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千里求援

达才板直腰，说﹕「在王上十二岁时，他还是先王的大公子，我保定国的宿敌『哀牢哈尼国王』率领大军二万渡江入侵我国东疆五县，先王派石卡将军向云南『黔国公』求助无果，于是他便火速直接前往天朝求援。石卡将军果真神勇，他帶领着少年大公子，两人骑十马，六天内跑了三千里。他向天朝皇帝请求，借用驻防云贵的铁甲骑兵一万抗敌，并且把大公子留在天朝作为『质子』，以表我保定国的诚意和对天朝的忠诚。」

卓玛问﹕「质子是啥？」

达才解释道﹕「质子就是被扣押在他国作为人质的王子或世子。大公子孤身一人，乏人照料，幸得石卡将军找来一名同乡，他是在天朝京师城里的大茶商『陆羽茶庄』当买手的，安排大公子在茶庄内做一个留宿的小工，大公子就在那里一边干活，一边学习汉文，除了赚点小钱来过活，还要储起一半的银子，来孝敬那些每月巡查一次的天朝礼部小官吏。」

卓玛喃喃自语﹕「怪不得，他会知道天朝京师的茶叶价钱。」

达才问﹕「谁人要买茶？」卓玛摇头。

达才继续说﹕「天朝的一万铁甲骑兵和火炮兵与我军连手，不消十天便大败哀牢哈尼国王，杀死他一万五千余人，把他驱逐回到澜沧江东，多年不敢大举再犯，现在东疆边界只是间中有小冲突。那时，我保定国刚刚耗尽了全国之力打完大仗，国家空虚，又欠下了天朝的军马粮食几十万両白银，那里有能力去照顾三千里外的质子。一个从来未曾尝过艰辛的小孩，孤身一人，真可怜呀！王上也真是个硬骨头，坚毅不屈。」

卓玛聚精会神地听着父亲讲述自己丈夫王上的往事，达才叹了口气，续说﹕「四年后，石卡将军见到天朝无意放人，而我国欠下的债还有八成未清。于是，他去请得先王的恩赐，把自己的幼女送往天朝京都，以照料大公子。」

卓玛问﹕「是『丽王妃』吗？」

达才答道﹕「正是，她与大公子同岁，是先王后与石卡大夫人指腹为婚。他俩人就在茶庄的小柴木房内成亲，一同干粗活，之后更诞下现今已经配婚的『惠公主』和『德公主』。大公子在天朝京师一扣押就是十年。在他二十二岁那年，先王驾崩，当时我国仍欠债五成未能偿还。大公子收到快马急报之后，便向茶庄掌柜求借银子，用来疏通官员，好得放归回国。」

达才抚着山羊胡须说﹕「中原人精于做生意，茶庄掌柜早就看得出，这个为他干了十年粗活细活的大公子非比常人，当然乐意投资这笔小本大利的生意，是其货可居嘛。他马上借出一千両白银，并且亲自协助疏通官府，大公子方可得以拜见天朝万历大皇帝，求请回国继位。」

卓玛猜说﹕「应该是放人吧。」

达才拍腿说﹕「对，不止放归，天朝大皇帝见大公子一表人材，非常欣赏，立即封他为『威武镇远大西南牛头狮王』，赏赐十八岁的亲生公主予他为王后，并免除余下的所有欠债，赠宫女二十、铁甲骑兵一百，还有文教先生、工匠、僧侣、金银珠宝、汉文书籍、中原乐器，等等等等，极为丰厚的嫁妆。随嫁队在七天后的吉日出发，场面浩大。青年王后聪慧过人，宣称她在七天之内已经学懂古羯语、藏语、东巴语，和大西南地域的几种主要土话，可谓之神人呀！」

卓玛又喃喃自语﹕「我也是十八岁。」

达才呼一口大气，眼精发亮，续道﹕「天朝大黄帝真是大心思，其实，这都是他的如意算盘呀，是一早就筹划好了的脚本，用意监控我保定国！」

卓玛回应﹕「是呀，王后才是宫中的主子，在王后面前，王上是一只小绵羊。」

达才说到此，忽转话题，问﹕「女儿，王上与你的事，有否其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