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在《播州民族文化研究》即将付梓之际,该书作者,遵义师范学院的陈季君教授嘱我作序,而我对播州文化知之甚少,但为能补充自己的知识,且先睹为快,还是欣然从命。
通读全书,获益匪浅。我们看到,地处黔北的播州,万山耸峙,涧壑萦行,物产丰富,人杰地灵。这里独特的地域环境,孕育了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自播州始建,特别是杨氏入播,及土司制度的推行,多种文化即在此交流互动,不仅中原文化再次发扬光大,而且具有地域特色的以仡佬族为核心的各民族文化也在此交相辉映,共同构成了播州民族文化旖旎多姿的历史画面。而播州民族文化中又包含了土司文化,这也是播州民族文化的一个显著特点。
我们更能深切地感觉到,地处播州这块神奇土地上的学者,默默耕耘,精诚合作,以“筚路蓝缕”的精神,精心梳理本土宝贵文化遗产。近些年,在西南民族文化的研究中,学者们特别注重对土司文化的研究。随着土司遗址申遗活动的开展,这一研究尤显重要。我们欣喜地看到,遵义师范学院专门成立了土司文化研究中心,并在土司文化的研究上取得了长足进步。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部著作,即是他们集体智慧的结晶,更是为播州土司海龙屯遗址申遗做出的重要学术支撑。就此而言,其意义已超越学术研究的范围。
该书全面阐述了丰富多彩的播州民族文化,对我们进一步深入了解播州的历史,了解土司制度是大有裨益的。作者的研究至少在以下几个方面值得称道。
其一,传统文献资料与考古资料的结合运用。播州地处西南,属华夏文明的边缘地带,传世文献较少,而代表正统观念的文献中又不可避免的夹杂着“他者”的偏见,使播州本土化的历史记忆被隐藏或抹杀。这就需要对现有文献资料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同时需要用地下出土的实物资料去补充,印证文献资料。在这一方面,本书的作者显然下了大力气,他们充分利用最新的考古资料,如播州土司军事城堡——海龙屯的考古挖掘资料。这就使他们的论述更加严谨,更加客观。在这方面可谓建树颇多,如人们一直争论的杨氏族属问题,作者以杨粲墓中随葬的铜鼓和海龙屯民居特征证明,杨氏有西南少数民族僚人的特点,而非来自太原的汉人,这是很有说服力的。
其二,在研究方法上,注重多学科的有机糅合,交叉运用。对西南民族历史问题的研究,基于文献资料的稀疏,单纯依靠传统史学对史料的考证与解读是远远不够的,特别是对播州民族文化这一长期空白的研究领域,更需要运用民族学、人类学等学科的研究方法,进行田野考察,做跨文化的比较,真正深入现场,感受历史的变迁。难能可贵的是,本书的作者不仅具有多学科的专业背景,为他们相互促进,运用多种研究方法提供了学术基础,同时,他们能深入播州历史的现场,数次登上海龙屯,多次深入黔北仡佬族村寨,广泛收集口述材料,努力搜寻历史的记忆。这无疑是对播州民族文化研究的有益尝试,而且取得了明显的效果。如对播州民族文化交流的十一种形式的归纳,就是很好的例子。
其三,本书从多角度,全方位地展示了播州民族文化的丰富内涵,让我们看到播州民族文化在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的鲜活事例,特别是播州民族的风俗习惯,土司时期的文化教育,以及道教文化在播州的传播,土司杨氏崇道情况的论述,更是引人入胜。同时,作者对播州民族文化的定位也是准确的,这就是:播州处于多民族文化的交接地带,汉文化与非汉文化,以及非汉文化之间的频繁互动,形成了播州文化的显著特征,以上正是本书的最大贡献。
当然,作为地方院校的学者,教学工作繁忙,学术交流机会有限,因此,研究过程中难免存在一些不足。就本书而言,仍存在有待拓展深化之处,如文献、考古资料的收集仍有进一步提高的空间,对播州民族文化的分类,以及民族文化与土司文化的区别,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同时,某些结论的客观性方面也存在商榷的余地,如播州以仡佬为主的非汉文化特征问题等。
总之,本书作为播州民族历史文化的一部拓荒之作,无疑会深化人们对播州历史文化的认识,值得一读。我们更期待以陈季君教授为首的研究团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读者奉献更多的佳作。
是为序。
李世愉
2014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