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1 资本成本
资本成本是指公司为筹集和使用资金而付出的代价，包括资金筹集费用和资金使用费用两部分。一家公司的资金来自股东的权益资本和债权人的债务资本。不同来源的资金其资本成本也不同，一般来说，债务资本成本低于权益资本成本。我们把一家公司的债务资本成本和权益资本成本按照其权重加权平均后可以计算出这家公司的加权平均资本成本率。对于公司来说，在筹资活动中要考虑如何获得足够的资金的同时，尽最大努力降低加权平均资本成本率。在投资决策中我们讲到了内含报酬率，一家公司投资项目的内含报酬率超过加权平均资本成本率的部分，就是这家公司为股东创造的价值。因此内含报酬率越高，加权平均资本成本率越低，则公司为股东创造的价值越多。
1.债务资本成本及其分析
债务资本包括短期借款、长期借款、应付债券、长期应付款等。多数债务利率在筹资期限内不变，利息费用可以于税前列支，因而，利息可产生节税效应。债务的资本成本包含筹资过程中发生的相关筹资费用，以及后续期间支付的利息费用。相关筹资费用包括：①公证机构对抵押品及担保的公证费，②律师签证费，③银行所要求的手续费，④抵押设定的各种费用，等等。
例如，某公司2016年1月1日向银行借款100万元，年利息率为5%且每年末付息，期限5年。另附房产抵押权，房产资产评估费用、银行手续费等相关筹资费用率为1%，公司所得税税率为25%。该长期借款第一年的资本成本率=（5%+1%）×（1-25%）=4.5%。
在财报分析中，我们可以根据一家公司的利息支出和平均债务余额来计算分析其债务资本成本。万华化学公司2011～2015年的税前债务资本成本如表7-7所示。
表7-7中的利息支出在公司年度报告财务费用附注中取数，有息债务按后续资产负债表分析中的口径。债务资本成本=（1）÷平均有息债务余额×100%，平均债务余额=（年末数+年初数）÷2。上述计算过程为简单加权平均，跟公司实际债务资本成本可能会有差异，但不影响大致分析判断。我们可以从表7-7中得出，万华化学公司2015年的税前债务资本成本在4.52%左右，税后债务资本成本在3.39%。
表7-7 万华化学公司的债务资本成本
2.股权资本成本及其分析
债务资本成本非常好理解，就是公司承担的利息支出。债务利息支出是刚性的，股东现金分红则没有硬性约束，因此有些人认为股权资本可以没有成本——不给股东现金分红就没有成本。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股权资本一定是需要成本的。我在课堂上经常问：股权资本是否需要成本？当有人回答不需要时，我就开玩笑说：郭老师今天去注册一个公司，请你投入资金成为公司的股东，今后不给你任何回报，你愿意吗？当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把钱无偿投入郭老师的公司了。
怎么理解股权资本成本呢？我们认为，股权资本成本就是股东的最低预期回报率，这一预期回报率是上市公司为了维持其市场价值和吸引所需资金所必须达到的报酬率，或者是为了使其股票价格保持不变而必须获得的报酬率。
经济学家吴敬琏曾在2001年称中国股市很像一个赌场。[1]在2014年搜狐财经变革力峰会上，他进一步称中国股市不仅很像一个赌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规矩的赌场。为什么中国的资本市场被认为是赌场，不能有效发挥资源配置的作用，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很多上市公司认为股权资本不需要资本成本。任何一个负责任的企业家，在拿到资金——不论是债务资本还是股权资金，思考的第一个问题就应该是：如何给投资者带来预期的回报！
一般情况下，债权人会获取稳定的利息回报和收回本金，而股东则需要承受公司亏损甚至破产的风险。在破产清算时，需要先偿还债权人的本金和利息，股东的利益放在最后。因此，股东承担的风险要比债务人高，股权资本成本要高于债务资本成本，也就是说股东要求的预期回报率通常要比债权人要高。
在经典的教科书中，根据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在确定无风险利率、市场风险溢价和一家公司的风险系数（贝塔系数）后计算该公司的股权资本成本。我们在估值部分会对股权资本成本展开详细论述。在此之前，我们采用8%作为股权资本成本进行案例中的计算。其含义是：股东要求万华化学公司每年最低创造8%的预期回报率，如果低于这一回报率，则股东会选择用脚投票卖出股票，导致公司股价下跌，并且也无法吸引股东新增投入资金。
3.加权平均资本成本及其分析
我们以万华化学公司为例计算其加权平均资本成本，如表7-8所示。
表7-8 万华化学公司的加权平均资本成本
表7-8中的投入资本按照后续资产负债表分析中的口径计算，加权平均资本成本按下面的公式计算：
加权平均资本成本=（有息债务÷投入资本）×税后债务资本成本+（股东权益÷投入资本）×股权资本成本
万华化学公司的加权平均资本成本长期在5%～6%，其含义是：万华化学公司在进行投资项目决策时，投资项目的税后投资收益率必须高于加权平均资本成本，否则将降低公司的价值，损害股东的利益。
[1] 参见吴敬琏于2001年提出的中国股市“赌场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