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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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季妮听说李高义要走,忙出来了,在马厩边见到李高义包袱款款,季妮道:“师哥要上哪儿去?”

李高义朝她招了招手,道:“妮子,你来!”

季妮步了过去,李高义与季妮悄声道:“王爷找我有事,你安心与方潇待在这里,不多时我就能回来。另外……另外师傅的事,你多留心,若真查明了,还等我回来处理,不要告诉方潇……你知道的,她如今怀着孩子,不好再为此事费神劳心了。”

季妮点点头,李高义在马厩内寻了匹俊马,连夜走了。

人说“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这一日正下着阴惨细雨时,那段少阴骂骂咧咧地从外面回来了,道是:“好端端的下起这雨来,真脏!”

他一面抱怨,一面行路,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水渍来。刚转过游廊,不想却被人一把拉住,拉进了一假石后面。段少阴待要定睛来看时,只见一把锋利的匕首已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冷汗顺着雨水一齐落下,段少**:“你……你想干什么?”

季妮冷笑道:“我师傅与师妹的性命全在你身上!你说我却要怎的?”

段少**:“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季妮道:“你怎么害的我师傅和师妹,还要我来替你一一讲明么?!”

那段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师傅和你师妹!他们怎么样,却与我什么相干?!”

季妮却不耐与他磨牙,只道:“是不是与你相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今天必死在我手上了!”

季妮正要杀他,段少阴却从袖里擎出几根毒针来,一下扎在季妮的腿上。这毒是瞬发的,可季妮却毫无异样,段少阴慌道:“你……你怎么……”

季妮瞥了一眼腿上那一排整齐的毒针,冷笑道:“你就这点把戏?”说时迟,那时快。段少阴正要喊叫,不想季妮行事果决,喀嚓一刀便割下他头来,一时血水顺着雨水都流进了塘里。

季妮又把匕首去段少阴胸前只一剜,用双手去破开胸脯,挖出心肝来捧在手里。流泪道:“师傅,师妹,你们在天有灵,且看看今日我替你们报仇雪恨了!”

她将段少阴的尸体推到了假山旁的荷塘里,又在塘里洗过手,将心肝和头颅都拿牛皮布包包了,捧在怀里,匆忙回去了屋子。

她不敢久留于段府,但就此离去又未免伤了段方潇对她的情谊。季妮思来想去,便打算写封书信告知原委,而后再走不迟。于是把来纸笔,刚要书写,不想这时那段方潇推门而入,季妮忙藏了纸笔,道:“嫂……嫂嫂……”

段方潇见她浑身都是湿的,问她:“你哪里去了?叫我好找!”走了过来,又道:“怎么身上全是湿的?淋雨了不成?”

季妮讪笑道:“是……是啊!方才出去了一趟,不想遇见这场雨,可是不巧……”话未说完,可是不巧,那牛皮布包从桌上掉了下去,包袱皮散开,一颗人头血淋淋的滚了出来,滴溜溜正滚到段方潇脚前。

一时四周诡异地静了下来,连呼吸都屏住了,落针可闻。

季妮心跳如雷,她看段方潇一脸惊恐地盯着地上那颗人头,须臾眼里落下泪来,跌坐在地上。季妮抢上前一步,将人头抱进怀里,道:“嫂嫂。我不能久留了,再会!”说罢提气,施展开浮云掠影的步法走了。

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少阴!!!”

季妮听见,心中不忍,又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却怪不得她手下无情。于是慌忙出了段府,马不停蹄往北去了。

那段方潇受了这刺激,在雨天追着季妮跑出府来,可季妮轻功卓绝,等她出来,哪里还看得到季妮的影子?于是痛哭了一阵,到底动了胎气。

不多时满府人皆知道了,又则那段少阴的尸体沉在荷塘里,渐渐把一荷塘水尽都染成了血水。段府人冒着雨天下去捞人,不多时捞出那具被开膛破肚的无头男尸来。叫段方潇看见,心中悲痛欲绝,又惊又骇之下,昏迷过去。

醒来后腹中的胎儿也没了,身子亏了,吃多少剂药,方才略补回来一点。至此把季妮恨得是咬牙切齿,以为她无凭无据杀她胞弟,真乃一个杀人魔头是也。

却不说段方潇心内如何痛恨季妮,只说季妮抱了段少阴的人头和心肝一路往北走,夙兴夜寐,饥餐渴饮,如此赶了约有十来天的路,到了那凉州金池镇上。

季妮买来火纸和香烛,并一坛子好酒,揣着那段少阴的人头和心肝,便望那后山上去了。到了那山上李拐儿的坟前,季妮把段少阴的人头供在李拐儿碑前,又将剩下的那一副心肝供在了李雯青的碑前。她把火纸香烛点着,又各祭了碗酒,道:“师傅,师妹,我与你们报仇雪恨了!你们九泉之下,若还有什么未完的心愿,便只管托梦与我……”如此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痴话。

祭奠过后,季妮守着两个墓碑睡过一夜,一夜无梦。次日起来,季妮又焚香烧纸,对着墓碑拜了几拜,从此放下一桩心事。收拾了行囊,仍往冀州来了。

晃眼又是两月过去,到冀州时,那冀州城早成了张学典的囊中之物。程什锦沦为了阶下囚,程雪衣也不知所踪。

季妮进到城里,但见街头人来人往,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倒比从前程府尹在位时更见一片欣欣向荣之态。季妮向路人问道:“此城易主,逢战乱时节,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打上门来了,你们为何不逃?”

路人道:“张大人体恤我们穷苦百姓,抄了那许多大户,分粮食和衣裳给我们,却逃什么?逃出去东边闹饥荒,西边大旱,南边洪涝,北边又有蛮夷,到哪里还不是一个死?!”

季妮寻到兵营,那兵营看门的兵原来认识她,在聊平城的校场上也曾受过她的指教,而今一见到她,便立马先飞报给了司徒步。

司徒步闻说忙赶来了,接季妮到营帐内,与季妮说:“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

季妮往凳上歪了,道:“且休问,这一路辛苦奔波,待我歇够了再说。”

司徒步上来拉她,道:“先别歇,出事了!”

季妮道:“出什么事了?”

司徒步道:“你有所不知,张学典在城里四处散播你是妖女的谣言,说你吃人,忌铁,还说之前城外的一具枯骨就是你吃的。好在今天遇见你的那个兵是我的人,要是被张学典逮着你,真会把你当妖女烧了!”

季妮闻言惊得呆了,满心里困惑不解,道:“这是为何?”

司徒步皱着眉头道:“张学典不知是恨你,还是真把你当妖女了。”

季妮道:“我还是快逃吧。早知便不回来了!”说着赶忙要走。

司徒步拉着她道:“你别走前门,往后门来,那里人少。”

两人说着出得营帐来,不巧,迎面撞上张学典,并数十来个兵。原来是季妮来时被人看见了,飞报给了张学典,张学典这便带人来拿她了!

季妮看着那些个兵的手上个个都拿着刀斧铁器,心中骇然。又看张学典朝她冷笑道:“妖女,可算叫我逮着你了!”说话间兵们已围住了季妮。季妮道:“姓张的!我招你惹你了?却这般害我!”

张学典道:“你是个妖孽祸患,岂容于世?”

司徒步挡在季妮身前,道:“还请三思,这其中定有误会!”

张学典抱袖冷笑,道:“军师,我知道你与这妖孽有些旧日的情分在,但你也是被她给迷惑了!早前她才砍了你一刀,你这就忘了么?这个妖孽,一副蛇蝎心肠,贯来只会行凶,祸害别人。从前我也曾叫她迷惑,还动过取她进门的念头,又一力抬举她成人,不曾亏负过半点。后来醒悟,我才知自己错得有多深!”

说着一声令下,喝道:“给我拿下!”

一伙兵扑将上来,季妮看着四面都是铁器,不敢擅动,一下叫人给拿住了,挣扎不得。

那张学典给她戴上枷,却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司徒步上来百般恳求,张学典只是不理。季妮万没有想到,张学典这厮如此歹毒,却把个铁笼子往菜市口一推,引来民众旁观。众人或推或挤的都来看季妮这个“妖女”。一些人甚而对季妮破口大骂的,扔臭鸡蛋的,扔菜叶子的。明明素不相识,却一副与季妮有着深仇大恨的模样,恨不得上来拿针扎她两下子,方才解气。

季妮是有冤无处诉,有苦不堪言。闻得张学典明日午时就要烧死自己,不想一世英名,恣意潇洒,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被小人陷害,遭奸人捅刀,实乃世事无常。

季妮苦苦熬到入夜时分,看热闹的民众们都散了时。又饥又渴,正昏昏然,只见看守的兵们正一桌子吃酒。当中一个矮个子的兵便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个肘子,问季妮道:“妖孽,你想不想吃呀?”

季妮自然点头,以为这兵是个好人,谁知这兵却眼露邪光,笑嘻嘻与季妮道:“乖乖,你把衣裳全脱了,我就给你。”

季妮恨得咬牙切齿,不想此时一道流光闪过,那兵便人头落地了。再一看,原来是司徒步,季妮哭道:“你可算是来了!”

其余兵闻声赶来,尽皆死在司徒步手下。司徒步从兜里掏来一把钥匙,将铁笼开了,把枷劈开,拉了季妮,趁夜逃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