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和补遗(2卷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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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序

《附录和补遗》(两卷)是德国哲学家阿图尔·叔本华(1788—1860)的晚年之作,1851年由柏林A.W.

哈恩出版社(Verlag A.W.Hayn)出版。叔本华在1845—1846年间为此著作另写过两篇“前言”草稿,非常明白地介绍了这部著作的性质、内容,能帮助读者更多地了解此书。其中一篇草稿(写于1845年底,见Par-erga und Paralipomena, Samtliche Werke, Band 4,Su-hrkamp Taschenbuch Wissenschaft,第595页)这样写道:

不言自明,没有人想要首先透过这些附带的作品了解我,或者甚至据此而评价我。这些文章所面向的读者,是已经赏识了我这之前所写的、更重要的、包含了我的哲学体系的著作;他们因此很欢迎这些对次要事情所作的专门解释和对更重要问题的零散勾勒和介绍——只是因为这些就是我写的。所以,每当有需要知道某些说法的背景和来龙去脉时,我假定读者是熟悉我的哲学的,我也始终在向了解我的读者说话。

总体上而言,我们可以说第1卷包含了“附录”,第2卷则包含了“补遗”,而“补遗”里面的大部分可被视为补足和充实了我的主要著作。第1章至第14章尤其如此。这些章节因此是假设读者了解我的哲学。而第2卷的其余部分,还有第1卷的全部,那就算不了解我的哲学的读者也可以明白,虽然那些掌握了我的哲学的读者在书中到处都可认出与我的哲学的诸多关联,以及对这哲学的阐述说明。

另一篇草稿则写于1846年初:

书的题目足以标示读者在此书中会读到的内容:这些是附带的作品,是后来的岁月结出的果实,大部分并非根本上隶属于表达我的哲学体系的那些更严肃的和更有分量的文字,但却常常从某一侧面阐释了我的哲学,其他部分则明确地说明了我的哲学体系;在总体上,这些是本着我的哲学体系的精神所撰写,并因此是面向了解我的哲学的读者。在这一方面,在此著作中,“附录”与“补遗”可以更仔细地区别开来,因为“附录”的部分更多的是独立的,并没有像“补遗”的部分那样需要先了解我的哲学;而“补遗”的部分则在某种程度上是对补足的补足。而谁想要首先透过我的缪斯女神的晚生子女认识我,那就只能不完美地达到目的。这是因为我在此是跟熟人,而不是陌生人说话。

但我不想再拖延出版这部分量稍逊的著作,因为依照大自然的步伐,我生命的终点,或更准确地说,我生命的开始不会很远了。因为那些与我一道思考,亦即真正与我一道活着的人,走近和已经进入存在了:对这些人我给予欢迎,对那与我是陌生的同一代人则是再见了。

其中“我不想再拖延出版这部分量稍逊的著作,因为依照大自然的步伐,我生命的终点,或更准确地说,我生命的开始不会很远了”,可谓一语成谶。原因是,第一,事后证明,这部著作的出版非常及时。它马上吸引了《歌德谈话录》的英译者约翰·奥克森福德的注意。奥克森福德随后接连两次给英国的《威斯敏斯特与外国季刊》写了文章,介绍叔本华的这部著作和叔本华本人及其多年来的著述。这两篇文章旋即被翻译成德文,登在了德国柏林一家有名的知识分子的报纸(Voss-ische Zeitung)上。叔本华就此一飞冲天,名声一发不可收拾,其势头之猛、之突然,与过去几十年的寂寂无闻,完全是天壤之别,几乎让人难以理解。第二,叔本华对人类独特和卓越的贡献,亦即他的思想著作及其影响,确确实实的,“他的生命”如他所言“开始”了。

叔本华全集最初的权威版本是由叔本华的门徒弗劳恩斯塔德编辑,弗劳恩斯塔德是叔本华指定的他的著作的编辑、出版执行人。在弗劳恩斯塔德逝世以后,叔本华的著作手稿到了柏林图书馆,在这期间,叔本华在书页里夹着的纸条和在书边上写着要补充的文字的著作不小心被卖掉了。后来几经努力,学者们才陆陆续续地收集到除了叔本华当初的著作文稿以外,他后来写在手稿上要补充的一些文字。这就促成了叔本华著作更新的版本,由格力斯巴赫(Eduard Griesebach)在1891年编辑出版。这个版本修改了一些当初的印刷错误,纠正了一些错误的句子或段落顺序,也增补了后来陆续发现的更多叔本华本来想要增补的内容,属于叔本华著作的权威版本之一。

我翻译的版本是德国莱比锡Insel出版社1920年出版的《叔本华全集》(Sämmtliche Werke in fünf Bänden)第4、5卷,即《附录和补遗》第1、2卷,由Hans Henning编辑。叔本华在原著中(亦即在这一版本里)的不少引文,如拉丁文、英文、希腊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法文等,都是直接引用原文的。在翻译书中的拉丁文、希腊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法文时,我参考了德国suhrkamp袖珍书出版社的《叔本华全集》(Sämmtliche Werke in fünf Bänden)第4、5卷对这些引文所附的德文译文。

要说明的是,原著中有的文献注释比较简单,没有文献的全称,难以查阅到完整的文献,翻译中保留了原著的文献形式。原著中有两种注释标注形式,翻译中统一为一种注释标注形式。译者注释补充了本版本中缺少的一些内容。

韦启昌

2018年11月9日于澳大利亚悉尼

把他的一生献给真理。

——尤维纳利斯,《讽刺诗》,4,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