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自称从1924年起就已经成了一个马克思主义者《革命与文学》:我们现在所要求的文学“是表同情于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写实主义的文学”
1926年4月16日
郭沫若《孤鸿——给芳坞的一封信》,载《创造月刊》第1卷第2期。第127~139页。芳坞即成仿吾,这封长信1924年8月9日写于日本。
1924年郭沫若翻译了日本河上肇的书《社会组织与社会革命》。他认为他翻译了这本书,自己就成了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他说:“我现在成了个彻底的马克斯主义的信徒了!”“我把我从前深带个人主义色彩的想念全盘改变了。”“我从前只是茫然地对于个人资本主义怀着憎恨,对于社会革命怀着信心,如今更得到理性的背光,而不是一味的感情作用了。这书的译出在我一生中形成了一个转换时期,把我从半眠状态里唤醒了的是它,把我从歧路的彷徨里引出了的是它,把我从死的暗影里救出了的是它,我对于作者非常感谢,我对于马克思、列宁非常感谢。”(第129~130页)
由是,自称是“彻底的马克思主义的信徒”了的郭沫若,其文艺观就有了变化。他说:“我现在对于文艺的见解也全盘变了。我觉得一切伎俩上的主义都不能成为问题,所可成为问题的只是昨日的文艺,今日的文艺,和明日的文艺。昨日的文艺是不自觉的得占生活的优先权的贵族们的消闲圣品,如像太戈尔的诗,杜尔斯泰的小说,不怕他们就在讲仁说爱,我觉得他们只好像在布施饿鬼。今日的文艺,是我们现在走在革命途上的文艺,是我们被压迫者的呼号,是生命穷促的喊叫,是斗士的咒文,是革命豫期的欢喜。这今日的文艺便是革命的文艺,我认为是过渡的现象,但是,是不能避免的现象。明日的文艺又是甚么呢?……(成仿吾说是)超时代性和局部性的文艺。但这要在社会主义实现后,才能实现呢。在社会主义实现后的那时,文艺上的伟大的天才们得遂其自由完全的发展,那时的社会一切阶级都没有,一切生活的烦苦除去自然的、生理的之外都没有了,那时人才能还其本来,文艺才能以纯真的人性为其对象,这才有真正的纯文艺出现。在现在而谈纯文艺是只有在年青人的春梦里,有钱人的饱暖里,吗啡中毒者的迷魂阵里,酒精中毒者的酩酊里,饿得快要断气者的幻觉(Hallucination)里了!芳坞哟,我们是革命途上的人,我们的文艺只能是革命的文艺。我对于今日的文艺,只在它能够促进社会革命之实现上承认它有存在的可能。而今日的文艺也只能在社会革命之促进上才配受得文艺的称号,不然那是酒肉余腥,麻醉剂的香味,算得甚么!算得甚么呢?真实的生活只有这一条路,文艺是生活的反映,应该是只有这一种是真实的。芳坞哟,这是我最坚确的见解,我得到这个见解之后把文艺看得很透明,也恢复了对于它的信仰了。现在是宣传的时期,文艺是宣传的利器,我彷徨不定的趋向,于今固定了。”(第138~139页)
关键词:翻译了河上肇的书,就成为彻底的马克思主义的信徒了 今日的文艺“是走在革命途上的文艺”,是革命的文艺,是一种过渡的现象 明日的文艺,即无阶级社会里的文艺,是以“纯真的人性”为对象的“纯文艺” 文艺是宣传的利器
1926年4月24日
(刘)一声诗歌《奴隶们的誓言》《革命进行曲》两首,载《中国青年》[11]周刊第119期,第518~521页。
《奴隶们的誓言》第一节明白晓畅:“我们辛苦耕田,/食不饱一顿淡饭;/我们辛苦织布,/穿不够一件破衫;/我们筑起广厦高楼,/住的却是不禁风雨的大杂院!”
关键词:劳动者享受不到自己创造的劳动成果
1926年5月1日
郭沫若《文艺家的觉悟》,载《洪水》半月刊第2卷第16期。
单就文艺而论,“一个时代便有一个时代的文艺,一个环境便有一个环境的文艺”。(第67页)
“文艺每每成为革命的前驱,而每个革命时代的革命思潮多半是由于文艺家或者于文艺有素养的人滥觞出来的。”(第69页)欧洲法国等国的革命就是例子。“更如像1917年俄国革命的大头列宁与突罗次克,他们对于文艺的造诣比我们中国任何大学的文科教授,任何思想界的权威者还要深刻。”(第70页)
“我在这儿可以斩钉截铁地说一句话: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文艺是站在第四阶级说话的文艺,这种文艺在形式上是写实主义的,在内容上是社会主义的。除此以外的文艺都已经是过去的了。包含帝王思想宗教思想的古典主义,主张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的浪漫主义,都已过去了。”(第74页)在本文的结尾,作者再次重复了这一句话。(第76~77页)
“我们现在从事于文艺的人,怕没有一个可以说是纯粹的无产阶级的。纯粹的无产阶级的文艺家,中国还没有诞生。”(第75页)
关键词:
(一)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艺,一个环境有一个环境的文艺
(二)文艺是革命的前驱 每个时代的革命思潮是由文艺家滥觞出来的
(三)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文艺是站在第四阶级说话的文艺。这种文艺在形式上是写实主义的,在内容上是社会主义的。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都已过时
(四)中国现在从事文艺的人,还没有一个是纯粹的无产阶级
1926年5月16日
郭沫若《革命与文学》,载《创造月刊》第1卷第3期。
本文所要探讨的是:我们所从事的文学对于时代有何种关系?时代对于我们有何种要求?我们对于时代当取何种态度?一句话:讨论革命和文学的关系。
“文学和革命根本上不能两立”,“文学是革命的前驱”。(第84页)
“我们可以知道,每逢革命的时期,在一个社会里面,至少是有两个阶级的对立。有两个阶级对立在这儿,一个要维持它素来的势力,一个要推翻它。在这样的时候,一个阶级当然有一个阶级的代言人。看你是站在哪一个阶级说话。你假如是站在压迫阶级的,你当然会反对革命;你假如是站在被压迫阶级的,你当然会赞成革命。你是反对革命的人,那你做出来的文学或者你所欣赏的文学,自然是反革命的文学,是替压迫阶级说话的文学;这样的文学当然和革命不两立,当然也要被革命家轻视和否认的。你假如是赞成革命的人,那你做出来的文学或者你所欣赏的文学,自然是革命的文学,是替被压迫阶级说话的文学;这样的文学自然会成为革命的前驱,自然会在革命时期中产生出一个黄金时代了。
“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知道文学的这个公名中包含着两个范畴:一个是革命的文学,一个是反革命的文学。”(第86页)
“文学是社会上的一种产物,它的生存不能违背社会的基本而生存,它的发展也不能违背社会的进化而发展,所以我们可以说一句,凡是合乎社会的基本的文学方能有存在的价值,而合乎社会进化的文学方能为活的文学,进步的文学。”(第87页)
“文学是永远革命的,真正的文学只有革命文学的一种。所以真正的文学永远是革命的前驱,而革命时期中总会有一个文学的黄金时代出现。”(第89页)
“文学家并不是能够转移社会的天生的异材,文学家只是神经过敏的一种特殊的人物罢了。”“文学的本质是始于感情终于感情的。文学家把自己的感情表现出来,而他的目的——不管是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总是在读者心中引起同样的感情作用的。那吗(么)作家的感情愈强烈愈普遍,而作品的效果也就愈强烈愈普遍。”(第91页)
“欧洲今日的新兴文艺,在精神上是彻底表同情于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文艺,在形式上是彻底反对浪漫主义的写实主义的文艺。这种文艺,在我们现代要算是最新最进步的革命文学了。”(第95页)我们今天所要求的革命文学在形式和内容上是明确的:“凡是表同情于无产阶级而且同时是反抗浪漫主义的便是革命文学。革命文学倒不一定要描写革命,赞扬革命,或仅仅在文面上多用些炸弹,手枪,干干干等花样。无产阶级的理想要望革命文学家点醒出来,无产阶级的苦闷要望革命文学家实写出来。要这样才是我们现在所要求的真正的革命文学。”(第96页)
郭沫若在文章的结尾大声疾呼:“青年!青年!我们现在处的环境是这样,处的时代是这样,你们不为文学家则已,你们既要矢志为文学家,那你们赶快要把神经的弦索扣紧起来,赶快把时代的精神提着。我希望你们成为一个革命的文学家,不希望你们成为时代的落伍者,这也并不是在替你们打算,这是在替我们全体的民众打算,彻底的个人的目的,在现代的制度之下也是求不到的,你们不要以为多饮得两杯酒便是甚么浪漫的精神,多诌得几句歪诗便是甚么天才的作者,你们要把自己的生活坚实起来,你们要把文艺的主潮认定!你们应该到兵间去,民间去,工厂间去,革命的漩涡中去,你们要晓得我们所要求的文学是表同情于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写实主义的文学,我们的要求已经和世界的要求是一致,我们昭告着我们,我们努力着向前猛进!”(第98~99页)
关键词:文学是革命的前驱 文学的本质是始于感情终于感情的 我们现在所要求的文学“是表同情于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写实主义的文学”,即:在精神上,是表同情于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在形式上是反对浪漫主义的写实主义的。号召青年文学家到兵间去、民间去、工厂间去、革命的漩涡中去,坚实自己的生活,把文艺的主潮认定
1926年5月16日
蒋光赤《革命与罗曼谛克——布洛克》,载《创造月刊》第1卷第3期,系长篇论文《十月革命与俄罗斯文学》之第二节。
布洛克是“这一世纪历史的转变中之最后的,伟大的,悲剧的表现者。布洛克是罗曼谛克,他的罗曼主义完全是历史震变的预觉,是一切幻想的不坚固之承认”。(刊第2页)“布洛克本是爱幻想的罗曼谛克,本是爱神秘的诗人”。“布洛克以为仅在革命的浪潮中,能寻找出诗人所要求的,伟大的,有趣的,神圣的一切”。(刊第3页)
是什么东西把布洛克与革命连在一起了呢?
蒋光慈说:“革命就是艺术,真正的诗人不能不感觉自己与革命具有共同点。诗人——罗曼谛克更要比其他诗人能领略革命些!
“罗曼谛克的心灵常常要求寻出地上生活的范围以外,要求与全宇宙合而为一。革命越激烈些,它的腕抱越无边际些,则它越能捉住诗人的心灵,因为诗人的心灵所要求的,是伟大的,有趣的,具有罗曼性的东西。俄国的革命与布洛克似觉相遇在无涯际的勇敢上面。革命是行动,布洛克是幻想,革命所趋向的正合于布洛克所要求的。革命在一瞬间把布洛克弄得再生了:在革命前不久,布洛克还悲哀地呻吟:‘生活轰扰过一下,就消灭了’;他又肯定地说道:‘一切将来还是如此,出路是没有的。’但是现在呵,布洛克呼喊着说:‘生活是美妙的!’他在革命中看见了电光雪浪,他爱革命永远地送来意外的,新的事物;他爱革命的钟声永远为着伟大的东西震响。”(刊第4页)试问:有什么东西能比革命再美妙些呢?
“布洛克比革命还要急进些。革命时常还要走了曲线路,但是布洛克不愿有任何的调和。在最恐怖的时日,革命有时在自己的血路上还震动颠簸一下,然而布洛克硬挺着胸膛,丝毫不惧血肉的奔流和宝物的破坏。他不但自己把革命完全领受了,而且号召别人领受革命的一切,勿要为革命所带来的牺牲,恐怖,危险,所震惊。”(刊第5页)
“革命是最伟大的罗曼谛克。革命为着要达到远的,伟大的,全部的目的,对于小的部分,的确不免要抱着冷静的严酷的态度。”(刊第5页)
“在《十二个》一诗中,布洛克完全表示出自己对于革命的态度,也就因此,布洛克插进了新俄罗斯的文学界,并且《十二个》的意义和价值,将随着革命以永存。《十二个》是革命的证书,是最近一百年来,罗曼谛克的心灵世界之转变,是布洛克所以能成为伟大的诗人——俄国劳农群众所崇拜的诗人之枢纽,布洛克是真正的罗曼谛克,惟真正的罗曼谛克才能捉得住革命的心灵,才能在革命中寻出美妙的诗意,才能在革命中看出有希望的将来。……布洛克以为十二个兵士是引导被压迫的人类到正义之路的天使。”(刊第6页)
革命进行时期的轰轰烈烈是诗,革命后的平凡琐碎的和平建设是散文。“革命是人类历史的道上的胜利日,也是悲剧日,是一篇史诗;进化是和平的时日,是无风浪的散文。”“要做一个革命的诗人是不容易!不但要表同情于革命,不但要在革命的怒潮中,革命的胜利中,寻出有趣的东西,听出欢畅的音乐;而并且也要领受它临时的策略,它的临时的失败,所谓以退为进的形式;而并且也要忍耐地拿住它的理性,持住它的计划,随着它为和平的进化,但是布洛克却没有能做到这一层,害了所谓‘共产主义左派的幼稚病’。”“破坏是革命的手段,建设是革命的目的,欲达到目的,那就不得不要理性来支配了。新世界的建设一定要从很小的事物做起,而不会在空中发现。但是我们的诗人,我们的罗曼谛克,却没有这种耐性,所以他痛苦。”“在心灵上,在理想上,布洛克完全与革命是一致的,但是他没有明白,并且不会估量革命后所谓从小事做起的价值。革命后一些建设的琐事,我们的罗曼谛克没有习惯来注意它们,而自己还是继续地梦想着美妙的革命的心灵,还是继续地听那已隐藏下去的音乐,还是继续地要看那高涨的浪潮。”(刊第7~8页)于是革命不能与布洛克同走一条道了。
布洛克认为,革命本身就是美好的、美妙的,充满罗曼谛克的。因此,追求革命、参加革命,跟他这个诗人的理想不但不冲突,反而是一致的,和谐的。
布洛克是真正的罗曼谛克。
关键词:罗曼谛克——革命罗曼谛克——布洛克是罗曼谛克 布洛克以为在革命浪潮中能找到诗人所要求的伟大的、有趣的、神圣的一切 布洛克比革命还要急进些:革命进行时期的轰轰烈烈是诗,革命后的平凡琐碎的和平建设是散文 《十二个》完全表现了布洛克对革命的态度 布洛克害了共产主义左派幼稚病
1926年5月16日
何畏《个人主义艺术的灭亡》,载《创造月刊》第1卷第3期,第12~15页。
文章以否定的口吻说:“艺术是个性的艺术”“艺术是个人的产物”“艺术是自我的创造”,艺术甚至变成了“艺术的艺术”“艺术家自己的艺术”,除了该艺术的艺术家自己以外没有人能理解的艺术了。在世界范围以内,什么象征主义、表现主义、未来主义、大打主义(Dadaism)、立体派、构成派、分析派、观念画派,艺术是“创造的苦闷”,“个性的表现,自我的创造”,等等,这些“异流异派都是极端个人主义的表现”(第13页),是“个人主义没落的征(证?)据”(第15页)。
本书作者言:随着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提倡,何畏这种观点是必然会出现的,但又是非常错误的观点。否定了艺术思潮、流派、样式、风格的多样性,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单一也就不会有生命力。艺术审美世界任何时候都是多元的,只有杂存、共生、互见,才是正常的,鲜活的。
关键词:象征主义等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异流异派的极端个人主义的艺术
1926年5月22日
饶荣春诗歌《使命》,载《中国青年》周刊第120期,第544~545页。
诗中有这样的诗句:“世界的红光,/将由莫斯科飞越东亚,/将由东亚飞渡过太平洋,/被压迫的人民也将由红光中崛起,/欢呼胜利而高唱。”(第545页)
关键词:莫斯科的红光正飞跃世界
1926年5月30日
刘一声《五卅周年纪念放歌》(诗歌)、光赤《疯儿》(小说),同载《中国青年》周刊第121期(五月特刊号),第585~605页。
两篇诗文都以1925年“五卅”惨案为题材。《五卅周年纪念放歌》记录了“五卅”当天示威学生所喊的口号:
试看学生们奔走如流电!
试看那传单纷飞如雪片!
试看这赤日炎炎五月天,
万千的听众们振臂狂喊!
“取消不平等条约!”“收回海关!”
“收回租界!”“取消领事裁判权!”
“取消印刷附律!”“取消码头捐!”
“为中华民族雪耻!”“为被杀同胞伸冤!”(第587~588页)
关于《疯儿》,刊物的《编辑以后》说:
“《疯儿》的作者拿稿子来的时候,曾申明这是一篇未完成之稿,自己亦‘殊不满意’,然而我们究竟采用了。我们对于文艺的意见,以为只要是真能表现现代被压迫者的人生,只要是从实际生活中喊出来的被压迫者的痛苦与欲求,那便好了;我们不看重形式上的美,老实说,我们真有点恶嫌‘志摩式’的‘美丽’!《中国青年》登载的文艺尽管有许多是为‘文学名家’所‘齿冷’的,然而我们昨天是这样,今天是这样,明天还是这样。”(第606页)
关键词:要求文艺作品从实际生活中喊出被压迫者的痛苦与欲求,可以不看重形式上的美
1926年6月1日
冯乃超诗《死的摇篮曲》、王独清诗《玫瑰花》、剧《杨贵妃之死》,同载《创造月刊》第1卷第4期。
1926年6月1日
蒋光赤《十月革命与俄罗斯文学》之第3节《节木央·白德内宜》,载《创造月刊》第1卷第4期,第1~10页。
节木央·白德内宜,现通译为别德内。
文章认为,节木央·白德内宜是十月革命后所涌出的诗人,“他在俄国革命文学史上将要占领一把交椅,他对于群众的影响非常之大”,他是一个“为群众所爱戴的诗人”。大半的批评家不承认白德内宜的诗是文学作品。“这大约因为白德内宜的作品所用的语言都是合乎民众的俗语的,他的作品的对象不外乎律师,农民,兵士,地主,革命,日常生活等等。在他的诗内,我们找不出香艳的百合花,玲珑的夜莺声,男女间美丽的蜜梦,细腻的玉手,柔软的沙发,微细的情绪,海边林下的幻想,一切真正的诗料……”“任你一些批评家怎么样忽视他,怎么样说白德内宜不是文学的天才,然而俄国的工人,农人,兵士还是继续地崇敬他,把白德内宜算为自己的诗人!白德内宜虽然在批评家的眼光中不是诗人,然而在劳动群众的眼光中却是唯一的诗人,唯一的为他们所需要的诗人!”(刊第1~2页)
白德内宜“把自己的诗做为红军的大炮,做为攻打田尼庚,哥恰克一切反革命的工具。脱洛斯基用自己的命令和计划引导红军保障革命,攻打敌人,而白德内宜用自己的诗歌鼓动红军,与脱洛斯基做了同样的事业。没有一个红军的士兵不爱读白德内宜所做的诗”。“他从未想过将自己的诗做为人们消闲的安慰品,做为酒后茶余的资料。他提笔做诗,也就如同农夫拿起锹来挖地,铁匠拿起锤来打铁一样,具有一个实际的目的的,绝不是如一般诗人为无病的呻吟。”
“在国内战争的前线上,脱洛斯基的策划当然是于红军的胜利有很大的关系,然而白德内宜的诗,在红军胜利的历史上,无论如何要占一个相当的位置的。”(刊第4页)“我们能在他的诗中寻出民众的喜怒哀乐来。……他是民众的战士,他的诗是为着民众做的,民众的喜怒哀乐是他的诗料。他能代表民众的利益,心理,能鼓动民众战斗的情绪,在实际上的确是一个伟大的诗人。”(刊第5页)
“白德内宜是看守民众的门隅的警犬!”(刊第6页)
“他的诗,他的笔,却比任何一尊过山大炮还厉害些。脱洛斯基在自己的命令上称白德内宜为射击劳动的敌人的好枪手”。“他的诗的确是民众的兴奋剂。”(刊第7页)“白德内宜的诗简直如红军手中的枪,工人手中的机器,农人的锄头……一样,为建设新社会的工具。”(刊第9页)
“白德内宜本身就是俄国革命史,我们在他的著作中,可以看出无数的农民,工人,兵士在革命过程中的情绪,——群众的喜怒哀乐,我们只有在他的诗中可以感觉到,可以寻得出来,十月革命固然涌现出来许多天才的诗人,但是唯有——白德内宜一个人能够将民众的情绪表现得真切,包括得不遗。”(刊第9页)
关键词:别德内是十月革命后所涌出的诗人 他在工人、农民、兵士等劳动群众眼中是唯一的诗人 他把自己的诗作为红军的大炮 别德内是为民众看门的警犬
1926年6月1日
成仿吾《革命文学与他的永远性》,载《创造月刊》第1卷第4期。
本文开宗名义第一句就说:“文学的内容必然地是人性(human nature)。”(第137页)
文学可以分为一般的与革命的两类。“革命文学不因为有革命二字便必要革命这种现象为题材,要紧的是所传的感情是不是革命的。一个作品纵然由革命这种事实取材,但他仍可以不是革命的,更可以不成文学。反之,纵然他的材料不曾由革命取来,不怕他就是一件琐碎的小事,只要他所传的感情是革命的,能在人类的死寂的心里,吹起对于革命的信仰与热情,这种作品便不能不说是革命的。”(第138~139页)
由此,作者得出两个公式:
(真挚的人性)+(审美的形式)=(永远的文学)
(真挚的人性)+(审美的形式)+(热情)=(永远的革命文学)
“归究起来,如果文学作品要是革命的,它的作者必须是具有革命的热情的人,如果要是永远的革命文学,它的作者还须彻底透入而追踪到永远的真挚的人性。但是永远的人性,如真理爱,正义爱,邻人爱等,又可以统一于生之热爱。我们须热爱人生。而我们维持自我意识的时候,我们还须维持团体意识;我们维持个人感情的时候,我们还须维持团体感情。要这样才能产生革命文学而有永远性。”(第142页)
成仿吾为《创造月刊》第1卷第3期写的《编辑后话》说:
“我们的使命是二重的:一方面我们须从事于以永恒的人性为基调的表现之创造,他方面我们须努力于同以永恒的人性为基调的生活之创造。假使我们不是甘愿被时间丢在道旁的青年,我们是不能不把这二重的使命打成一片,负荷着向永恒的目标前往。
“什么是永恒的人性?那便是:对于真善美的热爱;假如没有值得我们热爱时,对于伪恶丑的痛恶。我们对于真的,善的,美的要唱起热爱的讴歌,而对于伪的,恶的,丑的要高喊痛恶的诋咒。我们不能背着良心去贪瞬刻的苟安,我们拒绝一切的虚伪。我们要从良心的指挥,要能毁弃自己的一切。
“同志们哟!趁我们青春的热血还在奔流,趁阳春美景的鲜花还在轻舞,剖开我们的赤心,吐尽我们的热血,让我们努力于以永恒的人性为基调的表现之创造,努力于以永恒的人性为基调的生活之创造!”(第132~133页)
关键词:文学创作是表现永恒的人性 文学的内容必然是人性 只要感情是革命的,则不管写什么,都是革命的文学
1926年6月10日
凤歌《狗咬》(短剧),载《中国青年》第6卷第1号(第126期),第24~28页。
剧情,上海租界,英国人住宅的狗咬伤了邮差,不但不赔偿,反而说“中国人坏来些,敲竹杠!”
关键词:揭露英国人纵狗咬伤邮差的恶行
1926年6月13日
许杰《南京路上——目击的今年的五卅》,载《文学周报》第229期,第490~492页。
关键词:许杰纪念“五卅”
1926年7月1日
穆木天诗辑《旅心》、冯乃超诗《生命的哀歌》,同载《创造月刊》第1卷第5期。
关键词:穆木天、冯乃超的象征主义诗歌
1926年7月4日
蒋光赤《介绍来华游历之苏俄文学家皮涅克》,载《文学周报》第232期,第510页。
作者说:“我们中国对于俄国革命后的文学实在太隔膜了。我们只知道郭哥里,托尔斯基,梭罗古布,或者更进一步知道一点布洛克,而不知道在俄国现代文坛上舞演的是一般新进的人们,如马牙可夫斯基,白德内宜,叶先令(不久才自杀的),乌歇乌依万诺夫,谢芙伶女士等等,而现在不定期来华游历的皮涅克先生,是这些著名的文家中之一个。”
皮涅克到日本游历,引起极大反响;他到中国都快一周了,却无人知晓,“这未免使他感到寂寞”。
皮涅克是俄国一个很著名的作家,在俄国,无不承认他是天才,有“许多地方为其他作家所不及”。
关键词:苏俄文学家皮涅克来华旅游,中国却毫无反响
1926年7月24日
雨铭《我们的誓词》(诗歌),载《中国青年》第6卷第3号(第128期),第84~85页。
诗中说:流血牺牲“这是先烈的艺术,/这是革命的丰收!”从今后工作,我们要“革命战线上去杀敌致果!/枪林弹雨中去叱风咤云!”(按:原文如此)
关键词:我们的誓词:流血牺牲是先烈的艺术
1926年7月25日
〔苏〕左祝梨著、曹靖华译《哑爱》,载《文学周报》第235期,第537~540页。
写一个流氓青年调戏聋哑姑娘任尼,也暗示任尼的性饥渴。因为任尼不能说不能听,两人就在旅馆里用笔谈。
文末附作者简介。左祝梨1891年生于莫斯科。至1919年,有小说集《大城市的灾祸》《时代的留声机》问世。
关键词:曹靖华 苏俄作家左祝梨
1926年8月7日
M.J.Olgin作、纯生译《玛秀拉——新俄的少女》,载《中国青年》第6卷第4号(第129期),第112~118页。
这篇特写写一个才16岁的新俄少女玛秀拉天真活泼,风风火火,整天为新政权而奔忙,非常快活。
关键词:为新俄少女唱赞歌
1926年9月12日
(张)若谷译《马赛歌》(七首),载《文学周报》第241期,第584~586页。
“共齐心去反抗专制毒,/血溅的旗帜掣起了。”这是歌曲的开头。第1~5首,结尾相同,都是:
拿家伙,国民们,
快组织大队伍。
走前,走前,
愿污血洒我们的沟洫。
第六首有这样的诗句:“拥戴自由,可爱的自由,/同我们的仇敌奋斗。”
译诗之前,张若谷说,去年法国国庆那一天,他写了一篇《法兰西国乐〈马赛曲〉》,刊登在《申报本埠增刊艺术界》上,引来黄震遐的《〈马赛歌〉的历史》、楼建南献刘半农的文言译诗、朱应鹏的《关于〈马赛歌〉之名画》等文。
关键词:法国《马塞曲》
1926年9月21日
L.A.Moyler作、一声译《十一月七日——献于赤冢的同志们》(诗歌),载《中国青年》第6卷第9号(第134期),第232~233页。
先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了自由,但“这收获不是你们的”,
只有这十一月七日却是你们的!
你们从农村赶上战阵,把枪头当作锄头,
把赤血当成清露,去滋润田里苦渴的稻苗,
全世界已目击这赤色丰收,
全世界将牢记这赤色丰收所赐予的自由!(第233页)
关键词:十月革命的歌
1926年10月5日
苏俄赤军军歌、一声译《在红旗下联合起来》,载《中国青年》第6卷第11号(第136期),第295~296页。
一声诗歌《十月革命》,载1926年11月1日《中国青年》第6卷第14号(第139期)“十月革命号”,第396~397页。
John G.Neilardt作、一声译《民众的呼喊》(诗歌),载1926年11月22日《中国青年》第6卷第17号(第142期),第449~450页。
美国H.G.Weiss作、一声译《我们的一件工作》(诗歌),载1926年11月25日《中国青年》第6卷第18号(第143期),第473~475页。
J.S.Wallaee作、一声译《将来的花酒和歌》(诗歌),载1926年12月6日《中国青年》第6卷第19号(第144期),第497~498页。
关键词:《中国青年》 一声著译诗歌5首
1926年10月15日
青山《今年赤都之“九五”国际青年日》(莫斯科通信),载《中国青年》第6卷第12号(第137期),第313~320页。
通讯以说红场“五一”纪念的盛况开头:“成队成群之飞机,轰轰隆隆之大礼炮,威风凛凛之红军,热血沸腾之无数工人队伍,与活泼庄严带(戴)着红领巾小红旗之无数‘赤色十月童’、‘赤色皮安涅克’(童子军)、‘赤色康索莫尔’(少年共产党)……”然后才进入主题,说“九五”国际青年日红场游行的壮观景象,抒发对十月革命的歌颂,对列宁的景仰之情。
关键词:莫斯科通信 红场颂歌
1926年11月1日
定一《血战》(小说,写于1926年11月2日半夜。按:原刊落款的时间如此),载《中国青年》第6卷第14号(第139期)“十月革命”号,第401~404页。
小说仅一个画面:一个战士临死前的从容、镇定,和对胜利的憧憬。
关键词:陆定一小说《血战》
1926年11月7日
鲁迅在厦门写信给许广平,表示到广州后,愿“与创造社联合起来,造一条战线,更向旧社会进攻”。说这是“一点野心”。(《鲁迅全集》第九卷第163页)
关键词:鲁迅愿与创造社联合
1926年11月10日
〔日本〕昇曙梦作、鲁迅译《无产阶级诗人和农民诗人》,载《莽原》半月刊第21期。
关键词:《无产阶级诗人和农民诗人》
1926年11月21日
雁冰《中国文学不能健全发展的原因》(论文),载《文学周报》第251期(第4卷第1期),第1~9页。
作者总结说:“总上所述,一,没有明确的文学观与文学之不独立,二,迷古非今,三,不曾清(精?)确地认识文学须以表现人生为首务,须有个性——此三者便是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学不能健全发展的根本原因。”(第9页)
关键词:茅盾 中国文学不能健全发展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