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碎的事实
百戏汇演即将开幕,胭脂归与一伙西方幻术的团体一起合作,胭脂归将为这次幻术表演进行配乐,营造一场中西合璧的演出,成为这次汇演中最吸睛的表演。
胭脂归合作的目的是为了大量百姓的聚集,她们的背后是一股潜藏在长安的胡人势力,准备搞砸这场汉朝举办的汇演,让汉帝在各国使臣面前颜面尽失,这伙人来自匈奴,他们暗中召集人马,一年前,这个势力中的一个人曾随商队落入过容阔的匪寨,知道容阔的部落也被汉军铁骑屠杀了,便告诉他,若日后踏入了长安就投靠他,所以来到长安后,容阔带着阿达就入了这伙势力的内部。
为了让容阔更加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做事,他们花了大价钱查出了当年是谁带领着铁骑踏平了容阔的部落,并告诉容阔虽然那个人已经死了,但是他背后的那个指挥者还活着,就是那个在街上整日耀武扬威巡逻的领头人,江统领,只要搞砸了这场汇演,汉朝失了颜面,皇帝勃然大怒第一个便会拿姓江的开刀。
是他.....容阔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跟着那个屠了他部落凶手的女儿在一起,她在胭脂归的台下看演出的时候,容阔在暗处已经看到她了,她和九里在一起,她历经生死的回到了故乡,他和阿达呢,同样的几经生死可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故乡了,反而站在了亡了他们家人的敌国土地上,看着那个凶手的女儿开心的生活,他还不知道,在这件事情牵连的不止他一个人......
江侧柏也被事实所冲击着,他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府上的柱子,江统领那日在街上一眼便已经知道了,他的消息是全城最灵通的,那个女孩便是盏家的女儿,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他也倍感意外,没想到这一对孩子居然活了下来,活着好啊,盏程爱子如命,算是九泉之下可以合眼了,更意外的是他这蠢儿子没和那姑娘好竟然叫那小子得了去,想当年他父亲可是死在了盏程的追捕下,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差在了哪里,偏看上了那个孩子,这都什么缘分啊,江统领百忙之中提点江侧柏这件事早早让他们知道,千万不可为了任何一方隐瞒,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盏程当年只是想活捉大司农,可他偏为了那粮食动了手,盏程以为大司农是在逃窜,他若不动手,放跑了他,让皇帝知道被问罪的就是他,他的背后还有一双儿女,他们都是为了身后的家人,这件事情上没有孰对孰错......
江侧柏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要先告诉九里,还是告诉阿月,爹是对的,他瞒不住的,为什么这种事偏叫他们遇上了,这可怎么办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怪不得伯母要辱骂阿月,她原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九里要怎么面对,他那么喜欢阿月,江侧柏瞬间觉得自己被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
思来想去,江侧柏决定还是告诉九里,这件事上,阿月的父亲也是奉命行事,大司农确实有罪在身,九里再悲愤也不会把阿月怎么样的,只是这二人的心上估计是这辈子都抹不去的伤了,他们比起一般恋人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却又是这种的关系......
他去找九里的时候,九里明把好多铺子都关了,正在筹备大婚的事情,提亲的彩礼都准备好了,简直不输于官家彩礼,十分大气,江侧柏来的时候九里明正满脸喜色的叫他替他看看,准备的如何,排场足不足,应该不会失了议郎大人的面子,他应该会答应把阿月许给他吧,江侧柏看着院里摆满的大红之物,是何等的刺眼,连他的心都痛起来,九里与阿月经历了这么多,他能承受得住这件事情的真相吗。
江侧柏苦着一张脸,他都不敢直视九里明的眼睛,他怕看到那满眼对未来的憧憬的眼神在他的几句话后变的如死灰一般,江侧柏低着头,九里很快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该是查出来了,看这脸色,看样子事情不一般,他忽的望些院中那些绑着大红结的箱子,心如落入了黑暗的悬崖,不会的,能有什么天大的事......
江侧柏尽量把事情说的委婉些,大司农并非由盏程亲手解决,而且这件事情盏程也不过是受父......
江侧柏的话还未落,九里明已经出手,肘抵在了他的咽喉处将他按在了墙上。
“受你父亲指使,你来为阿月脱罪,可想过你父亲也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之一!江侧柏......滚!”
九里明的声音从愤恨到颤抖,他松开了江侧柏,整个身子无力的跪在了地下,只有颤抖的喘息声。
“不要告诉她,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九里说着这话,眼泪落在了地上,他紧紧握着拳头。
江侧柏被赶了出去,大关了府门,九里疯了似的扯去了眼前那些彩礼箱子上的大红结,“为什么,为什么!”他嘶吼着,跪在了地上,无声的眼泪划过脸庞,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他喜欢的女人,九里明知道阿月若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会比他更心痛百倍千倍。
阿月在他眼里是独一无二的,你可曾见过,明知你身负死罪还丁点犹豫都没有的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可曾见过,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还不顾生死的拼命找回你的女人,她甚至愿意放弃回去长安,和他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阿月没有错,她只是她,九里再心痛,他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父亲不管做了什么终归是他的父亲,他可能会为了父亲而选择离开阿月,但不代表他不会再爱她,他永远爱她。
九里明当年离开长安的时候,江统领便告诉过他,不要追究父亲的死,他隐瞒实情,差点酿成大错,他一个人的死平息了一切,起码换回了他的命,要他好好在边境当兵,不要追究过去的事情,但他并不知道当时领兵的是阿月的父亲,也不知道这个给他忠告的男人就是派人追杀他父亲的人,他只是一个没了家的少年。
爹死了,阿月的父亲也死了,上一代的恩怨早都了了,世事就是如此,爹做了他该做的,为此付出了代价,阿月的父亲也不过是在做他该做的事情,若当年不是阿月的父亲,是其他人,若还活着,他九里难道非得杀了他为父保仇吗,爹在天之灵一定在怪他,有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儿子。
可是,爹,你要我怎么做,我真的心好累啊。
江侧柏一心只想着阿月和九里明之间的感情,却没想到自己的兄弟情要废了,在他眼里,他并不觉的这会影响他和九里之间的情义。
他爹一向都是那个所谓的指使人,一向都是,九里尽管打他骂他,他还是会为阿月说话,为盏父说话,但不会因为父亲的所做所为说什么,他站的位置不容许他说三道四,这个小家他顾的少,从来都是大家在先,他懂的九里比他更懂。
九里不让他告诉阿月,但他还是去盏府找她了,结果叔母告诉他,阿月看了一封信后就出去了,饭都没吃一口,去见谁也没告诉她,阿月的爹娘都走的早,她又受了那么多苦,叔母就什么都由着她去了,还好叔母说那信好像还在阿月的屋里,江侧柏凝眉,这时候九里应该不会约她见面,她在长安除了他还认识谁,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的去看了那封信,信上居然是九里约她在相思楼见面,九里这么快的吗,江侧柏离开去了相思楼,结果翻遍了也未找到阿月,九里分明没有出府,他再次回去盏府,想问问叔母,阿月临走前还说了什么,结果遇上了一个乞丐孩子拿着一封信在盏府外,江侧柏接过了信,那孩子就跑了,信中阿月竟然被人绑架,而且要议郎大人拿出百万两银子在后天的百戏汇演上拿钱赎走阿月,否则便杀了阿月,江侧柏沉重的表情将信封塞进了怀里,并派人告诉叔母就说阿月这几日和他在一起,不要担心。
信中说的地方是百戏汇演进行的尤为重要的一个通道,这个人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钱那么简单吗,江侧柏决定将此事告诉父亲。
百万两银子若撒在了主干道上,会引起百姓的哄抢,更方便于他们做事,就算议郎君不来,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绑架阿月是容阔所为,为的就是给江统领一个下马威,他在明,他们在暗,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场汇演是怎么搞砸的。
阿月只以为是九里在约见他,便如约去了相思楼,没有看到九里,却见到了容阔,他站在巷口,看了阿月一眼,便转身走了,阿月便追了上去,没有人注意到她进了一个偏巷,阿月追上了容阔,问他怎么可以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的就离开了,好歹他们也共患难一场,结果容阔突然伸手捂住了阿月的嘴,迷药立刻让毫无防备的阿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