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二高地震
在我犹豫的瞬间,阿曹他们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我嘀嘀咕咕道:“怎么办……怎么办?”
我班里一个200斤的死胖子拉了我一下,慌里慌张地说:“李小枫,你小子还不跑,跟我冲!”
我骂了句:“冲你个头,滚!楼道太窄,你眼瘸吗?没看到楼梯里的人都压成肉饼了。”
他没跟我废话,迈着狗熊一样的沉重步伐,跑到楼梯处,犹豫了大约三秒钟后,他大喝一声:“都给老子闪开!”
死胖子一个助跑,向一堆“肉饼”扑了过去,压在了它的上面。
楼梯被赌的水泄不通,无数张脸张牙舞爪地哭喊着,我如果再压在上面就太不人道了吧?
在这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我想起了自己的独门绝技,我可以抱着树干滑下去啊。
我又转身一头扎进宿舍,窗框被我一把给拽断了,玻璃碎了一地,我麻利地爬上窗户,熟练地抱着树干,畅通无阻地滑了下去。
刚站稳脚,惊魂未定,一声闷响,一种不明的粘稠液体溅在了我的脸上,我摸了一把脸,借助宿舍楼后面微弱的灯光睁大眼看到地上一束黑色的玫瑰花迅速在我脚下渲染开来,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我说了句:“我靠……死人了……”
然后我两腿一软,昏了过去……
恍惚中,我感到脸很疼,依稀听到一种“啪、啪……”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到几个脑袋正低头俯视着我。
阿曹说:“枫子,你可醒了。”
师兄、文祥哥、耗子他们在呼喊我的名字,还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我的大脑粗略地翻译了下,大意是他们见到我活着都很高兴。
文祥哥抓住我的衣领兴奋地说:“枫子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我慢慢坐起来,意识不是很清楚,说:“到底是怎么了?”
文祥哥说:“地震了,弟兄们都活着,别担心。”
耗子松了口气,说:“你晕倒在宿舍后面的那颗树旁边,我们以为你跟那个家伙一样摔死了呢。”
周围像极了拍古装电影的现场,月光下,遍地是衣衫不整的士兵,很多人光着膀子,前方不远处的几个姑娘裹着一个被单,她们羞答答地谈笑风生。
右边是我们班的几个男生,他们嗓门很大,在骂学校偏心,普通班的学生学习不好,但学费没少交一分钱啊,怎么把重点班、特优班的“救”走之后才想起来“救”普通班呢?
我的意识完全恢复了,想起了肖莹,问他们见到肖莹了,阿曹说她早就跑出来了。
我安心了,坐在地上,借了一根烟抽起来。
手机响了,我接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紧张,我没听懂几句,就听懂了一句,问我人没事吧?声音似曾相识,一时想不起是谁。
我不耐烦了,问她到底是谁?
她说她是苏洁,听说学校地震,问我有没有事?
我说:“没死,大家都活着……”
挂了电话,心间流过了一股暖流,十分舒服,还有个关心我的老师,我暗自发誓,期末考试的时候,就算其他科目交白卷,英语也得考第一。
我拽过来耗子身上的毛毯,裹在自己身上,靠在阿曹背上睡着了。
地震后的第二天,全校欢呼雀跃,学校组织大家训练地震来临时的逃生技巧,大家把考试的事抛到脑后去了。
班级里的优秀生骂骂咧咧地说快考试了,学校胡乱折腾个屁,几百年遇不到一次地震……
晚上训练的时候,我们偷偷脱离队伍,先跑到“范仲淹的尸体”处,再分道扬镳,文祥哥他们跟黄毛一块去网吧附近新开的台球场打台球去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到图书楼走走,那儿经常有嗓音甜美的播音员和练歌的艺术生。我羡慕艺术生,他们不用每天待在教室里学习,幸运的话,据说他们不用复读也能考上大学。
漫步在图书楼,楼里的一些房间已人走灯灭,二楼的两个房间里有微弱的亮光。
校园静了下来,图书楼显得格外清净,近处飘来伤感的吉他声,我假装是赏乐高手,双目微闭,静静欣赏吉他的“叫声”。越听越不对劲,歌词太熟悉。
我们很年轻
我们很迷茫
我们年少轻狂
我们对学业无能无力,我们前途无望
我们如狗一样困在牢笼里做着困兽之斗
我们花着爹妈的钱,做着非人的事儿
我们向往自由却无法完全冲破现实的束缚
我要飞,我要飞,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我被现实折断了青春的自由翅膀
我的青春还剩多少,我不知道
不要紧,不要紧,至少我的灵魂还算自由
至少我还对未来的幸福抱着一丝幻想……
我竖起耳朵,追寻着声源的具体位置,是从205房间发出的。
我走了过去,在门口敲了敲门,一个家伙抱着个吉他正唱的泪流满面,脸上带着刚死了爹妈般的悲痛,我冒昧地问了一句:同学,你唱的谁的歌?
他停下弹奏,吧唧下嘴,抹了一把泪,说:“我老大的歌,你谁啊?真是扫兴……”
我说:“这歌的作词人是我,歌名叫《困兽犹斗》。”
他说:“你别扯,这分明是我老大写的歌词,你说话注意点儿分寸啊,我老大可不好惹,校领导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我说:“你先别管是谁写的歌词,你把你老大找过来,咱当面对质。我说是我写的就是我写的,如假包换。”
他上下打量着我,说:“你别胡说啊,把我老大惹毛了后果很严重,让你在二高混不下去,我老大很在意自己歌词的版权。”
我不耐烦了,道:“你少废话,让你叫他你就叫!”
他惊愕地看看我,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留着八字头的男生过来了,问我说:“你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说:“哥们儿,我叫李小枫,你盗版了我的歌词,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吗?《困兽犹斗》是我写的。”
八字头顿时精神了许多,赶紧给我敬上一根烟,握着我的手说:“兄弟,相见恨晚啊!可让我找到你了,那首歌真是你写的?”
我说:“没错,如假包换!”
八字头搂住我的脖子,道:“兄弟你才华横溢,不知是否考虑加入我们的八字乐队?你是我苦苦等待的伟大的作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