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长安之九里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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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登徒子

自暗道之后,九里明醒来,也不知道他在别人面前怎么样,总之在阿月浑面前那是虚的不行不行的,一副你若是再去闯祸,就是把我九里明往死里逼,阿月浑只得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任他使唤,到底是跟小侍从脱不了干系了......

九里明给在边境僵持的几个王公以巡抚大人的名义派人送了信去,叫他们稍安勿躁,金逐的罪行他早已知晓,尔等只需等候消息便可,切勿动兵。也给边城军发了消息,只点了几个将来夜郎助他,其余的整军待命便是,倒是让陈郡守调动牂牁的大军潜伏在外,准备好全军进夜郎的准备,至于什么时候,再等他消息。

阿月浑就在一旁研着墨,看九里明自醒来后,就一直张罗着各种事宜,他做一件事,把事前事后都要给安排妥了,阿月浑想的只是表面,但九里明却想的很深远,把一些事安排的天衣无缝的,就好比准备好的甲计划出错了,必定还有早已准备好的乙丙补上,他在书案前整整埋头看了一天,为了以防万一,他把夜郎的地势图,王宫的布局图,一一详细看了个遍,那时候阿月浑才知道她做事不过是仅顾着眼前,而九里明身为统帅,他的背后是成千上万的将士他们把性命交到九里明的手上,生死一切由他掌控,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她看着九里明认真的样子,她心里的执念少了许多,九里明一定对她很失望吧,最后那个眼神,那句大人我只有一条命,他说以后别再傻了,她那不是傻,她是没心没肺,江侧柏是为了谁才险入的困境,九里明又是为了谁奔波了一夜,九死一生的,牂牁郡守和蝉衣总归也是因为这些事而牵连的差点丧命,而她把这些努力帮她的人在她的一时冲动之下全抛在了脑后,她太自私了......

九里明看着看着抬手捏了捏眉心,手掌撑着书案,深呼吸的压制着身体的不适,提眼望去,角落里阿月浑垂着头,满脸懊悔的样子,这是后知后觉的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也不枉他们一心想救她的心,虽说是自私了些,但她所承受的痛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毕竟在他眼里这种事换作成他也未必能冷静的下来,他知道她不是真心不顾他们的。

“过来。”阿月浑听到了九里明的传唤,眼神躲闪的侧过身去拂袖擦去眼里的泪,整理了情绪,这才走向他。

“做什么?”九里明这两天那是给大人端茶,给大人研磨,给大人这个,给大人那个的,阿月浑平着一张脸问着。

九里明活动了一下脖颈“给大人捏捏肩。”

......

罢了,看九里明脸色不太好,阿月浑默默的站在了他身后,阿月浑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在九里明的肩膀上,循序有力的拿捏着,九里明闭着眼睛,阿月浑看着他突然抬起手背捂着嘴,还以为是他困了在打哈欠,可他的背脊一紧,九里明蹙着眉,紧闭着眼睛,眉目都在微颤着,九里明已经很努力的再忍了,仍是没忍了连着猛咳了两下,书案上顿时喷溅的血迹,肩头上的手一紧,九里明兀的抬起头望向背后,轻清了一声嗓子,“没事,别害怕,吐着吐着就好了。”回过头,气自己没忍住在她面前吐了血,这下她定是又要多想了,肩头的手松了,她怎么可能不怕,那鲜红的血刺在她的心上,她怕极了,阿月浑放低身子,沉着脸,分明颤着的手,将沾了血迹的书案收整着,她只看了他一眼,就一眼,她怕多看两眼她会没出息的掉眼泪,九里明拿长袖掩着满是血的手。

“明日你和我一起去见信爵爷。”

“是金尤信吗?”阿月浑一边低头收拾一边回问他。

“对,你可知道他?”

“交过手。”

九里明微挑眉,金尤信啊,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交了手你怎么还能活着?”那可是夜郎第一高手,就是无心朝政,喜欢闲云野鹤的人。

阿月浑撇了撇嘴,似是不喜回忆,没好气的应着:“他说我一介女流,不跟我一般见识,之后金逐也不想针对他了,我们就再没见过。”

九里明听到这嘴角一提,极其小声呵的一笑,结果还是钻进了阿月浑的耳朵,是在讥诮她吗,阿月浑皱着眉头,转头看向九里明,看到他憔悴的脸,和苍白唇色上留的点点殷红的血迹,毫无波澜的眼神和一闪一闪的睫毛,好似看了阿月浑直勾勾的眼神,他闪着睫毛,垂着眼眸,望向了别处。

金尤信正统夜郎王室公爵,在九里明眼里可以谈的上是一个一身正气的人,最厌恶的便是对王位的你争我夺,金逐夺了位后,最对他王位有威胁的就是金尤信,金尤信为了摆脱麻烦,直接消失在夜郎,到处游历,夜郎人都快忘了夜郎还有个叫金尤信的公爵,九里明觉得金逐死后,夜郎这个大摊子总要有人接,而且必须是个明君,而这个人选就得是金尤信,也许这之后,夜郎就不在是夜郎了,但这片土地总要有一个领导者,他和金尤信也算是旧识,为了这一方百姓,相信他不会拒绝的。

阿月浑看够了,起身就要扶起九里明去休息,九里明竟还说有个什么还得看看,气的阿月浑嘟囔着“由不得你。”九里明这才随了她。

什么吐着吐着就好了,阿月浑又跑去问陈励,陈励竟也回了个,吐了吗,哎,吐了就好了,她没辙了,回到九里明屋里,见他依然睡着,便也守在跟前,守着守着也睡着了,夜里,猛的听见了几声咳嗽,阿月浑迷迷糊糊嗖的坐起来,捧着九里明的脸,惊慌的看着九里明的嘴角衣襟,还以为他又吐血了,“你没事吧,又吐血了吗?还是找找正经的大夫吧。”言外之音是嫌陈励把的脉不正经了,阿月浑的脸离得极其的近,他尽可能的压低声音止不住的咳嗽了两声,这耳朵倒是灵的很,就是不怎么听话。

睡眼惺忪的模样,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点晶莹之光,朱唇榴齿微微张着,九里明的瞳孔闪动着,咽喉一动,伸手拦腰将阿月浑抱到床榻身侧,九里明的半个身子压着她,脸靠的越来越近,粗重的气息,阿月浑双手护在胸前,看着他脸要靠近了,一下闭紧眼睛,微颤着,九里明眉头一凝,将身上的被褥掀过来裹在了阿月浑的身上,使了小劲掐了掐阿月浑的脸蛋,“今日特赦你睡在本大人的床上,若是想生扑,大人随时恭候。”说着双手环抱着胸,转了过去,背靠着阿月浑睡在了床边边上,一时没了声音,阿月浑楞了半天,突兀的涨红了脸,默默的把被褥盖在脸上,也转了过去,所以当九里明的脸靠近的时候,那个真正的登徒子是她吗,她竟满脑子都是九里明和她在暗道里那缠绵的一吻,她闭着眼睛,在等什么呢,等什么呢!丢人!阿月浑缩在了被褥里,她居然对九里明有了非分之想......

该是搜查了几天几夜一根头发丝都没找着的巡逻队让百姓们失望了,说什么外敌入侵,都一个个的出来摆摊继续奔日子了,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只是江侧柏还被圈在宫里出不来。

这厢阿月浑问着九里明是怎么认识金尤信的,九里明捏的眉心都泛红了,半晌回了个:“想不起来了。”确实是想不起来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来夜郎前,他就先派人去找金尤信,在瑾殇的时候,他就收到了信说是金尤信正巧就在夜郎呢。

在一个小馄饨摊上,一个头发略凌乱的男子大口刨着一碗馄饨,浓郁的剑眉下一副炯炯有神的眼睛,阿月浑躲在九里明身后,她不喜欢金尤信,她打不过躲的过,之前金逐让她去试探试探金尤信,她不知道金尤信的武功很强,差点没死在他手上,还好这人不狠,还放了她,就是嘴碎了些,金尤信挑着眉看着九里明身后的女子一眼就认出了阿月浑,拍了拍九里明的肩膀,“兄弟这婆娘要不得,忒狠。”阿月浑翻了个白眼,九里明微勾了嘴角,饮了一口茶,“不知爵爷意下如何?”金尤信顿了顿,抬起头,眸子沉了沉,抬头看了看这街市上流动的百姓,他金尤信不知道自己能否担得起这责任,埋头又吃了两口,“我就是个挂名爵爷,孑身一人,你让我怎么跟那死鬼斗。”

“爵爷看我们如何?”九里明端起茶杯向着金尤信一敬,金尤信看着九里明胸有成竹的眼神,举起茶盏,“若是兄弟,那是绝顶好的。”二人相对一饮而尽,九里明的茶放下了金尤信的却没放,“唉,兄弟就是还有个事没成,若是成了,我就任由兄弟安排。”九里明可没想到金尤信还有这出,金尤信有点娇羞状,抿了抿嘴,转头望向了身后一个卖饼的女子,此女子正值风华,秀眉黛目,虽是个卖饼的,却透着一股大家的气质,金尤信看着九里明:“若是能让这婆娘跟了我,一切听兄弟的。”九里明回头看了看阿月浑,这事还得她来,阿月浑瞧了瞧那女子也时不时的朝这边望向金尤信,一看这两个人就是有故事。

末了,戏开始了,阿月浑拿了个较粗的木棍,九里明凝了凝眉,摇了摇头,阿月浑微微撅着嘴,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地道,那换一个,阿月浑小阴险的笑了笑拿起个明晃晃的大刀看向九里明,九里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金尤信在一旁黑着个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那明晃晃的刀对准了金尤信,叫嚣的便是一句:“还钱!”又是狠狠的一脚给金尤信踹在了大街上。

“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用我们的,还不给我们钱!你谁啊,不还钱是吧,那就剁一只手吧!”围得人多了,就看一个黑巾蒙面的小哥,揍着一个跟乞丐一样的男人,很快那卖饼的姐姐就慌张的凑了过来,又疾步跑回去了,阿月浑垫着脚看着那姐姐跑了,金尤信啊,人家根本不在乎你啊,这戏可怎么演下去,这是剁还是不剁啊,先踹两脚吧,瞪着眼睛,小声说着:“你倒是喊两声啊,有你这样装落魄的吗,一声不吭的。”这时那姐姐又回来了,机会来了,大刀举的很高,别的不管首先姿势要狠,女子踌躇了一下,便跑上前,拿着一个包袱,“这里面都是银两,你看够不够他欠你的。”阿月浑恶狠狠的拽过来,有模有样的颠了颠:“你是他什么人,这钱我能收吗?”

那女子略伤情的瞪了瞪金尤信,“你尽管拿去用,都是我卖饼赚来的。”

阿月浑临走还赚了个便宜,踹了一下金尤信,金尤信象征性的闷哼了一声,那女子就上前去扶他了,金尤信要是有能耐的话,这事准成。

银子让九里明给收了去,还是要还给那女子的,毕竟人家卖饼不容易。

次日,金尤信果然传信来说事成了,但没有半句感谢阿月浑的,阿月浑觉得此人甚是没良心,还是踹他踹的少了。

接下来,九里明将宫里隐藏的几个手下叫了出来,刚好从边城军调的人也到了,加上陈励组建起来,就是爵爷的队伍了,凭着金尤信的身份,很快就会招来其余几个在夜郎小有身份的王室大臣,他们应该忍金逐很久了,靠着这关系把江侧柏弄出来那是小事,引起夜郎朝政内乱才是九里明真正的目的。

乱了自己阵脚的金逐,只会越来越好对付,境外几个小国的虚张声势很快就会传到长安,几个大臣便提议正好江侧柏在那边,就由他好生调解,莫起了战火,九里明等得到这个消息,加上夜郎朝政内乱,金逐就会死的有所有依,顺理成章,夜郎的百姓也不会发声,从此以后,这个夜郎就会完完全全的归顺与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