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正文(1920~1927年末)
对劳动阶级要有十二分的同情 建设第四阶级的诗歌
1920年2月15日、3月15日
田汉《诗人与劳动问题》,载《少年中国》第1卷第8、9两期“诗学研究号”,第1~36、15~104页。本文约11万余字。
本文的小标题是:(一)何谓劳动与劳动问题?(二)何谓“诗歌”及诗人?(三)诗的运动与劳动运动。(四)讴歌劳动的诗歌。(五)诗人与劳动。
从形式上说,本文一是表格多,二是用着重符号的文字多(圆圈、双圆圈、黑圈、黑顿号),三是引用外文多(自注:因交稿时间急,没有时间翻译)。
田汉说,本题所要解决的问题是:何谓“劳动”与“劳动问题”?何谓诗人?诗人与劳动又有何关系?
他说他是因为读西洋诗,其中“有许多与现今所谓劳动问题生关系”,觉得它“发人深省”,可以引人“由文学而向社会”的兴味。(第8期,第1页)
作者给诗歌下的定义是:“诗歌者以音律的形式写出来而诉之情绪的文学。”(第8期,第8页)诗人,“就是诗歌的创造者,就是自己的情感之音乐的表现者”。“诸君不做诗人则已,想要做诗人,便请做第一流的诗人!如何去做第一流的诗人?就是着手不可不低,着眼不可不高,不可不在时间空间的自己表现内,流露超空间时间的宇宙意志,更不可不以超时间空间的宇宙精神,反映同时间空间的国民生活!!”近世思潮影响于一切学术、政治、社会的解释。大千世界,莫不是诗的王国的殖民地。“蚁,哲学家,虱,家畜,油虫,王侯,乞丐,富豪,鼷鼠,人蛆,无一非他诗的民国的好市民!!从前专喜把皇帝、武人、优伶、妓女为题的陋习,算是打消了。而对于劳动阶级十二分的同情!且诗人亦进而自为劳动者!!”(以上第8期,第13页)
作者考诸各国诗史,说:“诗歌是文学的一种,他的倾向虽然各有不同,然而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支配观念。因为人无论如何与众不同,总是社会的儿子,时代的儿子,很少全然不与社会思潮时代思潮相接触,而能够有伟大的文字的。至于俄国近代文学中,几乎凡不与实际生活有密接关系的文学,就不能算好文学。所以我以下便就近世文学思潮的变迁和‘劳动运动’相携并论,也算为文界开一片新土,兼为本论的中坚。”(第8期,第14页)
以下的讲述分为:A.拟古主义与资本主义;B.罗曼主义与民主主义;C.自然主义与社会主义。
关于拟古主义与资本主义,田汉说:“中世的贵族阶级至近世遂变为资本阶级。从时代的意义又可以发见‘拟古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关系。从来‘富’和‘贵’相提并论,‘贫’和‘贱’也相提并论。贵贱的问题是‘政治问题’,贫富问题是‘社会问题’。19世纪的世界革命仅解决了政治问题,20世纪的世界革命才起乎解决社会问题。18世纪的政治革命是贱者与贵者的斗争;20世纪的社会革命,是贫者与富者的斗争。然这个贫富斗争——就是社会主义的所谓‘阶级斗争’Class steuggle。”(第8期,第16页)
他说:“我认定做诗与做工同属一种神圣的劳动,而同以表现自己的全生命——就是自己的创意之客观化具体化为生命!”(第8期,第18页)
说美国惠特曼是平民诗人,他做的是讴歌劳动的诗歌。他在诗集《劳动之歌》中的《造船工》《靴工》《羊商》《去谷壳的工人》《伐木者》等“无一非赞美劳动奖励劳动的金玉之声”。“读了这些诗的人,谁不欣动,谁不鼓舞,谁不觉得劳动的快乐和神圣呢?他的意思以为在人类的存在上最不可缺的便是劳动。不赞美讴歌这种神圣的劳动的诗,可不算真正的诗人。”(第9期,第76页)田汉特别介绍了吕斯璧(E.Nesbit)的诗集《社会主义的民谣与抒情诗》。他并以十多页的篇幅摘引和翻译此诗集中的《一个大工业中心地》《病新闻记者》《等到天亮了……》《最后的请愿》《直等没有做》等。
田汉总的意见是:“可见诗歌便是人生的反映。诗人除开具有诗魂之外,只是一个很真挚很情热的人。做诗人的第一步只在做人;而做人的第一步,我便要说只在劳动Labour!”(第9期,第96页)还说,“我以为做诗人的实在是两重的劳动家:一重是做人的劳动work as a human being,为保持他的生存和健康,不能不取物质的供给,所以他不能不从事物质的生产!一重是做诗人的劳动work as a poet。大自然既命诗人为他的笛子,大自然一吹,他便不能不叫。把这不能叫的叫了出来,便给宇宙的众生许多精神的粮食啊!”(第9期,第98页)
本文有4个附录:欧美伟人阶级区分表,近代十八文豪出世年代及阶级区分表,关于诗歌研究的书目,关于劳动描写的三首诗。
10年之后,田汉还念念不忘这篇文章,他说当时是想解决文艺与社会的关系问题,“把艺术与社会底关系连结起来”。[1]
关键词:诗歌要反映国民生活 对劳动阶级要有十二分的同情,进而自己也成为劳动者 本文就近世文学思潮的变迁和劳动运动相携并论 做诗与做工同属一种神圣的劳动 不赞美讴歌神圣劳动的诗不算真正的诗 第四阶级的文化 第四阶级的诗歌 平民诗人 劳动诗歌 注意著名作家的阶级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