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半支烟
第二天一早，赵莫为刚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起来，赵莫为一看，又是俞贵妃的追魂夺命扣，叹了口气，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响亮，“喂，赵警官啊，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找到杀人凶手没有啊？”
赵莫为按了按眉头，说道：“我还是昨天那句话，你们家属要有点耐心，案子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地查，有了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
“赵警官，是这样啊，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舒雅你们到底查了没有啊，反正我屋里男人蒋温玮的那几个女人都是有嫌疑的，你们一定要好好查一查的啊！”
赵莫为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说道：“公安机关是要讲证据的，光凭捕风捉影的猜测，是没有用的。”
“赵警官啊，你们都做了两次尸检了，到底发现什么没有啊，要是有，你千万不要瞒我，我也可以协助你们查案的。像那个什么舒雅，你们找到她没有啊，她现在在哪里啊？……”
赵莫为看着刚进办公室的陈默，求救的看着他，陈默用手将嘴一拉。
赵莫为痛苦的揉着脸，打断了俞贵妃的话：“案件我们正在查，有消息会通知你，我们马上要开会了，我先挂了。”
陈默同情地看着他，赵莫为重重的吐了口气。
自从上次签了二次尸检的通知书后，俞贵妃每天至少一个电话，多则两三个，转着弯的追问蒋温玮婚外情人的相关信息，特别是舒雅的，赵莫为应付得苦不堪言。
目前案件毫无进展，赵莫为想想只能再催催张法医那边物检的结果了。
可是张法医的回答让他更加地郁闷，从尸体提取的样本上暂时没有找到除植物油所含物质以外的助燃剂。
赵莫为毫无头绪的翻着案卷，早上刚买的一包烟就这样抽完了。
明天是周末，平时住校的女儿今天会回家，赵莫为提前等在校门口，不一会儿，就看见女儿背着包朝他跑了过来。
“爸爸，明天陪我去食家吧！”女儿说。
赵莫为现在对这个名字有点敏感，说道：“这么想去啊？”
女儿说：“我已经预约好了，明天中午的，三人位，到时候你跟妈妈陪我去。”
赵莫为问道：“你什么时候定的？”
女儿说：“刚好有同学带了手机，我借她手机定的，点了一个小时，才抢到的。”
赵莫为说：“既然定了，那明天中午就去。”
女儿高兴地挽着他的手臂，一路跳着走到车子跟前。
第二天中午，一家人准时来到了食家，门前却没有人排队，这与赵莫为印象中的网红店有些不一样。
“这怎么没人排队啊？”赵莫为说。
“都是提前预约的，排队没用，根本没有位子。”女儿说。
一进大门，古香古色扑面而来，门口的引导员穿着做工精良的汉服，对着他们施了个礼，问道：“请问客官预订的编号是多少？”
女儿转头，说道：“爸，你的手机。”
赵莫为拿出手机递给女儿，女儿打开微信小程序，将里面的编号报了出来，引导员在电脑上核对着：“三人位，23号，赵先生是吗？”
“是的。”女儿说。
“请跟我来。”引导员还是施了一礼，带着他们进去。
转过照壁，里面几乎坐满了人，但是却与平常的餐厅布置不一样。
中间是一座假山，上面流水潺潺，雾气弥漫，栽了真的花草，仿似真的在瀑布前就餐。
桌子都是长方形的，周围摆着蒲团，赵莫为走到自己的位子前，才发现，桌子下面可以放脚，赵莫为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要脱鞋。
赵莫为坐下后，环顾四周，每桌之间都放置了阶梯状的八宝阁，上面摆着蒲草，或插花。有些间隔是一副字画，不像是印刷体，应该是请人手写的，品质都不错。
抬头一看，上面垂下来的都是凤尾竹，密密麻麻的，叶片鲜绿，也是真的，赵莫为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凤尾竹养在哪里。
这时一阵音乐响起，四周的墙壁居然是都是LED，上面是竹林七贤，七个人或舞或坐，每人都有一段独舞，演员们用自身舞蹈将将竹林七贤描绘得栩栩如生，嵇康善鼓琴、山涛喜评论，向秀精诗赋、刘伶嗜美酒，都体现了如来。
赵莫为觉得自己就像是与竹林七贤同处一片竹林，他们在他的前后左右舞蹈着，弹唱着，评论着，书写着诗篇，共饮着美酒。
这时传菜员也身着统一的汉服鱼贯而入，每桌都配置了一位，赵莫为看着传菜员将菜摆在中间，再一一分到三个人面前的小碟中，分好之后，给他们送上热毛巾，然后就静静地盘坐在一侧，等候随时给他们添菜加汤。
女儿从一进来就不停的拍照，吃之前也没停，“爸爸，你看，这都是一整套呢！好漂亮的餐具，好像真的回到了魏晋时期，你我席地而坐，分而食之。听说二楼是曲水流觞，不过好难订的，我抢了好久没有抢到。”
赵莫为望着女儿开心的笑脸，说：“只要女儿开心，什么都好。”
妻子在一旁说道：“菜式真不错，虽然看上去是平常的做法，但是味道却是很好。”
赵莫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就餐结束。
女儿意犹未尽的走出食家，对赵莫为夫妻两说道：“满意吧？”
赵莫为说：“满意，女儿眼光不错。”
女儿得意的转过头去。
赵莫为悄悄地跟妻子说：“就是有点小贵。”
妻子点了点头。
赵莫为下意识地朝三楼望去，舒雨获的办公室在三楼，只见窗边人影一闪。
舒雨获喜欢站在三楼的窗前，看着客人们离去的背影，因为她觉得背影才是客人满意度最好的评价标准。
突然她看到了赵莫为，一家三口，看上去挺幸福。
这时赵莫为转头朝三楼看了过来，舒雨获赶紧闪开。
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之后，她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将烟雾吸入肺里，感觉有多余的烟进入了她的胃里。几口之后，头开始眩晕，胃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滚，她将烟熄灭，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渐渐的睡着了。
烟灰缸里插着半支烟，这几乎已成了她的习惯。
一个小时之后，助理进来叫醒了她，“舒总，蓝丰资本的代表杨戨已经到了。”
舒雨获坐了起来，双手大拇指轻轻揉着食指尖，5分钟后，她重整了一下装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