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本经】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

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析文解字】

作为一介凡夫，谁能分清梦和现实的分际啊！更别说真和假、生和死的分际了。

庄周，非庄周，非非庄周。蝴蝶，非蝴蝶，非非蝴蝶。庄周，非蝴蝶，非非蝴蝶。变幻的性相背后，有如如不动的大觉真心。若见诸相非相，方知如来之理。

“栩栩然胡蝶”和“蘧蘧然周”不过是心性的一体两面，然而，觉者在梦幻泡影中解脱，凡夫在梦幻泡影中沉沦。

文中“栩栩然”形容活泼畅快的样子。“蘧蘧然”形容僵卧之貌。“蘧”（qú），指因身有残疾不能弯腰的人。“物化”一词喻指世间万象之因缘化现。《外篇·天地第十二》中有：“方且与物化而未始有恒。”

【译文】

从前庄周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多么的悠游自在啊！不知庄周为何。

忽然一下醒过来，还是那个老迈不堪、僵卧在床的庄周。不知是庄周在梦中变成了蝴蝶呢？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了庄周？如果一定要在庄周与蝴蝶之间设立一种分际的话，这种分际也只能称为物相的因缘化现。

【段意小结】

本节藉“庄周化蝶”的寓言故事，道尽人生如梦的真相，奉劝世人不要对性相妄生分别计度，要破妄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