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娘子军战斗历程
向前进,向前进!
战士的责任重,
妇女的怨仇深,
古有花木兰,
替父去从军,
今有娘子军,
扛枪为人民!
……
一唱起这支雄壮的歌曲,就会使人回到《红色娘子军》电影的银幕前,想起那些飒爽英姿的红军女战士,想起那悲壮的战场……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它描写了一支战斗在祖国南疆海南岛的红军女子军连——工农红军琼崖独立二师女子军特务连。
那是1953年,在北京马列学院,周恩来总理听了琼崖纵队干部汇报“红色娘子军”的英勇事迹时说:“它是世界革命的典范,要拍电影。”后来,《红色娘子军》终于拍成电影和搬上了舞台,名扬中外。
一、琼崖妇女的觉醒
在万恶的旧社会,由于生活所逼,琼崖不少男人只得抛妻弃儿,漂洋过海奔向南洋谋生。因此,琼崖的妇女除了同全国广大妇女一样,备受“政权、族权、神权、夫权”枷锁的束缚以外,许多妇女还受尽家庭的虐待和丈夫遗弃的折磨,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因而,不仅使她们在现实生活压迫下产生了反抗精神,而且锻炼出她们吃苦耐劳的坚韧毅力。五四运动以后,琼崖妇女受到了反帝反封建革命运动的启蒙。在国共合作的北伐战争时期,革命浪潮汹涌澎湃,席卷全国,琼崖的妇女运动也随之蓬勃地开展起来。妇女解放协会成立以后,广大妇女强烈要求解放,要求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她们剪掉辫子,解开裹足布,上夜校,取名字,参加各种政治性协会,投入反土豪劣绅的斗争。1927年4月蒋介石叛变革命以后,尽管琼崖妇女骨干如妇协会负责人陈玉婵等被杀害,但广大妇女并没有屈服,仍在党的领导下,参加武装斗争,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革命力量。
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和广大青年妇女的迫切要求,琼崖特委考虑到当时红军只有三个团,为了使主力部队能够调出外线作战,同意在乐万地区组织女子军,让她们担负起保卫机关,看守监狱,配合红军主力作战的任务。
当成立女子军连的通知下达到各乡时,广大妇女热烈响应,踊跃报名参军。但此举随即遭到反动的封建势力疯狂反对,反动家伙王开甲等人,到处散布流言蜚语,竭力污蔑攻击女子军。
为了打击反动势力,扫除妇女参军的思想障碍,在女子军连成立前夕,乐万县苏维埃政府和琼崖第二独立师红一团在苏区红军操场,召开诉苦大会,批斗了封建头子王开甲,从而大大鼓舞了青年妇女的革命热情,增强了信心,报名参加女子军的青年妇女达700余人。红一团领导根据各区、乡苏维埃政权对申请人的鉴定意见,逐个审查,最后选出了90名优秀青年妇女组成女子军特务连,这个连后来发展到120人。
二、第一支女子军
1930年5月的一天上午,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支女子军——琼崖第二独立师女子军特务连(以下简称女子军)成立大会在乐会县第四区文市内园村隆重举行。乐万地区各乡的代表、当地的劳动童子团、少先队、先锋模范队、赤卫队和群众一万多人及红军一团的全体指战员参加了大会。大会由乐万县苏维埃政府主席符良清主持,红一团团长王天骏向女子军连连长庞琼花授旗,旗上绣着五角星、镰刀、斧头,写着“红军第二独立师第一团女子军特务连”。女战士穿着整齐服装,佩戴写着“女子军”三个大字红袖章,个个紧握手中枪,英姿飒爽地站在军旗前庄严宣誓:坚决服从命令听指挥,遵守纪律,为党的事业奋斗到底!
女子军隶属于红一团领导,连队建立了党支部。王时香任指导员(由特委指派),庞琼花任连长,何万鸾任副连长,符业兰、王振花当传令,嬛清当号兵,王开媛当看护员,林觉熊当庶务长,谢式梅当炊事班长。全连分三个排九个班,一排排长冯增敏(庞琼花调往母瑞山后,冯接任连长,李昌香当一排长),冯增忠当旗兵;第二排排长覃学莲(后调师部,由王增梅当代排长),覃国花当旗兵;第三排排长黄墩英(后调往师部学习,由曹家英代理排长),黄盛轩当旗兵。
女子军成立后,马上投入紧张的军事训练。她们立下“牢记阶级仇,紧握手中枪,宁愿头落地,不受敌人欺”的誓言,苦练杀敌本领。她们整天摸、爬、滚、打,中午不休息,晚上练夜战,只是在晚饭后才有一点时间休息,进行一些文体活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女子军的军政素质有了很大提高,多次出色地完成任务,受到上级的嘉奖和群众的赞扬。原琼崖特委书记冯白驹同志在回忆“红色娘子军连”的事迹时,十分赞赏地说:“娘子军活动在苏区和群众结合得很好,经常参加农业生产,帮助农民干活,很受群众拥护。作战很勇敢,有一次女子军配合主力部队作战,打败敌军,以连为单位计算缴获数量,女子军还占第一位。”
三、誉为“红色娘子军”
女子军主要活动在琼东、乐会和万宁县红白区交界一带。那里是我们特委和苏区机关所在地,敌人经常前来围攻扰乱,所以女子军经常和敌人发生战斗。有一次,根据情报,有一个反动乡团长从加积镇回家来。女子军决定将他处决。于是她们派人化装成赶集和探亲的农民,身藏驳壳枪,到反动乡团长住宅附近先行侦察。一俟天黑,她们就跳越围墙,跃入反动乡团长家的大院,“砰”的一枪,把守门的团丁打死。当时,这个反动家伙正在和小老婆喝酒,听到枪声想取出手枪抵抗,但三位女战士已将枪口对准他的胸膛,当场结束了他的狗命。
女子军不仅经常派出小股部队惩治“南霸天”一类坏蛋,而且还整连配合主力红军作战,其中最有名的是沙帽岭伏击战。1931年6月,乐万地区国民党反动派“剿共”总指挥陈贵苑,带领数百名敌兵驻扎乐会县中原圩,伺机进犯我革命根据地。但敌人闻我乐万县苏维埃机关驻地有红军一团主力,不敢妄动。为了歼灭这股敌人,6月26日白天,我红一团虚张声势,把主力部队调离根据地,开往万宁县龙滚一带。当天夜间又悄悄地返回,埋伏在沙帽岭各个山头。敌人以为该地只剩女子军防守,偷袭时机已到,于是在6月27日早上集中兵马向我乐万县苏维埃驻地进犯。陈贵苑亲自率领200多名敌兵来到沙帽岭,我军只打了些稀疏的枪弹,当他发现我方是女子军时,便得意扬扬,顾不得同另一路进犯的反动民团联络,狂叫着:“谁抓到婆娘兵,就赏给谁做老婆!”敌兵蜂拥地冲上来。女子军机智勇敢、沉着应战。打了一会儿,女子军按计划佯装“退却”,把敌人诱进主力部队的包围圈。顿时枪声大作,飞弹直泻,敌人措手莫及,呼爹叫娘,乱作一团。此时陈贵苑始知中计,妄图带兵突围,但已是枉费心机。另一路进犯的敌兵则听到枪声紧密,连忙龟缩回据点得免送命。这次战斗,一共毙敌100余名,俘敌70多人,缴获机枪3挺,长短枪146支,子弹1000多发,敌总指挥陈贵苑和中队长陈传美也当了俘虏,而女子军则无一伤亡。此役大获全胜,既狠狠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嚣张气焰,又大大地鼓舞了我军士气,从此女子军的威名也到处传扬,而被誉为“红色娘子军”。
四、摧毁“乌龟壳”竞赛
琼崖工农红军第二独立师在各个战场上给敌人惨重创伤后,敌人便强迫民众为他们建筑碉堡,盘踞着大小圩镇和交通要道,以及一些重要村庄,继续为非作歹。尤其是乐会一带碉堡里的反动民团更为凶恶,他们经常出扰附近村庄,见鸡抓鸡,见猪抢猪,见牛宰牛,见粮劫粮,见女奸污,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人民群众不堪其苦,对敌恨之入骨。
琼崖工农红军第二独立师第一团,为了为民除害,决定摧毁敌人的“乌龟壳”。于1931年下半年,组织一次摧毁敌人“乌龟壳”的战斗竞赛,命令一个男子红军连,一个女子军连,一个赤卫队,在乐会地区各自围攻一座敌人碉堡,看谁先能得手。女子军连接到围攻中原圩碉堡的命令后,当晚趁着没有月色的好时机,连夜赶到目的地。她们采用红军二连用“土坦克”摧毁琼东县旧村敌人碉堡的经验,在八仙桌上面铺满泥巴和稻草作为掩护,向碉堡推进。敌人发觉后开枪射击,战士即藏在桌子底下,伤亡很少。当“土坦克”靠近碉堡时,即把柴草堆在碉堡周围,大声喊话:“你们已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宽待俘虏,缴枪不杀!”“顽固到底,死路一条!”敌人起初以为女子军没有多大能耐,仗恃碉堡坚固,拒不投降。女子军爆破队立即拿起铁钎、十字镐和铁锤,在碉堡下面凿开了一个地洞,塞进柴草,撒上辣椒粉,浇上火油,点了一把火。霎时浓烟四起,辣味刺鼻,火光冲天。同时拉响了土炸药包,碉堡被炸开了一个缺口。30多个敌人走投无路,只得乖乖举起白毛巾,全部当了俘虏。此役缴获机枪一挺、长短枪32支,胜利地结束战斗,比男子红军连早半天攻下了碉堡,得到红一团司令部通令嘉奖。
五、业绩长存
1932年7月间,广东军阀陈济棠为了配合蒋介石对江西苏区第四次“围剿”,遂派他的警卫旅旅长陈汉光带领所部和空军第二队一个分队来“围剿”琼崖工农红军。当时为了掩护特委和琼崖苏维埃政府撤退,面对优势之敌,特委决定作战略转移,由女子军和红军一营担任掩护,在后面阻击敌人。这次的阻击战一连打了三天三夜,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10月10日,阻击任务完成后,女子军和红军一营立即向母瑞山撤退,只留下女子军连第二班作为掩护。全班八位同志在弹药断绝的情况下,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全部壮烈牺牲在阵地上。部队退到母瑞山后,陈汉光部步步迫进,女子军同敌人激战数天,最后,弹尽粮绝,一些同志英勇牺牲,一些失散,连长、指导员等八人被俘。至此,女子军连宣告解体。
中国工农红军琼崖第二独立师女子军特务连,虽然只战斗了两年多时间,但是它在海南武装斗争的史诗中写下了壮丽光辉的篇章。
1949年3月24日,第一届全国妇女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女子军连第二任连长冯增敏同志作为特邀代表,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为了表彰“红色娘子军”的功绩,毛泽东主席还授予冯增敏同志一支冲锋枪,勉励海南广大妇女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