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九里明被抓
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南越少将走远了,寨子里的人都欢呼起来,有人领头喊着:“二把手威武!”大家都跟着举刀呼喊着,九里明铁青着一张脸。
“威武什么?你们以为就这样完了吗!南越的少将在一群强匪面前受了辱,不日就会卷土重来踏平了你们!他不会放过这个寨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顿时寨子里的人都没了声音。
“现在开始收拾行李连夜离开,这个寨子不能留了,不然就等着南越军来血洗这里。”强匪们都摇着头,寨子是他们这些无家可归之人的唯一归宿,若离开了寨子,他们这群人何去何从,不做盗匪,他们又能做什么。
“你凭什么让他们离开,我兄长生死未卜,谁来管他的生死!”容阿达从人群中站出来,瞪着九里明:“你想解散容家寨,你知道我阿兄费了多少心血才建立起来的寨子!”
“眼前这些人的生死才是他的心血,容阔不会看着他们死的。”容阔别的不说,对他的这帮兄弟十分看重,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跟着他拼命。
“若你们信我,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去夜郎投兵,从今以后忘记你们盗匪的身份,做一个安分守己,唯令是从的将士!”
“可是我们去了他们会接受我们吗?”寨子里已经有人动摇了。
“信我便是,除了相信我你们别无他路。”
“我相信二把手,就我们这些人怎么能敌的过南越那么多训练有素的兵,我死可以,但我的巴雅尔还小,我不想让他跟着我送死。”哈斯站出来表示相信二把手,他一出头大家相继应着声,只有容阿达失望的摇着头看着大家都要一个一个的背弃兄长。
接下来九里明让大家赶紧行动,收拾紧要的行李,哈斯带几个人拆了寨门,连夜把整个寨子一把火烧了,若留一个空寨子,司徒瀚会以为只是暂时的逃离,还可能穷追不舍,哈斯看看这大寨子,咬咬牙还是照他说的办了,大家按照九里明的意思分开几路前往夜郎,他们的手中有九里明以江侧柏的名义写的收留信,实则金尤信看了信就知道是他派来的人,大家走的时候拿了自己该拿的,剩下的大家集在一起交给阿达姑娘,她可以去南越赎出容阔来,也算是他们这帮做兄弟最后能为大当家做的了。
盏亦蛰和巴雅尔做着最后的道别:“巴雅尔,我要和阿姐师父一起走了,保重,希望我们日后还能相见。”两个少年最后的作别拥抱,在阿月浑的眼里盏家的那个娇惯不知世事的小子长大了,他的心智能如此都要多亏了他这个师父的教诲,可惜爹看不到了......
夜里,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容阿达牵着马望着昔日的容家寨葬身在一片火海里,她要怎么跟兄长交代,她又能否在南越赎回兄长,阿月浑走向容阿达。
“阿达姑娘,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要去南越,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不如我们结伴同行,也算是我感谢你之前带我进寨里找阿蛰。”
“你们会帮我一起救兄长吗?”话音刚落九里明朝容阿达身上扔过去一件深色衣衫。
“换上它,束发,像个花菜头一样,太引人注目,赎容阔的事你自己来,我们还有其他事,到了南越就分道扬镳。”
“你说谁像个花菜头,你怎么说话这么讨厌!”
九里明听不见似的上了马,“出发。”
次日,司徒瀚果然带领铁骑杀了回来,结果只有一片废墟,这个寨子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司徒瀚勒马溜了一圈,还觉的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不可能那么大一个寨子,几百号人就这么消失了,最终还是扫兴而归,九里明绕了一点远路避开了司徒瀚的人马。
哈斯等众兄弟齐聚在夜郎,把九里明的信交到了金尤信的手上,金尤信竟毫不犹豫的就招了他们这群人做他的亲兵,有人问金尤信,游明到底是什么人,金尤信就这么相信的留下了他们,金尤信笑着说:“你们以为他是谁,他可是这数边城军赫赫有名的统帅九里明。”知道真相的他们目瞪口呆,才后知后觉,九里明当真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自此忠于金尤信。
马车被弃了,阿月浑和阿蛰同骑一匹马,剩下二人各骑着自己的马,去往南越的路只有一条,他们饶了一点远路,还是走回到主道上,九里明只怕再对上司徒瀚,他当时遮了面,拉重了声音,再遇上应该不会认出他来。
走到半路下起雨来,南越进入了多雨期,时常下雨,阿蛰敢忙举起衣衫,给阿姐连带自己遮雨,容阿达举着披风,九里明找着附近避雨的地方,在一处山隘里躲雨,便也决定在这里过夜,入夜,九里明早前在他们三人的包裹里备了薄毯,容阿达裹着披风,阿月浑便把自己的给了她,九里明又怎能看着阿月浑受冷把他的又扔给了阿月浑,大家都睡下了,九里明靠着山壁守夜,他的嘴唇略显苍白,身上重伤又淋了雨,此时精神恍惚,气息不稳,坚持不住的睡了去,阿月浑悄悄探着九里,看他依着,一动不动的,只能看见他月光下噌亮的下颚线,抱着毯子走近一看原来睡着了,轻手轻脚的把毯子盖在他身上,准备和阿蛰挤一挤,突的手腕被拽住,一下就坐到了他身边,阿月浑没有看清九里明虚弱状态的眼神,只见他将毯子的一半盖在了她身上,身子靠近了她,毯子下冰冷的手正摸索着她的手,指尖撑开她的手掌,交叉紧紧相握,紧接着他的头靠在了阿月浑的肩上,阿月浑觉的有些不自在,毕竟还有人在那边睡着呢,耳边他紊乱的呼吸,让她一颗心都揪住,轻轻侧头望去,他闭着眼睛,眉头微颤着:“九里......你怎么了?”
“没事,让我靠着你就好。”他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息,他握着她的手渐渐无力,她紧紧牵住,担心着他的身体。
清晨,这条路上又下起毛毛细雨,阿月浑醒来时自己躺在阿蛰身后,身上盖着薄毯,九里不知去了哪里,唤起大家,准备赶路,容阿达看着游明的马都不见了嘟囔着:“他不会是扔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走了吧。”
“你别胡说,我师父扔下你也不会扔下我和阿姐的。”
“臭小子,你说什么!”
“干什么,你少说我师父坏话!”
“好了,别吵了,他不会扔下我们任何人的,即使只带着容姑娘你一个人,他也不会独自离开的。”阿月浑拽着阿蛰不准他在争辩。
“你很了解他。”
阿月浑垂了眼眸,“我若是了解他,他也不至于身在这里,跟着我们姐弟奔波。”
她以为自己悄悄的离开,负他一片情谊,以他清冷的性子定会凉了心,在寨子里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知道他根本不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的,他连一句怨言一句责怪都没有......
马蹄声响起,阿蛰兴奋的以为是师父回来了,准备跑出去却被容阿达一把拽了过来并捂住嘴,示意阿月浑往里退,贴在山壁上,小声的说:“别出声,是南越的铁蹄。”果然一众兵马从山隘外面不远处走过,阿月浑正担心着九里明,突然眼前一震,若不是容阿达拦着她,她便冲了出去,那一队骑兵走过后面荡着一条长长的绳子,数十个男子被绳子捆着手,被栓在一起跟着马队走,其中熟悉的背身,他走过山隘处,细雨里那纤长的身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的走了,阿月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站不住的跌靠住。
九里明去探路时,正面遇上了南越的铁骑,偏偏领头的就是司徒瀚,司徒瀚一眼看到他就将他围了起来,不过并没有认出他就是寨子里的人,只是他单骑在边境路上,让人起了疑。
“什么人,在我南越边境徘徊。”司徒瀚怀疑的眼神质问着他,九里明从马上下来,没有抬眼直视他。
“草民落难,去往南越寻亲。”
司徒瀚讥讽的一笑,举起马鞭指着他身后被抓的一群人,“这些都是往南越寻亲的。”九里明望去,挑了挑眉,草率了,早知道说和老婆走散了......
“把他一起绑了,到都城若有人来认领就放了,无人认领,充军!”
几个小兵过来粗暴的缴了九里明手中的缰绳,把他推搡过去,捆了手,如此无礼九里自然是要教训一下,他绑着手,九里明的手快的动了一下,那小兵都没看清,一番下来把自己的手腕绕住了,九里明给他解了绕在自己手上,旁边一个小兵长看不下去,过来一脚踹在了那小兵身上,又挥拳重重的打在九里明脸侧,“嘶......”九里明伸舌舔了舔嘴角,丝丝血腥味,抬眼望去那个嚣张的还要出拳打他的兵长,那兵长看了九里明突然狠厉的眼神,抬起的手怯了怯,收了回去,只是把他往绑的人群里推搡了过去,“老实点,少耍花样!”
他们人多势众,九里明若反抗,大概会被一百个长矛当场戳死,现下只能跟着这军队去南越,等会队伍就会路过山隘处,但愿阿月不要冒险冲出来,他跟着队伍到南越后自会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