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湖规矩

厂子人不多，加上我和老板才15个人。除了考勤员、做饭阿姨，还有老板外，其他12个人都是工人。

在12个打工者当中，有5个是学徒，其余的是补师。所谓补师，就是能干一点工作，但不能独当一面。我是刚来的补师，每天都是尽心尽力地干，铣工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困难，在国企我也算是一把好手。十几天过去了，加工的零件难度越来越大。有一天老板给了一个日本的产品样件，做工很精美，问我能不能用有机玻璃加工一个，我说可以试试。在内地我是干精加工的，心中有数，可就是这个样件断送了我在这家工厂的打工生涯。

补师中有3个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原是一家国企的工人，对机床比较熟悉，但谈不上熟练，他们来了一年多了，工资最高。为首的姓王，40出头，以干铣床为主，一米八以上的个头，健壮有力，脸上有一点横肉，表面为人和气，我刚来时他称我小张，我称他王师傅，给我的印象不错，后来随着我加工零件的难度提高，他改口叫我师傅了，我也没有多想，可能是自己的铣工技术比他高吧。但这客气的背后，是阴坏。

由于跟本书主题无关，所以这件事的细节不提，就说说这几个人是如何对付我的。

老板交给我的工作，本来进展非常顺利，几乎要按照老板的要求做完了，但到了最后却出现了问题。至于这问题是怎么出的，想必大家已经猜出来了，是他们这几个从中使坏，故意让我的工作受阻。

那天晚上，我走在广深公路上，心里一直在思考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就在那时，通往广深公路的大道上走来了3个人，一路走一路唱着小调，为首的就是王师傅。“王师傅好，二位师傅好。”我急忙打招呼。

“叫师傅不敢当，还是我们叫你张师傅吧。”他们说话很冲。

“哪里哪里，你们来这儿比我早，肯定是我叫你们师傅。”我客气地说。

“是我们看走眼了，你才是师傅，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王师傅讥讽道。

“我们都是来打工的，有什么事好商量。”我说。

“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坏了规矩。”王师傅骂我。

“我坏了什么规矩？”我不甘示弱地回答。

“他妈的，还嘴硬，有什么好说的，打就是了。”王师傅的同伙急不可待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用打，小张师傅是个聪明人，说清楚了他会走的。”王师傅摆出了一副流氓大哥的架势。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他们是想让我走。“我为什么要走？工厂又不是你们开的！”我据理力争。

“你是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老三，告诉让他走的原因。”王师傅有点不耐烦了，对他的同伙发令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最近干的零件是在砸我们的饭碗，你知道吗小子？”被称为老三的恶狠狠地对我说。

“我加工的零件是老板分配的，不能不干。”

“你不会干废掉？”还是老三的声音。

“为什么要干废掉？”我大声质问，“我是来试工的，干废了还能干下去吗？干不干废掉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那都是我大哥干不了的，你干好了，我大哥怎么办？”

“这个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

“老板没让我走，我不走。”我坚持着。

“你还来劲了，你不走我送你走。”说着叫老三的扑了上来，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谁怕谁，我又不是吓大的。”面对强手不能示弱，我大声地说道，也是想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老三拉住了我的衣服：“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我也抓住了他的衣服，身上的血在沸腾。

“不要这样，这样多不好，今天给他一个警告就行了。”王师傅上前拉开了老三说，“我们走。”

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交代了，我辞职了……

接下来的“剧情”是：我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于是打起了退堂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