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会议
韩星大奈何天一个年头，占了姐姐的称谓，平时若听到这一声“星姐”，定会娇羞忸怩显得极不自然。
可是此刻竟无任何反应，奈何天忽觉不太对劲儿，伸手摸向韩星额头，一触之下便觉得手指上湿湿凉凉的，并无发热之感，便放下心来安慰道：“别担心，老师一定会好的！”
韩星缓缓抬起脸时已是热泪两腮，轻轻摇头哽咽着嘣出两个字：“难说！”
奈何天刚想问为什么，突然想起韩星在来医院前一直念叨着的什么病？
“星姐，你说的是什么病来着？”
“莱…姆…恐惧症！”韩星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让奈何天感觉这莱姆恐惧症似乎比绝症还要绝症。
这此年，奈何天也算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了，可这种病却从未听说过。
奈何天扶起韩星刚坐到椅子上，就被她一把抱住一侧臂膀，似乎是害怕奈何天会突然跑了。
韩星的心理是脆弱的，大学毕业工作了三年还是那种小女孩心态，总是要找个依靠才踏实，李老师突然患病倒下，她也就失去了依靠，与奈何天三年相处下来，早已产生依赖感了。
韩星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渐渐稳下来后，才慢慢解释道：“从2033年至今，有三个世界顶级科学家，突然变成了白痴！”
“你是说鹰国皇家科学院的亚当斯，还有岛国著名空间物理专家伊文？”
“是的，还有米籍华人刘顿教授！”韩星补充道。
“是阿尔茨海默症吧？”奈何天当然知道这三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可他不明白的是，官方报道的明明是老年痴呆症呀？
“不是常规的阿尔茨海默症！”韩星略显激动地解释：“阿尔茨海默症是病理性痴呆，发病非常缓慢，患者是一点一点失去记忆功能的。”
韩星重点强调阿尔茨海默症发病慢的特性，是想让奈何天明白不是官方报道的那个样子：“莱姆恐惧症是突然发病的，没有任何征兆，不论年老还是年轻！”
关于这一点奈何天没有什么概念，他感觉痴呆都是那个样儿，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些年奈何天见过听过太多太多的诡异现象，仅凭这点不值得他惊奇！
韩星知道奈何天一时也理解不了，因为自己起初也理解不了，尤其是单看患者变得痴呆这一个点根本不值得害怕，可韩星想告诉奈何天的是一个可怕的事实，解释起来非常复杂。
韩星抱着奈何天的胳膊，心神稳定了许多，慢慢解释道：“你知道这世界上，可能已经有几十万莱姆恐惧症的患者了吗？”
“什么？几十万？”奈何天闻听着实被惊着了，刚想再问就见大夫从急救室出来，忙迎上去，谁知大夫略带歉意地嘱咐他们。
“去省医吧！这个病咱这里看不了！”
奈何天下意识地问：“真是莱姆恐惧症吗？”
“你说什么？”大夫被问的一头雾水，将口罩拉下来惊奇看着两人问：“莱姆病？不，不，不，莱姆病是蜱虫感染，完全不一样！”
没等奈何天再问，大夫又解释道：“脑CT，心电图，该检查的都检查了，病人没有脑出血，也不是心肌梗塞，暂时无法判断，别瞎想，去省医让专家再看看吧！”
奈何天回头再看韩星，韩星已是泪流满面，颤抖着嘴唇发不出声，只是微微点着头。
奈何天明白韩星的意思，一脸茫然地问：“你确定？”
随着韩星痛苦地将脸埋进他胸口之时，奈何天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李老师真的醒不了吗？”
李老师慈祥和蔼的音容笑貌立刻浮现在脑海，这三年，老师就像是家中长辈，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他们的学习成长，也包容着时常淘气的自己。
去省医就诊，奈何天请示过保密部主任，得到的回答是，他们俩必须马上回来开一个重要会议，送李老师去省医的事自有人去做。
奈何天一听开会头就疼，极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整天开会，开会，开会！还让人活不活了？”
奈何天疲惫不堪地回来，紧接着就是开会，他找了个角落坐下，双手抱着头不停地揪扯着头发！
“李翰潮同志因病住院，鉴于新未来工作的专业重要性，经上级批准由江夏同志暂代总指挥，大家欢迎！”
“这么快？”奈何天震惊的同时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蹊跷吧？抬起头望向江夏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顿时有点无名火起。
江夏，密调机构的调研室主任，本就是新未来的创始人之一，五十多岁年纪，正值事业高峰期，接手新未来掌舵人，也算是顺理成章。
零零星星的掌声让江夏看起来不太高兴，扫视了一下会场，扶了扶眼镜咳嗽了两声正要张口发言。
奈何天此刻也不知为什么，竟鬼使神差地站起来突然发问：“江主任，你知道莱姆恐惧症吗？”
奈何天问的很莽撞，尤其是称呼，好像不承认人家升任总指挥似的，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不是表明了要开罪新领导。
江夏被问得一愣，显然是把已准备好的发言生生咽了下去，取下眼镜擦了又擦，强忍不爽微微一笑：“请说详细一点！”
这时韩星突然站起来抢过话题：“小奈问的是莱姆恐惧症，是我告诉他的！”
所有人的目光被迅速吸引到韩星身上，惊讶这俩小字辈为了尊敬的老师，突然向新领导发难，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局面？做为韩星直接领导的方园见势不妙，马上抬手示意韩星住口，以免引火上身。
奈何天正欲开口解释却被江夏制止道：“这个病症我听说过，病因医学界尚无定论，目前还是不治之症，莫非你们怀疑李总是这个病？”
江夏的回答与反问令场面更加尴尬，也更令人心存疑惑，在座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都是斯文人，虽然不会跳起来质问，但也会心存猜疑。
八百度近视的江夏，不戴眼镜时盯着人看，让人浑身感觉不舒服，面对瞪过来的死鱼眼，奈何天只能苦笑一声点头回答：“只是怀疑，没有依据！”
在外人看来两人似乎已水火不容，一问一答之间针锋相对，加上江夏更进一步的嘲讽：“怀疑？仅凭怀疑能做好工作吗？，说话做事要有凭有据，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