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小果子

普鲁斯特式的谦逊为读者避免了觉得自己比作者还聪明的那种尴尬。

19世纪的德国人绘制自己的梦境，结果总是画成植物。法国人只想画植物，却画得像一场梦。

在盎格鲁-撒克逊国家，妓女们看起来像犯了下地狱的罪行似的。

美国风景之美：即使是最小型的景观，也在表现着国家整体无法估量的伟大。

在流亡者的回忆中，每只德式烤鹿吃起来都好像它是被“魔弹射手”⁽¹⁾干掉的。

精神分析只不过是夸大其辞。

谈谈风的声音，我们就知道快乐还是不快乐。不快乐的人感受到的是狂风，警示着脆弱的家园，风在不安的睡梦中将他席卷；快乐的人感受到的是微风，微风是避风港的歌谣，风暴已经过去。

我们早就知道，在梦中有一种喧嚣是没有声音的，它们在早晨醒来的几个小时里通过报纸头条向我们席卷而来。

厄运的神秘使者在无线电中复活了。被宣布的重要事件总是灾难性事件。在英语中，庄严意味着仪式性和威胁。说话者背后有一种社会力量，它逼着不得不听人说话的人，现在不得不开口。

历史一经产生，就被灾难摧毁。

事物表现出来的历史只不过是一场刚刚结束的折磨。

在黑格尔看来，自我意识是自我确定性的真理，用《精神现象学》中的话说，是“真理的王国”。资产阶级对此无法理解，他们只能把赚钱作为自我认识的工具。如今自我意识已经不再意味着什么了，人们只能把自我看作是一种尴尬的存在，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得无能为力，意识到人是虚无。

很多人已经羞于说“我”。

眼中的碎片是最好的放大镜。

最卑鄙的人能感知到最聪明的人的那种最伟大也最愚蠢的弱点。

在性伦理中，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标准：笑话人不如人。

总体是错误的。⁽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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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自德国浪漫主义作曲家卡尔·玛利亚·冯·韦伯的1821年的歌剧作品。

(2)　是对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中名言的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