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裳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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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蜀军领兵夺青州

新年刚过,战事即起,在唐翔的撺掇下,山上的石阿牛与燕军展开了激战,他们在山上占据着有利地势,以弓箭,山石攻打山下的燕军。

青州节度使方博得到传报十分惊讶,被围困山上多日的民兵一直不敢有任何异动,此时反扑,莫非粮草已尽,在殊死一搏?

当下也不敢耽搁,毕竟守在山下的将士只有五千人,民兵虽弱,但到底人数众多,担心损伤军士,随即点兵一万两千余人前去助援,余一万将士留守青州城。

当他带兵赶至时,两方已打得难分难舍,燕军看不起民兵没有战力,而民兵仗着人多,双方打得激烈,却终究民兵死伤巨大。

边防军事重地,这些燕军的实力自然强悍,方博命将士尽快剿灭这些民兵,在他看来,民兵与他手下的将士较量,无异于找死。

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在交战不久后,又涌出大量民兵,粗略看去不止万余人,这下,倒让方博有些错愕了,急忙改变战法,一面命士兵拿盾牌抵挡山上的攻击,一面命士兵清除就近的民兵,燕军攻守有度,民兵人数众多,两方僵持不下。

在他们打得火热得时候,原燕国定远将军,祝北冥太子妃吴颖之父吴明,现投靠蜀国,任兵部佥事兼先锋令领兵两万,以边防战乱,保蜀燕边防安宁为由攻打青州城。

青州城里的百姓惊恐不已,纷纷躲入家中,守城将士连忙敲响战鼓迎战,一时箭矢四起,满天飞羽,不少弓箭射入城中,插在房门木桩之上。

蜀燕两军都先采取远攻,蜀军运来投石车,一块块巨石砸向青州城。

祝北辰一早就在防范蜀国,因此,青州防御工事修得十分坚固,城墙厚得让那些巨石砸上去仿若石沉大海,砸在城墙上碎裂的石块犹如在水中激起的浪花。

吴明是满心仇恨,在得知两国即将开战,他第一时间跑到朝堂请命,要做这先锋令,陈彦满足了他,这一战,他必要首战告捷,予朝廷信心,朝廷才会予他信任。

他常年戍守边关,身经百战,眼见投石无用,立即改变战术。“上火油。”

前面的士兵拿盾牌阻挡燕军从城楼上射来的弓箭,后面的士兵用箭头沾上火油,在火把上一点,‘嗖嗖嗖’万箭齐发,齐齐射入城中。

要说火攻,燕军自然也会,但论伤害远远不足蜀军,因蜀军在空旷地带能及时躲避,又有盾牌掩护,因此,燕军对蜀军不能造成实质伤害,而蜀军对青州城的火攻,却是可以说非常棘手。

城中有百姓,房屋,粮仓,火箭射入城中,点燃了房屋,没要多久,城中就陷入了混乱,躲在屋中的百姓怕被火烧又跑出屋子,而天上不间断的飞箭如雨点落下,百姓又得四散逃窜,此时,光靠州府地方官安抚百姓已力所不及,守城的将士变得被动,不仅要对战蜀军,还要分出一些人来管辖百姓,将百姓疏散到安全地方。

青州城陷入危局,守城副将只能命一名将士向在苍山和民兵交战的青州节度使方博求援。

方博接到城中告急,心急如焚,若丢了青州,那么这几年在此地的坚守就没有意义了,而朝廷花费了大量钱粮养兵青州,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

两害相权取其轻,方博知道自己的主要责任是守好青州,而这些民兵只能日后让朝廷出面解决。

遂率领大军退回青州城驻守,奈何,民兵见他撤退以为是他不敌,在其身后紧追不舍,拖得方博回不了城,反倒自己退守的命令让民兵士气大震,折损了不少将士。

方博被民兵拖得回不了城,这边蜀军已攻至城下,蜀军的云梯架上城楼,一个个不要命的往上爬,爬上城楼的士兵与燕军近战互搏,刀砍枪刺,血洒城楼。

他们拼命掩护一队人马打开城门,在这短短的一段路上由血铺就,就此,吴明攻入青州城,守城燕军大势已去。

入城后,吴明收编战俘,安抚百姓,接管州府,命其手下将士不得抢掠,还要整装待戈守城,防止方博回攻,同时传书朝廷,拿下青州城。

其义子,也是他的副将吴平忠提议。“义父,现下燕军和民兵打得正热,我们不如领兵出击,将他们一举歼灭。”

“不可。”吴明老谋深算。“他们自相残杀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就算他们不打了逃了,对我们来说都十分有益,那些民兵没有地方可去,就会在燕国四处流散,扰乱燕国,使燕国民心涣散,而燕军会认为我军刚攻下青州城军士疲惫,必来反攻,可怎知我军早已备战,待他们攻来,必叫他们损失惨重。”

吴平忠佩服道:“义父所言甚是!”

当方博和石阿牛的队伍打到青州城下,见青州城已被攻占,两方都没了战意。

石阿牛本想占据青州城,以城中粮草养兵,再以此为据点招兵买马,壮大势力与朝廷对抗,可青州城被蜀军占领他便没了主意,只得带领余下部众离开,去找一个能暂且能安顿的地方。

而方博不同,他丢了青州城就是没有完成朝廷下发的任务,会被处罚,他赶紧清点余部,还有一万四千余人。

如吴明所料,燕军趁着蜀军刚占领青州城不久,赶紧下达命令反攻,虽说蜀军刚经历一番大战,然燕军又何尝不是?但蜀军已经占领了城池,在地势上便有了优势,在燕军反攻时,蜀军早就备好武器迎接。

原以为蜀军占领青州城后会忙着抢掠财富,一盘散沙,谁知蜀军不但没有因夺城的胜利散漫,反是一副军纪严明,早已做好了防备,方博这一攻自然落不下什么好处。

眼见着手下士兵死伤惨重,军心士气全无,方博只能下令退守,准备休整一宿再做打算。

是夜,守备官劝说方博。“大人,青州已丢乃是事实,然青州城防坚固,蜀军又有两万大军驻守,以我们现下的人马想要攻下青州实非易事,就算能,也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且非一日之功,而我军出战民兵时所携粮食只够三日,根本不够支撑,不如退守泸州,再行计议。”

军粮都屯在青州城,如今城已失守,全部落入蜀军囊中,眼下所余将士只有一万两千人,要攻下青州城确是天方夜谭,将士们携带的粮食也不多,退守泸州是不二的选择。

自己本就犯下重错,守城的一万将士还不知活下多少,在与民兵交战中又死伤巨甚,足足两万七千将士,现下只剩了一万两千人还能作战,如再有任何损失,自己万死不能赎罪。

思及此,方博万分无奈和不甘,却只能决定。“明日一早,拔营泸州。”

在吴明拿下青州的同时,慕容愉写给拓跋承旭的信拓跋承旭也收到了,也许是心中执念,也许是他亲眼见证过安悦的绝望,因此并未看懂慕容愉真正的意思,他只认为安悦去佛寺侍佛是心已死透,不想再在这凡世红尘中受苦,想以佛之悲悯化去心中痛苦。

他把信递给谢全,谢全看后看到的问题又不一样。“陛下,安悦公主的寝宫为何会失火?是否有人谋害?”

拓跋承旭说:“不管怎样,小愉的信让朕知道,安悦在蜀国并非安然,否则怎么会寝宫失火,又是入佛寺清修呢。”

之前亲耳听慕容愉对自己说安悦和蜀君感情深厚,谢全觉得非是他想的那样。“陛下,会不会是桑儿之死对安悦公主的打击太大,毕竟,桑儿打小就跟在安悦公主身边,虽是主仆胜似亲人,而且小愉也说了,您了解安悦公主秉性,安悦公主会这样做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小愉是希望您告知她原因。”

执念太深想问题也就不理智,慕容愉的这封信对拓跋承旭来说就是一种希望,一旦安悦有一点点过得不好或者挫折,他都有理由说服自己,安悦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会有幸福,惟有自己才能给她幸福,于是说道:“朕是最了解安悦的人,外表骄横内心却柔弱善良,她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入寺侍佛,现在既然知道她没在蜀国皇宫了,你即刻去把她接回来。”

“陛下,恐怕不妥吧,安悦公主即便住进了佛寺,可她依然是蜀国的皇后啊。”谢全惊讶不已。“我们贸然带走蜀国皇后,蜀君怎肯善罢甘休?到时候引得两国交战,可怎么......”

拓跋承旭打断他说话。“只要能接回安悦,就算同蜀国开战,尤为不可!”

谢全知道很难左右他的决定,只能说道:“可是陛下,您可有想过世人会如何看待安悦公主?如何看待您?”

世人如何看待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让安悦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却是不愿,可拓跋承旭仍不想失去这次机会,沉吟道:“若她不愿跟你走便罢,若她愿意跟你走,那我拓跋承旭纵使与天下为敌,亦无所惧。”

“是,陛下。”谢全无奈应下。

很快,青州失守的消息传回京都,燕国朝堂上炸开了锅,而祝北辰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原以为该担心的是越国,是拓跋承旭的报复,谁想,却是自己一味讨好,视之为联盟的蜀国,祝安悦对自己的复仇当真来了,把她对自己的仇恨发泄到她的母国上。

“陛下,蜀国以边境不宁强行参战夺了青州。”薛从之满脸担忧的进言。“而两军交战必有死伤,那接下来,他们又可以以蜀军的伤亡对我燕国开战,其野心昭然若揭,我们不能放任蜀国如此作为。”

“薛大人,薛尚书。”其中一个官员站出来说道:“您是户部尚书,您最了解燕国现今的状况,户部能拨出多少钱粮,可供大军前往青州与蜀国交战的?”

“是啊薛大人。”另一个又说道:“依下官看,攘外必先安内,我们应该先把民乱平定之后再说,如此,民生安泰国库才能充盈,现下,不如遣使前去交涉,只要蜀国答应不继续进犯,便把青州给他们也未不可,等我燕国休养生息,届时在同蜀国较量也不迟。”

薛从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说话的两个官员。“这样做是在向蜀国示弱,到时候蜀国便会更加肆无忌惮了!”

“薛大人不必动怒。”一个官员劝道:“只是现今国库空虚,国中又民变四起,要控制已属不易,实在很难再支撑大军开拔。”

薛从之也知要有足够钱粮支撑大军与蜀国开战有些困难,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愤恨无法。

祝北辰任由他们高谈阔论,争论不休,就是想听到一些解决的办法,而这些官员所说,自己哪一条没有想到?气得胸口郁结,呕出一滩血来。

众人见了,又连忙跪地,齐呼。“陛下,保重龙体呀。”

祝北辰自顾擦去嘴角血渍。“现在蜀国都侵占我燕国疆土了,你们吵闹半天却给不出个一个办法,朕要你们何用!”

明知他已动怒,众臣依然跪地齐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祝北辰气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满地官员却又说不出话来,如今这结果,不都是自己所造成的么?与他们又有何干系?自始至终,是自己的自负和屈居祝北冥之下的不甘才将燕国推到了如今地步,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责怪他人,遂收回手掩面惨笑。

皆听出他笑声诡异却无人敢言,只有曾帮祝北辰篡夺皇位的禁军统领张钊跪地请战。“陛下,如今燕国多事之秋,且蜀国已占据了青州之地,可谓对我燕国疆土虎视眈眈,若放任不管,恐青州,泸州等大片西南地区将被燕国占领,为今之计,惟有派兵驻守泸州,确保西南地区的安全,臣愿请命,领两万兵士前去泸州增援,至于粮饷,便由臣自己想办法筹集。”

群臣一听他愿自己筹集粮饷纷纷表示赞同,只有薛从之说道:“张统领这一去,京都十万禁军由谁统领?”

“若京畿都不安宁了,那我燕国之地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张钊反问,然后掏出禁军令牌。“陛下,臣乃将门之后,理应上战场杀敌,而不是在京都提心吊胆恐敌人侵犯我燕国,臣现在将禁军军权交于陛下,望陛下成全臣的效国之心。”

祝北辰曾掌管过十万禁军兵权,如今张钊将十万禁军兵权交还给他,于他来说也是轻车熟路,方便他掌控京畿安防,便准了张钊的请求。

翌日,张钊上路,于各州驻兵分拨出两万军士前往泸州,而燕国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渐渐的实行了一系列法令,如将民间的一些买卖收为官用,除原先盐,铁,茶政等为官营,现在连织纺,陶瓷等手工业都列入了官营,民间不得私卖,若有商家想要继续经营,就得和官方签订买卖契约有了官办名义才能买卖,同时需要缴纳大量税金。

这些政策虽让朝廷增加了收入,缓解了燕国暂时的困顿,却大大打击了民间的商户利益,加剧了朝廷和百姓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