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才是关键
好不容易找到的阴谋策划者就这么死了，是的，卡洛.布拉乔利尼倒地后就没能再站起来。
都说人死万事消，但是与卡洛.布拉乔利尼相关的事儿，并没有让这一切随着他的死亡而结束，反倒是留下更多的麻烦。
他们没能找到卡洛骑士的雄鹰护符，但是马格努斯却却注意到了骑士身上的那个伤口。
地精弓箭手的箭很好认，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造型或是标记，但是足够离谱与怪异就是这些箭簇最大的特点。
地精是绿皮种族的工匠，这些绿色小东西什么玩意都能拿来做成武器，大骨头嵌着硬石头再镶点儿铁尖尖的箭簇只能是出自地精手艺，战锤世界别无分号。
这种箭簇造成的伤口也很好辨认，绿皮风格的东西一直很好辨认。而箭簇上面沾着各种各样的脏东西，一旦没有处理好，伤口非常容易感染发炎，成为各种疾病的天然温床。
显然卡洛.布拉乔利尼就是个倒霉蛋。
虚弱与干渴的只是轻微症状，随后的高烧让卡洛骑士的神志逐渐模糊不清，以至于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的伤口染上了更可怕的东西，斯卡文鼠人的瘟疫。
“这是斯卡文瘟疫，想要毁灭一切的疾病。”
马格努斯把系统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苍鹰骑士莱纳尔多，同时讲出自己见到了路德维奇。
那个自由骑手，在骑士们与皇帝挂件佣兵团第一次合营的时候，他就鼓动侍从与自由骑手与佣兵爆发冲突。
“还有那个隐修士，绝对就是路德维奇，我看着他的脸了。他现在在用同样的方式鼓动难民，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那里足足有一万人啊。”
可是无论他与莱纳尔多讲什么，对方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既没有对他的话表示赞同，也没有提出反驳，甚至连话都没讲两句。
“我们都没见到那位隐修士的真面容，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又能怎样，他已经在难民营里扎根了，数不清的人围在他的身边，无论你准备做什么，我相信他们绝不会只是看着。”
说话的是正义之矛骑士门格斯，讲出他们目前所面临的难处，人手非常不足，敌人也越来越多。
“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用，战争修士和武装信徒要把大部分力量用于巡逻，防备数量越来越多并且到处乱串的绿皮。”
说道绿皮，骑士看了看马格努斯，脸色很难看，就是因为这个佣兵头子手下的绿皮雇佣兵搞出来这么多事情。
“门格斯说的没错，马格努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敌人依然是绿皮，这些怪物越来越多，天知道他们从哪里钻出来的！”
苍鹰骑士莱纳尔多终于收拾好心情，那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打击太大，让这位坚毅的骑士感到身心俱疲。
正义之矛骑士团分作两派，虽然只是其中人数最少的一派指责他过于偏袒佣兵，但是更多骑士用别的方式表达了同样的不满。
另外还有卡洛.布拉乔利尼，这个骑士很明显就是阴谋策划者，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事实。
无论是卡洛骑士的怪异言行，还是他死后怎么也找不到的雄鹰护符，都是有力的证明。
这件事同样让女神雄鹰感到非常痛苦，他曾信誓旦旦地向佣兵头子保证，圣堂武士都是品行高尚的好人，绝不会暗地里策划这种阴谋，但是现在……
马格努斯依然在为这件事情纠缠不休。
“他身上有地精弓箭造成的箭伤，我们应该继续追查下去，说不定他只是策划者之一，甚至那些站在他身边的骑士都是参与者，尤其是那个叫费南特的骑士，他有着重大的嫌疑。”
“够了！马格努斯。”
莱纳尔多一声怒喝打断佣兵头子的推想。
可是马格努斯的推理非常合理，这些话让人会不自觉地顺着他的想法继续想下去。
而莱纳尔多知道更多，知道更多的骑士完全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参与到这个阴谋中去。无论是对绿皮的憎恨，还是因为对这些佣兵的憎恨。
“够了，佣兵，如果你不想与整个骑士团为敌，那么这件事情就请到此为止，你已经让骑士团蒙羞，不要再继续了。”
苍鹰骑士的话冷得可怕，眼神更是冷得可怕，马格努斯并不愿意就此罢休，他想要真相，想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即便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并非源于对真相的渴望，更不是为自己的绿皮手下讨个公道，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自从那个难民讲出真相，就有个声音在耳边呢喃，有个想法在心底扎根：“查清这一切，你要弄清这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那个人死在卡洛骑士的手里。
“可是……”
“最好到此为止，马格努斯，几个绿皮和难民都无关紧要，你为何要如此执着。如果你想要赔偿，我们不缺金钱完全可以满足你，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调查下去，骑士团将会分裂！”
门格斯难得用一种劝告的语气对着佣兵头子说话：
“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还是一个名声不扬、地位低下的佣兵，那么对于骑士们就是一种冒犯。”
“而如果我与莱纳尔多阁下纵容你、偏袒你，骑士团会怎样你也看到了，很难想象战争女神的骑士居然会指责一位苍鹰骑士，还是有着女神雄鹰头衔的莱纳尔多阁下。”
门格斯的语气换成了难以置信，充斥着不可理喻与失落：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你，一个佣兵。再这么下去骑士团会分裂的，马格努斯，我们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如果你还为此纠缠不休，那么将要站在整个骑士团的对面。”
无论门格斯的话语出自何种目的，也不论他是否是想借此威胁、羞辱，马格努斯都感到非常愤怒。
什么叫“只要我还是一个名声不扬、地位低下的佣兵，无论做什么都是对骑士团的冒犯”，这简直是蛮横不讲理。
“我才是阴谋中的被害者，我的人才是受害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当合理。”
“不，马格努斯，为何你能如此理直气壮，你是疯了吗？难道你不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米尔米迪亚的仁慈吗？”
佣兵头子的愤怒与言语反而让门格斯感到不可理喻，这个佣兵到底清不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你自从与骑士团第一次见面，就是极为不友好的态度，还多次对教派使用武力，甚至带着一堆绿皮在我们眼前乱晃。”
“这其中任何一件事都足够要了你的性命，如果不过不是因为莱纳尔多阁下的偏袒，如果不是因为琳伊，你怎会活到现在？”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们啊？再说了这与琳伊那孩子有什么关系！”
马格努斯感觉自己与门格斯虽然是面对面讲话，但是二者之间的距离是如此遥远，如同战锤世界与自己那个世界一般遥远。
“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士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难道我不戒备还要笑脸相迎！我每一次使用武力都是被迫的，只是为了反抗，为了自保！”
“无论是那次路德维奇鼓动你们的人攻击我，还是这次有骑士在暗地里策划针对我的阴谋，我只是自保！”
“我做了一个正常人该做的事情！你们到底讲不讲理！”
这就是关键，是重点，是一切的源头与终点。
马格努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帮人面前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平等对话的人啊。
正如对方一直强调的那样，他们是出身高贵的骑士，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名声不显的佣兵头子，二者的差别不是来自行为或是言语，而是天生的。
所以自己所做的一切无论有着什么出发点，有着怎样的合理性，在他们的眼里都是冒犯。
而马格努斯居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这里已经不是我的世界，这里是战锤世界，我不是在这儿玩游戏，我在这儿生活啊。”
“门格斯，把琳伊接过来，让她回到马格努斯队长身边，至于你，马格努斯队长。”
苍鹰骑士莱纳尔多看着眼前的佣兵头子，神色复杂，但是他知道得让这一切结束，自己之前做的一切或许错了。
“我与你，米尔米迪亚教派与皇帝挂件佣兵团，接下来最好只是保持普通的雇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