第88章 看不上
老王也通过法院调解,同意补给雨诗二十万,雨诗在拿到钱的同时,陪他去办理了房子过户手续。
吴良友还了雨诗二十万,就带着王庆华和儿子失踪了,雨诗委托的律师很是努力,争取到法院来强制执行。
法院在电视和法制报上,公开通知,要拍卖吴良友的两套房子。
对,他们有一套旧房子,还拿雨诗的钱买了一套新房子。
吴良友见法院真的要拍卖房字,还听说法拍要比实际卖价低,躲不下去才现形,他真的恨死雨诗了。
这次,法警还给他上了手铐,吴良友这回害怕了,问:“我就是欠她钱,怎么还拷上了?”
“你怎么将刘雨诗微信里的钱弄出去的,自己不清楚吗?那是盗窃。”原来他喝大了,曾经给老王吹嘘,老王恨他骗人,向法院举报了。
吴良友在法庭交代,电脑中有雨诗给吴睿转账的录像,他照着做的。
雨诗当时刚好装完电脑,转账的时候,被身后的摄像头拍下来,自己完全不知道。
电脑买回来,她几乎都没用过。
同时,雨诗的律师在省医院,又找到证据,当时雨诗给吴睿交的医疗费,他们提前出院,也给套了出来。法院审查之后,又让吴良友归还。
两项加起来,又是二十万。
不还钱,就要进监狱,吴良友不得不拿出钱来。
九十几万,听起来很多,但他买的那套房子,原价四十二万,如今都七十五万了,卖掉房子,加上吴睿留下的钱,还绰绰有余呢。
拿到钱,雨诗特别高兴,有房有钱,她又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
刘宏夫妇商量了一下,害怕吴良友报复雨诗,就劝雨诗将老家的房子卖掉,两套院子一起卖。
雨诗舍不得,再说,躲也不是办法,她身体好了,现在已经不是每天打军体拳,而是将以前学的枪法、棍法都捡了起来。
可惜教她的两个师傅都老了,玩不动了,不然,雨诗提高的还更快。
就在这时,市里有一对老夫妻,看上刘家洼的娴静清雅,想把雨诗和大嫂家的院子租下来,打通了,再装修一下居住。
看到他们的设计稿,雨诗眼红的不行,简直神仙居一般。
不过,各取所需,雨诗虽然羡慕,但却并不打算一直住在农村,她还年轻,需要进城工作。
雨诗拿到房子钥匙,就办了个装修贷款,如今已经装修好了,吴良友和老王先给的钱,她还了贷款,又买了家具,放到房子里也晾了一个来月,如今可以入住了。
刘宏在七月份的时候,领了两万来块钱工资,他们就用这些钱,把一个房子收拾了一下,雨诗本想赞助一些的,被拒绝了。
雨诗不放心,进去查看,墙刷得很白,没有问题,虽然没有任何造型,连石膏线都没有,但洁净整齐,这就够了。
厨房,他们创意最大的就是厨房,橱柜全都是砖砌的,再贴瓷片,外面装了门,就是橱柜。
刘宏大哥就是贴瓷片的,整个厨房的投资,就是一些水泥、废砖、木板,都是他从工地回收的。
瓷砖是建材店处理的残次品,大哥根据需要,各种巧妙切割,对出花型,贴出来没人看得出买的是破砖,实在精巧。
“你大哥白天上班,晚上贴的,可辛苦他了。”
厕所的瓷砖,也买的处理品,有些地方实在避不开,还是能看出破口。
但刘宏却满意,还非常骄傲地给雨诗说,如果买好砖,哪怕最便宜的,厨房和卫生间都得三千块,他才花了一千不到。
墙也是他自己抹的腻子,自己刷的乳胶漆,房门是拆迁工地的旧门,他重新刷漆,请工友安装的,就花了五百块的安装费。
客厅铺的瓷砖,也是买的破砖,原来是八零砖,他给各种分割,贴成米字型加大菱形块套小菱形块,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刻意为之呢。
房间铺的木地板,都是别人退下来的二手货,刘宏没花什么钱弄到手,把磨损严重的铺在床下和柜子下,相对较好的露出来,看着也很不错。
卫浴洁具,买的是新的,便宜,但可用。煤气灶、抽油烟机,是别人淘汰的刘宏买了两瓶清洁剂,把它擦洗地干干净净装自己家里。
据说,灶具的原主才用了两年多,新房主看不上,花钱让人搬走,遇到了刘宏,免费回收。
水龙头是新买的,重新调整了电路水管花了四千多块。
最奢侈的要数小轩的房间,床是二手的,老式的木床,大嫂给做了个漂亮的床罩,衣柜、书柜、学习桌是新买的,花了八千多。
刘宏夫妇的房间,就是把农村的床和柜子重新油漆了搬进来。
还有沙发,是别人不要了的,大嫂把沙发套全都扔了,沙发上的海棉,喷了消毒剂后,又拿到溪水里清洗干净,晒干,自己买布在缝纫机上做了一套新的罩子,虽然海面的弹性都不行了,但摆在屋里,还是很好看的,这个买布钱花了六百多。
雨诗看完,服气得很,给刘宏举了数次大拇指。
大嫂骄傲地脸蛋通红,一家人喜气洋洋,连带的雨诗都有种错觉,自己花了三十万装修,又花了十多万买家具,还不如人家这两万多弄得有特色呢。
穷人也有穷人的过法,只要肯努力,生活照样可以过得有滋有味。
搬完家,刘宏请几个工友在附近的饭店吃了个饭,就准备去下一个工地干活。
大嫂实在心疼地不行,非要让刘宏在家歇了两天。
刘宏确实累坏了,两天几乎哪里都没去,全程补觉。
小轩被圈在大河市的补习班将近三个月,在开学前,通过了了市第二初级中学的转学考试。
二中的升学率并不是最高的,但离家近,校风严谨,也挺不错。
儿子能考上这样的中学,刘宏和大嫂都笑得合不拢嘴,只有小轩,暑假一共才休息了四天,噘着嘴很不高兴。
租房子的老夫妻给了第一年的房租:四千块,雨诗都给了大嫂,两家说好,明年的房租,给雨诗。
大嫂不可能再编筐了,闲了两天,就坐不住了,一个人跑到街上,希望能找到工作。
雨诗敲门,没找到人,只好给她打电话。
听她吞吞吐吐的说了事情,雨诗叹气:“你回来,回来,咱们商量商量。”
大嫂很快回来,脸色还挺不错,说是一个饺子馆答应要她。
“当然要你了,干净利落、能吃苦还工资低,我是老板我也用你。”
“一个月一千八还少啊?还管一顿中饭,这样,我挣的钱,都能够小轩的生活费了,饭店的老板说,让小轩去托管,他儿子也在二中呢,说那里有几家托管都不错,他儿子在托管,成绩还提高了。”
“托管?我也是这么想的,连晚上做作业都放到外面,有人监督着,比他在家好。
不说小轩,就说你,大嫂,你不想挣大钱?一千八就满足了?”
“我也不会干别的呀。”
雨诗从口袋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月子会所?这是什么?”大嫂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差不多弄明白了,“免费培训,试工合格,一个月就四五千?”
“嗯呀,试工期都两千呢,主要是,大嫂,你培训完,通过考试,就能拿到月嫂证,在这里干上一段时间,就是有经验的月嫂,你不想干了,凭着这个证,还有工作经验,就可以应聘月嫂,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孩子,青林媳妇的孩子那么邋遢,你都不嫌弃,还抱着给擦鼻子,喂饭。”
“你是说,我去给人看孩子?”
“嗯。”
“这个好,我喜欢,嘻嘻,我真的喜欢孩子呢。”大嫂笑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我初中都没念完呢,会所要我吗?”
“你就说你初中毕业了,这个不考试,进了会所,你努力学习,务必都要学会,以前的基础不好,也就不算事儿了。”
“嗯,我记得你说过,努力学,都不难,大不了我多问问。”
“好嫂子,我知道你行!”
“哎呦,我要是一个月也能挣四五千的,和你哥加起来,不就上万了?哎呦,还是雨诗说得对,就该早点进城,喏,我和你哥要是一年能存个七八万,岂不三四年就能还清你的房钱了?”
看来,还房钱就是他俩的执念,雨诗也不说拒绝还钱的话,这两人,就不是拿人不还的性子,他们肯定喜欢无债一身轻。
小轩恶补了三个月,三门主课到了八十分,副课成绩还不行,历史更是连一半的分数都没有,接下来的一年,拼命学习,或许能进普通高中。
雨诗也不敢让他练字了,等明年中考完再说。
大嫂去月子会所应聘,她还不到四十岁,人又干练能干,月子会所的人,当即就答应给她留一个培训的位子。
大嫂放心了,拉着雨诗,打听了一圈,给儿子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托管,全托,晚上都不回来,一个月两千块。
她放心地去了月子会所参加全封闭的培训。
雨诗也没有人陪伴了,百无聊赖,刚好江大文打电话让她去参加一个活动,地址就在书协对面的酒店,二楼听雨阁。
雨诗看看自己穿戴,中规中矩,就直接去了。
听雨阁里的人还挺多的,足有二三十个,参加活动的人,几乎人手一大把毛笔,雨诗这样两手空空的,反而显得异类。
雨诗以为活动是大家凑钱,还问江大文需要交多少费用。
“不用,不用,有人赞助。”
江大文四下看了看指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大高个:“喏,那个就是吴老板,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吴老板特别喜欢傅山的字。”
雨诗愣了一下,这不是那个开大奔买瓷瓶的?
那人也看到雨诗了,目光很是冷漠,扫过去,就跟看空气没两样。
江大文笑呵呵地和吴老板打了招呼,回头对雨诗招手,还给吴老板道:“这是刘雨诗女士,别看她年轻,临摹傅山的字,颇有几分意象。”
“真的?”吴老板这才将目光转向雨诗,但那眼光里,满满都是怀疑。
雨诗心中特别不舒服,也有些嗔怪江大文多事,但江大文一片好心,她又不能说什么,就淡淡地对吴老板点了点头,转到一边,欣赏起挂在墙上的字画。
江大文没想到雨诗这般高傲,很是尴尬,连声对吴老板道歉:“我是在上次文物古董海选时,见过她写了两个字,对刘女士完全不了解,对不起了。”
吴老板这才眨着眼,带着几分好奇:“我以为她是求你带来,给身上贴金的。”
“不是,不是,我都不知道刘女士做什么工作的,家在哪也不清楚,纯粹是因为她的字,真的很不错。”
“你让她写一幅字,大家欣赏欣赏。”
“好,有机会我让她写。”
又有人和吴老板说话,江大文就离开了。
雨诗正在看一副字,临摹傅山的《啬庐妙翰》一个局部,虽然有几分形似,神韵却不到两分,让人越看越像看二维码,她轻轻喟叹一声,目光转向下一幅。
没想到,作者就站在雨诗身后,原本是希望听见一声赞叹的,没想到却是这样,那人的心里特别不忿,就出声道:“这位女士,好像对书法颇有见地,不如一展墨宝,供大家学习?”
雨诗摇头:“我的字怎么能拿出来献丑?我来就是想看看,学习学习。”
说完,客气地颔首,就要离开。
那人不依不饶:“哎,你这样就不对了,来了怎么能不露一手呢?你看看,这大厅里,谁没有作品?切磋嘛,你不写、他不写,大家还怎么互相学习?”
雨诗很奇怪地看着他:“我在人外面,接到电话就来了,连笔都没带,怎么写?”
“我有,那边写字台上也有提供,就看你想写不想写。”
“不想写。”
“嘁,不敢写吧?就你这水平,还看不上别人的作品。”
“我哪有看不上别人的作品?”
“那个!”他指着自己的作品。
“哦,我觉得那幅字,写得很有些形似,却没有傅山的神韵,因而有些遗憾,作者的笔力还是有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