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如她亦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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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喻疏白

没过多久,梁墨便上了一辆计程车。

“师傅,去朝北区幸福路的朝阳街道。”

梁墨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她看着从窗外划过的街景,不知道是不是一时之间被它们晃了神,脑海里竟然出现了和现在盛景不太一致的街景。

她神游时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档案袋,这才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余光看过去,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她看向档案袋的纽扣,以及缠绕在上面的棉线,眼神逐渐犀利。

梁墨拿起档案袋,右手抓起棉线的线头逆时针旋转,果然,越来越紧。她反方向旋转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厚度和刚才一样,只不过显然不是喻青延的资料,这上面写着许氏秋季药园开发计划书。

她眼神晦暗,想到刚刚的情况她应该是没有机会拿错东西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许砚是故意换的。

“小姐,到了。”

朝阳街道很长,两侧全都是一些超市和药店。

在她回神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开发计划书上的地址就在这条街上,她收起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缘故以后会知道的。

在这条街道的其中一个药店里,有一个人站在角落里透过玻璃窗看着梁墨走了过去,他敛起眼神跑到了后院,那里正站着一个给菊花浇着水的男人。

“老板,梁小姐往喻式诊所去了。”

许砚挑眉,倒也在意料之中,她本来的记忆力就很超群,只不过……

“我不是很明白,明明她总会见到喻……”他的话在看到许砚变了脸色的时候憋在了嗓子口处。

许砚看着手边的档案袋,失笑。是啊,他现在正在做什么?明明总会遇到的,明明是他要设计让她来的,他却失了理智,总是会抱有侥幸地想着她不会遇到那个人。

“算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还是按照原先设想的那样进行了,我也就不强求了。回去吧!”

在一棵古榕的旁边,屹立着一座不规则的二层小别墅,中间凹陷,给人一种将要塌陷的慌乱感。

一只白而纤细的手拿过来一杯温水放在她的面前。

“谢谢!”

梁墨看着坐在眼前的人,眉峰挺立,棱角分明,左眉骨上好像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但是却丝毫没影响他的颜值,反而有一丝性感。他的眼睛像是有微风吹过的湖泊,对视的时候,她感觉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心想可能是被这座“危楼”吓出的后遗症。

“我叔叔早就退休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估计这段时间你应该见不到他。”眼前的人出声,声音像是缓慢流淌的泉水,沁人心脾,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他的声音常年的烦躁感竟然被消减地近乎消失了。

“叔叔?”

“对!”他微微一笑,“还没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喻疏白,是现在这里的心理医生。”

喻疏白伸出手,梁墨也伸出手去与他的手相握,手指碰到的瞬间,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女孩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床边有一个男孩在逗她开心,伸出手与她的手相握,叽叽喳喳地在说着什么。

她的手瞬间抽出,抵在自己的太阳穴处。

“怎么了?”喻疏白下意识把手放到她的脑后,缓缓按动,眸子里满是担心。

梁墨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刚才脑子里到底出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没事,你好,我是梁墨。”喻疏白把手默默地收了回来。

她说着,便把手机里的照片以及她以前的病历给他递了过去,前不久为了保险起见她把喻青延的资料用手机拍了下来。

“我最近收到了这些东西,我觉得我失忆可能跟我以前的病以及这位医生有些关系,所以我来找一下喻青延医生问一下八年前的事情。”

喻疏白把东西接了过去,眼睛隔着眼镜片在上面扫描着有用的信息,他嘴角噙笑,“不知道是不是梁小姐太天真了,病历上的关键信息都没有,连你这张病历是从哪个医院诊断的都不清楚,你就相信?”

梁墨对上他质疑的眼神,淡然笑道:“至少喻青延医生的信息是对的不是吗?”看似反问,却用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而且——”她看向他,手里拿着手机有意无意地敲着桌面,“他应该也就是这两天才退休的吧?”

“为什么这样讲?”喻疏白正襟危坐,眼睛里含着星光,等着她的下文。

梁墨站了起来,在他这件办公室里转了转,停在他的办公桌前面,拿起桌上的一个手账本,冲他摇了摇,“我在资料里看见喻青延医生有个记手账的习惯,刚才一进来我就看见了这个,你让我坐在离办公桌较远的桌子上不就是为了防止我发现什么吗?”

喻疏白嘴角噙笑,似乎赞同她说的话,“确实,他昨天才离开,但是我的确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梁墨点点头,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喻青延的家就在容市,他不可能不回来了吧?

她冲他笑了笑,靠在沙发背上,说道:“我在国内也需要一位心理医生,我觉得小喻医生就不错,我也相信小喻医生的医术肯定不比喻医生的差!所以——”

喻疏白背对着她,眼底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浮动,最终得以妥协,“嗯,坐下说说你的情况吧。”

也许是因为沙发过于舒服,她的脸上有了那么一点倦色。

“我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晚上总是会做同样的梦,但是一睡醒就忘记了。经常头疼,脑袋里总是会闪过陌生的画面。心里很容易烦躁,是那种抑制不住的烦。”

喻疏白点了点头,同样的话他已经听见过不下几十次了。

“那最近是又严重了?”温和的声音传过来,梁墨点了点头。

“对,这是我在国外看过心理医生后他们给出的病历,但是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病,每次都说我神经衰弱,让我吃点安神的药。”

梁墨把另外几张病历递了过来,并问道:“我想要恢复失去的那些记忆,你觉得以国内的催眠水平,可行吗?”

喻疏白浅笑,手边翻着她在国外的病历,摇了摇头,“催眠国内还没有那么成熟,不能作为治病的‘良药’。而且忘记是大脑给你的一种保护机制,所以,如果强行回忆起来,那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梁墨点了点头,也没再强求,毕竟她还是惜命的。

“那我先给你开一些治疗睡眠的药?把睡眠调好,有什么问题再来?”

“好吧!”

“头怎么了?”

原本梁墨还没觉得头上磕的那里疼,不过他这一问,她就觉得痛感放大了百倍。

她皱着眉头左手捂着伤口,哎呦了一声,忽闪的眼睛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瞄了他一眼,“小喻医生,来找你的路上我出了车祸,实在是太疼了。”

“刚才怎么没事?”喻疏白敛起神色,在自己的药柜上摸索着。

“我,故作坚强。”

“......”

喻疏白不知道什么手里多了一瓶药水,推给了她,“外敷。”

“好!”她顺势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只黑笔,在他那瘦白的手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小喻医生,微信跟手机号一样啊,想着加我!”

她俏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要问她为什么在他的手上涂画,可能是他的手好看吧,邪恶的思想作怪,总想要把干净的东西污染了。

喻疏白靠在窗边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都过去这么久了,又何必揪着曾经的事情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