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师祖天岚
顶点剑争?
空气刹那间寂静了，关羽与萧瀚同时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面面相觑。这个词代表了什么，二人心知肚明，二人剑术才刚刚入门，离着顶点之位太过遥远，但身为信仰的剑士，顶点，是每一位剑士追求的顶峰。
二人跟上王柔进入室内，等待着王柔的故事，将灯点上，屋内亮堂起来，王柔坐在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团烟云，心神有些恍惚，声音微微微颤抖，表明此时略微复杂的心境。
“这把剑乃岚之巅所有，师傅当年独自一人从岚之巅闯出无风带险境，带着这把剑从岚之巅冲了出来，当时的师傅天纵奇才，傲气无双，无论是伟大航路还是新世界，剑术都是屈指可数天之骄子，在他那个年代，御风流是全世界最耀眼的璀璨之星，师祖一人就将御风剑术名扬全世界，我们与御风流剑术，才得以进入十三剑宗之中，这些完全都是师祖一人之功。”
王柔的话让萧瀚二人眼中露出一抹向往，脑补出师祖天岚当年傲视天下，为我独尊的精彩画面。关羽更是在脑补自己有朝一日像师祖那般独步天下，万剑折服的画面，一遍又一遍不断给自己洗脑，一定要登上顶点，重扬御风大旗。
“后来呢?”见氛围安静下来，萧瀚出口提醒了一下王柔。
王柔接着讲了起来，“后来数十年过去了，师祖的剑术愈发的精湛，最强之时迈进了顶点的大门，踏入了真正的神之领域，是当时威震天下的剑客之一。那个年代，所有的剑士都以师傅为目标对手，以超越师傅作为动力，妄想有朝一日能与师傅进行一次剑争之战。”
萧瀚与关羽满满的震撼，师门竟然是顶点门派之一，关羽想到自己的起誓，顿时热血满腔，脸色通比，如微醺老翁一般，对未来越来越看好。
王柔的声音继续传来，“站到顶点之后，剑术的提升也越来越困难，每一步都千辛万苦。走进岔路，不进反退，走火入魔，剑术衰退。这些对于站在顶点的师傅来说，如家常便饭一般。
后为了提升剑术，师傅到处找各个流派的剑术高手挑战切磋，当时很多剑派的强者，都被师傅这股疯狂的执念打怕了，有时闻人说其姓名，就能打一哆嗦。是当时所有剑宗噩梦级的存在，不光如此，在华山论剑中，师傅更是多次包揽的剑首之位，震惊整个世界，世界中人称其为狂风剑魔。”
“然后呢?”萧瀚二人听得如痴如醉，向往至极，真没想到自己的师门竟还有如此强大的背景。
“后来，师傅为了求进，吊打十三流派各大高手，因嗜剑成痴的德行，又被各派剑士称为剑痴天岚，当然师傅的名号多了去了，其他我就不提了。当时师傅所做所为被很多人记恨。
但人间无常事，在一次与来自和之国的顶尖武士剑争之时，赛前遭人偷袭，输掉了这场比赛。这场失败对师傅打击巨大，虽是赛前被人偷袭，导致内里絮乱，身体遭到反噬，最后只输半招，但师傅固执的认为自己的修行还不够，强者有强者的尊严，输了就输输了，将剑交出，对方武士也明白赢得并不光彩，于是拒绝接受。按照岚之巅的规矩，被拒绝就要岁月封剑，潜心修行。”王柔此时表情有一丝奇怪，眼神微微闪烁不知在想何事。
“师傅岁月封剑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规矩么?还有武士是什么?”听到师祖的失败，关羽心有不甘，一连串问题提了出来提出疑问。
武士，是和之国地区对剑士的称呼，在岚之巅有个规矩，强者之间的约定之战，输掉的一方要将自己的剑交出去，直至下次打败对方，才能取回宝剑。如若对方不接受，自己就要岁月封剑，潜心修剑，静待雪耻。
岁月封剑，将手中趁手的宝剑，雪藏学剑年岁，未到年龄前，任何人不许取出使用，如有人取出使用，就是对于封剑者最大的不敬，封剑者一脉需要将使剑之人与取剑之人的鲜血血祭此剑，才能洗刷屈辱。
另外，封剑之时只能使用普通武器进行修行，封剑之中也无法对别派主动发起剑争，直到解剑之后，方可解除限制，师傅当时学剑三十年，需封剑三十年，当时师傅已经年近五十，封剑三十年，解剑之时已古稀之年，一旦封剑，就代表退出顶点，虽然并未有人监督，但师傅仍然自律自己，将剑封存，退出江湖，隐居市井。王柔一个个将关羽的问题解答出来。
竟然还有这么操蛋的规矩?这不等于一旦封剑就不能发出剑争之战了?只能老老实实被别人蹂躏，还不能反抗的哪种。萧瀚听着瞪大了双眼，师祖也真够钻牛角尖的，都离开了岚之巅，又没人看见，还封什么剑。
这个版本怎么套路味满满的感觉，对方明白岚之巅的规矩，故意以此法逼师祖退役呢?嗯，仔细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套路味十足。身为人民公仆的萧瀚，嗅觉十足，很快就联想到当年的问题所在。
但真相却是残酷的，与萧瀚所想恰恰相反，就算萧瀚想破脑洞，也想不到开始就被某人坑了。
与萧瀚不同，关羽才是真正的有信仰剑士，不会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脑中被师祖的正气感染，自律醒己，敢于面对失败，不愧是顶点剑士之一，这才是剑士该有的素养，当为剑士表率，自己未来也该与师祖一样，正气凌然，敢于面对，担当大任。
王柔虽看到萧瀚眼睛骨碌一转，竟十分意外的并没有追究，而是开口问道，“你们所想是不是在担心封剑之时无法用剑?”萧瀚二人点了点头看向王柔。
“放心吧，不能发出剑争之战，但不代表不能接受别人的挑战，只是其他流派剑士不对你发出挑战的话，你不能主动邀战而已，也限制普通战斗，战斗之中，只能使用普通刀剑，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某些感觉，普通刀剑无法完全将自己的实力完全发挥。”王柔解释了一下，而后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萧瀚点了点头，王柔说的没错，其实在修行之时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聚集十层风息，释放出去最多只有六层威力，无法达到预想的杀伤力。”
“这就是名刃的作用，刚才与你介绍了，名刃是各种特殊金属经过特殊的打造方法制成，可以将剑士所有潜力威力全部释放出来，没有了趁手的武器，剑士实力会大大折扣。这是封剑对于失败者的鞭策，也是我们御风流剑士，流传的规矩。等你们以后成为强大的剑士，在公平公正的约定剑争中，一定要遵守此规矩，务必不能让他人耻笑，否则就算天涯海角，我定会找到你们，亲手将你们的功夫废除，明白了么?”说到最后一脸王柔一脸严肃之态。
看王柔瞪着自己，萧瀚顿时明白这句话是警告自己的，关羽那种耿直律己性格，绝对会遵守此规，而自己，就是就着下饭，吃进肚里，一个屁放出来。但如果自己现在说出半个不字，可以肯定，绝对会被师傅当场拉出去点天灯。萧瀚露出一副乖宝宝之样，乖乖点点头，可爱的对王柔眨了眨眼。
看到如此萧瀚，王柔怎能不明白其什么德行，心中苦笑一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就算自己现在警告他，他也不会当回事，这点与自己倒是很像，不愿被枷锁束缚，甚至自己当年比萧瀚更过，基本上挑战了师傅立下的所有规矩，经常惹得师傅吹鼻子瞪眼收拾自己。
不过从当年细细回想一下，貌似师傅基本也没遵守过什么规矩吧，岁月封剑就是放屁，说自己苦修，一年到头也没摸过几次剑，自己当年学剑就是被他骗走的，说什么骨骼惊奇，天纵奇才，登上剑士顶点之类的屁话，结果拜师之后，直接发配茅坑，扫了一年厕所才开始学剑。
当时还说什么考察自己是否有毅力，这老骗子当年就是为了少请个清洁工，才将自己拐骗进门的吧。想到此，王柔心中一阵咬牙切齿，只恨自己过于单纯，被老骗子耍了这么多年。
“师傅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您又是在什么时候拜进师祖门下的?”关羽打断了王柔的忆苦思甜，继续问道。
“阿?后来?哦，后来师傅来到西海，把剑封存在一座天神像里，封剑之后，隐居在此，潜心修剑广收门徒，创办了当时的疾风道场，疾风道场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道场。”王柔先一愣神，反应回来从嘴角挤出一个微笑，很不自然。师傅当年的德行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不然会让这些小小的嫩苗世界观崩塌的，连蒙带骗总算接上了话题，将二人忽悠住了。
萧瀚二人这才明白，脚下道场的由来，看这个道场占地面积之广有几十亩，就能想象出当年御风剑术君临西海的繁华之景。您继续师傅。关羽看到王柔暂停了一下，及时提醒了一下。但让萧瀚与关羽没想到的是，王柔的话，半真半假，坑蒙拐骗全都有。
“咳咳，我是在师傅封剑之时拜入门下的，当时师傅已经六十多岁，白发苍苍，从年轻气盛，独步天下，变成白发苍苍，垂鬓老叟。我剑术小成后，师傅将我赶了出去，说必须跟强者对战磨砺自己，剑术才能有所提高，于是我就进了伟大航路闯荡，希望有朝一日亲自洗清师傅的冤屈，但等我赶到和之国之时，当年偷袭之人，与师傅比剑之人，早已化作黄土。
师傅学剑三十年，封剑三十年，在我修行之时，还需要十年才能解剑，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年走火入魔引起的旧伤显现出来，身体状况日益恶化，已熬不到解剑之日，后更是一场突发病，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说到此，回想起与师傅的点点滴滴，年过五十的王柔眼角进砖，热泪盈眶，一脸悲痛之色。让萧瀚与关羽绝对想不到的是，王柔的悲痛，其实是恨自己没机会亲自亲手将老混蛋掐死。
听守家师弟所言，老骗子临死的前还活蹦乱跳的带着小师弟，去春风阁的偷看头牌洗澡，弄得鼻血三丈，失血过多，回来后流着鼻血断气的。这老色鬼绝对是看人洗澡刺激死了，这种死法让自己如何说出口，得亏自己早有准备，给他擦了屁股，不然让徒弟知道真相，御风剑术就彻底歪了。
听到一代顶点如此下场，萧瀚二人唏嘘不已，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世事无常，在时光面前，无论多么强大的人，总归逃不过生老病死。如果二人现在明白王柔所想，绝对会大骂一句坑爹玩意。
王柔表面一脸悲痛，二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无法得知事情的真相。王柔回想当年，老骗子绝对跟什么高人风范沾不上边，成天脏话不断，一点也不注意形象，用扣完脚的手，指点自己剑术，差点将自己熏晕，那股爆炸的味道，至今现在还记忆犹新，每每想到此处，胃里就一阵蠕动，差点再次干哕出来。
萧瀚与关羽看到王柔身体微微颤抖，面色蜡黄，还以为师傅思念师祖太深，连忙劝起来，“师傅，节哀。”
王柔反应过来，徒弟还在跟前，做戏做全套，骗人骗到底，既然开始了一半，就不能停止。
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师傅死后，因为我们这一派的规矩，强者都出海历练，导致剑道场再无强者，大部分弟子学不到御风精髓，逐渐离去，原本热闹的道场，瞬间树倒猢狲散，昔日强大的御风剑术，也成了往日云烟。”
御风道场人数最多之时也就十个人，占地几十亩的道场，哪是发扬出来的，而是师傅到杰洛玛之时强行从某一剑宗抢来的，师傅也就自己等人四五个亲传子弟，不过有一点自己并没有骗对方，御风剑术那些年确实横行天下。
明面说的有头有尾，心内却要笑破了肚子，很多真相完全相反，为了这些自己可是劳心累神，思前想后想了好多天，才想出的感人版本，将自己都感动了，徒儿们，你们一定要体会为师的用心良苦。王柔暗笑着想到，心中太过开心，为了不在二人之前失态，王柔嘴角一直扯的老高，将脸部固定，脸上一副凄苦落寞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