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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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此话不提,至午时,却说季妮买了香烛火纸要去给李拐儿上香。

因全身内力尽失,且如今无法行气,所以走了约有十几里的山路,便走不动了,两腿直打摆子,眼前昏昏的看不清路。季妮乃以手扶树,停了良久,又忆起早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心念一动,手扶上一颗大树,便见眼前的大树迅速枯萎了。

季妮吓了一跳,呆呆看了看自己的手,见手指尖有暗青色的血纹显现,季妮心里又惊又奇。于是又以手覆上一树,树木枯萎,何其神哉?!又见一小兔自林间跳过,季妮欲抓,本因飞身而起,谁料脚下不稳,扑在地上,磕伤了脸颊。那兔子于季妮面前呆愣的站了会,便跳走了。

季妮暗道倒霉,起来拍了拍土,边走边笑。要问她笑何?

只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又行了约五、六里山路,到了李拐儿墓前。乃焚火纸,点香烛,再祭之以酒。

待一切停妥以后,季妮跪于墓前,道:“师傅,徒儿回来看您了。此去三年,对于那个杀害您和雯青的凶手,徒儿虽一无所获,但相信徐徐谋之,必有前途。若您在天有灵,便把凶手的姓名面貌托梦于我吧,或再不济,徒儿就把武林盟所有的玉牌弟子全部杀光……”如此念念絮絮,连同这些年在外所发生的种种事情都一件一件的讲给了李拐儿听。

说到无话可说时,便依着旁边雯青的墓碑,稍解思念之情。若人死后真的还有灵魂的话,也该托梦于季妮,令其不复执着于仇恨才对。

现今武林中人大字不识者多有人在,往往能写出自己的名字也就够了。而季妮自六岁起跟随在李拐儿的身边,识文断字,打熬筋骨,练功习武,不曾有一日懈怠的。所谓人生识字忧患始,若李拐儿当初只教导她武艺,而没有令她读书识字的话,或许季妮会比现在要快乐轻松很多也说不定呢。

至山下时,季妮见有一小溪,于是临水一照,见其面貌光彩依旧,粉面桃腮,螓首蛾眉,真是灿若春华,姣若秋月!只是眼里隐隐总闪现着绿光,像那金蝉子一样。

季妮不禁困惑了……到底是虫子为她所用了,还是她也变成虫子了?

回到李宅,不见司徒,于是季妮自己去厨房煮了一锅粥,再配一碟腌菜。

粥还没熟,司徒回来了,同她道:“房子我已看好了,只待交接好房契,便可搬过去。”

季妮道:“你身体此前亏损太多,这下正好在此修补修补。”

晚饭时,司徒又将三十两银子交给季妮,道:“这是我资助你去冀州的路费。”

季妮推脱道:“不用这么多的。”

司徒道:“你收下吧,钱财对我而言不过只是身外之物,况且你救我一命,这些钱是你应该得的。”说罢又叹道:“若不是你救我,我一个孤家寡人的,现在我这些钱又归到哪里去呢。”

季妮仍坚持返还二十两,道:“十两已经足够了。我救你一命,你亦救我一命,我们应该是两不相欠。”说着二人相视一笑。

两日后季妮收拾了包裹行囊,锁了李宅,将钥匙寄放在司徒处,同司徒道别,又踏上了前往冀州的路。

冀州位于渝州之下,幽州之上,沧州之西,金州之东,自古以来就是一片富饶之地,也是中原武林的腹地,东南方各州来往于洛阳的交通要塞之地。

季妮在路上行走约两月有余,因不需像回凉州时的那样赶路了,走的便格外慢些。时闻皇帝有意于金州湘江旁建一行宫,以为自己来年出巡时的居所方便做好准备。如今已使工部侍郎先至湘江勘察地形了。又欲令宰相白国邦之子白浩冠前往督促建造之事。

提起白浩冠此人,则不得不赞一句少年英才。此人年方二十五岁,乃是宰相嫡子,自十六岁出仕,如今已官拜工部尚书之位了。而且闻说此人长相英俊,在洛阳有无数闺阁女子为之倾心,然此人却独宠其胞妹一人,而且至今尚未婚配。所以市井都传言此人或有分桃断袖之癖……也未可知。

且说季妮到了冀州以后,第一件要紧的事自然是来找何长老问问有没有徒弟季冰的消息了。

到那土地庙以后,见乞丐三儿正在庙门口烧老鼠吃,油滋滋,香喷喷,几个小孩围在一旁都盯着那火上的老鼠目不转睛的。

季妮问道:“今儿都快立冬了,你又在哪儿抓着了这么一个好玩意?”

三儿见着是季妮,嬉笑道:“这有什么,叫我找着那老鼠窝了,我就把它连锅端了。”又道:“妮姐,可有日子没见你了,搁哪里发财呢?”

季妮笑道:“还不是天南海北的瞎折腾,财没发着,倒差点把命搭进去。”

三儿道:“你来找兰姑的吧,她正在里边给新来的兄弟缝布袋子呢。”

季妮道:“那我可得再讨一个去,上次说只要讨足二钱银子就升我二袋弟子的。”说罢进去了。

见庙里多了许多面生的乞丐,基本都是些妇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季妮心道这年头又没逢旱,又没逢涝的,怎么平白的多了这许多投靠丐帮的人来了?

季妮绕过土地神像,揭开破布帷帘,见里面没人,看旁边又有一门,便开门进去了。原来这庙后边还连着一个后院,院里还有一些房舍。兰姑果然正在院里的梧桐树下缝些布袋子,也不多,只二三个,零零散散的摆在身边。

见季妮来了,何兰姑又惊又喜,道:“可算见着你了,上月黑子传信来,说武林盟主的弟子一个叫秦礼的人来找过你呢,你可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

季妮道:“秦礼?武林盟?”想了片刻,又道:“我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这人又是个什么来头?”

兰姑把手里线收了,用牙一咬,道:“这人的来头嘛,我倒是也曾听爹爹说过。据说是个有点本事的人,今年武林大会的时候,就是他夺了武林大会的魁首,后来就顺势进了武林盟,又拜了胡天坤为师,现在可风光着呢。”

季妮道:“秦礼……是礼义的吗?”

兰姑点头,竖着双丫的发髻也直摇晃。

季妮心道这名字不正是自己徒弟季冰原来的名字吗?可怎么会变成武林盟主胡天坤的弟子呢?又想或许真是自己的某个仇人吧,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且多着呢,何况又不是什么很少见的名字。

如此想着便把这事先略过去了,道:“兰姑,可有我徒弟的消息吗?”又从一边捡了一个布袋子往身上比划,道:“之前说好给我升二袋的。”

兰姑摆手道:“拿去拿去,你徒弟也没得消息。”

季妮多少有点失望,虽也在意料之中,若有消息,兰姑该一进门就告诉她了,于是捡了一个两层的布袋搭在肩上走了。

到庙外又看见三儿,于是问:“我看帮里最近新人多了,是个什么缘故?”

三儿答:“那些啊,都是家里汉子被抓了去充兵的,自己又没有什么能糊口的本事,加上赋税又重,交不起只好被查抄了房地,流落街头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