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俞贵妃
舒雨获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坐在对面的杨戨说:“舒总,这是我们在上次会谈的基础上,综合了双方的意见,重新修订过的意向书。”
舒雨获点了点头,继续翻看着。
杨戨接着说:“改动最大的是上次双方争议的焦点问题,普通合伙人占比和有限合伙人占比我们都已经做出了让步,还有一个就是公司财务监管程序的问题,我们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动。”
舒雨获终于翻看完了手里的文件,说:“投资这块我不太懂,上次言辞可能用的不太妥当,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会被扫地出门,或者成为跑在最后的那个人。”
杨戨说:“舒总说笑了,您是我见过的最专业的餐饮行业老总,您在风投领域的知识储备比我们公司的很多人都要强。”
舒雨获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杨戨接着说:“这绝不是奉承,您对风险的把控很专业,对投资担保也很熟悉,舒总以前一定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吧!”
舒雨获却不想多谈,说:“我最近有了点新的想法,我以前坚持的绝对控股,财务独立并不完全正确。从某种方面来说,集思广益也有它的优点。”
杨戨有些意外,说道:“舒总的思维逻辑真的变化很快,我们洗耳恭听。”
舒雨获接着说:“所谓独木难成林,还是要以开放性的姿态来接受不同的声音,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杨戨说:“舒总的意思是同意我们上次的观点?”
舒雨获说:“不但同意,我觉得还可以更开放些。”
杨戨说:“哦,你是说蓝丰资本直接参股?”
舒雨获说:“不但如此,在管理方面也可以给我们提出一点建议。”
杨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打蒙了,说:“舒总,这么大的变化,我们会记录好,报请公司董事会重新审议。”
舒雨获说:“尽快吧,我手里有个新的项目快要启动了,到时候可能会很忙。”
杨戨听完,说:“好的,今天是星期五,我星期一报上去,最快下周五之前会有消息。”
舒雨获说:“好。”
杨戨出了食家公司的大门,让同事先行回宾馆。自己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哥,我现在在沙市,下午的工作忙完了,一起吃晚饭?”
“好,我打车过去,等你下班。”说完,挂断了电话。
舒雨获送走了蓝丰资本的人,回到办公室,站在窗前,突然转身,走到办公桌前,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燃,回到窗前,望着远方,思绪不明,将烟深深的吸入肺中,然后轻轻吐出,时不时低头望着自己的食指,明明上面光洁无恙,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疤痕仍然,隐隐作痛呢?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舒雨获心里想着。
最后依旧将半支烟熄灭在烟灰缸里。
局办公室里的赵莫为放下手里发烫的手机,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对着陈默说道:“我能把她电话拉黑吗?”
陈默摇摇头,说:“你不怕她投诉你?”
赵莫为点了一支烟,身体往后靠去,说:“她为什么那么想找到舒雅呢?”
陈默说:“天敌呗!”
赵莫为摇摇头,说:“你不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她仍然如此的执着,有点反常吗?”
陈默说:“可能她心里认为舒雅有嫌疑吧!”
赵莫为说:“如果真是如此,她就应该提供更多的线索给我们,但她并没有,甚至连死者的弟弟比她说得都多。”
陈默说:“在她心里,她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是舒雅的出现导致了她目前的惨状,她虽然嘴里说不恨不介意,其实她非常介意,甚至仇恨也是有可能的。”
赵莫为说:“可她当时确实已经与蒋温玮离婚了,而且还得到了大部分的财产。”
陈默说:“最后不是都没保住吗?所以她才会带着儿子来争夺蒋温玮新开的企业。”
赵莫为说:“舒雅的阻拦让她一无所获,还连累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她恨舒雅。”
陈默说:“也恨自己的丈夫。”
赵莫为看着陈默,分析着他这句话。
是啊,为什么就不能是俞贵妃呢?
如果这样想的话,很多事就可以说得通了。
她看似积极地提供线索,关注尸检结果,不停地拨打自己的电话想了解案情的进展,频繁地提到舒雅来引起警方对舒雅的注意。
相比其他的家属,她是唯一关注这个案子的人。
想到此,赵莫为说:“看来,可以将她列在嫌疑人名单上了。”
赵莫为是行动派,一旦主意打定,行动立即跟上。
通讯记录显示,蒋温玮死前,俞贵妃曾频繁地跟他联系过。
不光是电话,还有微信,微信记录显示,俞贵妃发了很多语音给蒋温玮,蒋温玮通常都是回三个字:知道了。
语音信息的内容句句都离不开两个字:要钱。
基本上都是以孩子的名义,原因就各种各样了:孩子的学费,房租,课外辅导,生活费等等。
然后就是蒋温玮给她的转账记录。
俞贵妃之前说他们几乎没有联系,早就各住各的。
现在看来各住各的是事实,没有联系却是谎言。
她完全有可能和蒋温玮因为孩子的抚养费发生争执和矛盾,然后冲动之下作案。
赵莫为询问陈默的意见,陈默说:“根据她的性格分析,她是冲动型人格,长期积压下来的怨恨,一朝释放也是有可能的。”
赵莫为决定再次找俞贵妃谈话。
俞贵妃接到赵莫为的电话,一脸兴奋地来到公安局办公室,进门就说道:“赵警官,是有线索了吧?我就说是别人杀的,一定是那个舒雅对不对?”
赵莫为请她坐下,再倒了杯茶给她,然后才说道:“我们有些情况还需要跟你再落实一下,你在蒋温玮死前那段时间,见过面吗?”
俞贵妃说:“没有,我看到他都烦。”
赵莫为说:“那你们平常有联系吗?”
俞贵妃说:“基本上没有,我跟他没话说。”
赵莫为说:“一点联系都没有?”
俞贵妃说:“张警察,你跟你说哦,你不要将我当犯人一样的审呢,我是受害人家属,不是嫌疑犯。”
赵莫为说:“我们也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蒋温玮生前的信息,这样对我们找到事实真相有帮助,你是与他最亲近的人,你掌握的信息应该最多,所以我们才找你来谈谈。”
俞贵妃一听,顿时生气了,说:“我跟他亲近啊?亲近个鬼呢!我恨不得他死。。。”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接着说:“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但我跟他确实是没有什么来往,一般都是小孩自己去找他要点生活费,你不晓得小孩有多可怜,十次有九次都是空手回来的,那就不是个人,你晓得吧!”
赵莫为说:“小孩要不到,你会自己去要吗?”
俞贵妃说:“那我肯定要去要啊,这是他的责任晓得吧!”
赵莫为说:“他一般会给吗?”
俞贵妃说:“就像鬼剥皮的样,一次给一点点,想起来就气。”
赵莫为说:“那是挺过份的。”
俞贵妃说:“那不是。”
赵莫为说:“他有不给的时候吗?”
俞贵妃说:“有啊,非要我跑过去扯掉他电脑的线,让他上不了网,他才会给一点。”
赵莫为不再说话,与陈默一起静静地看着她。
俞贵妃看他们这样,反应过来,站起来说:“诶,张警官,这不能算我联系他,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话说。”
赵莫为说:“你们为这事打过架吗?”
俞贵妃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赵莫为说:“那是打过了。”
俞贵妃依旧没有说话。
赵莫为说:“你打得赢他吗?毕竟男女力量还是有区别的。”
俞贵妃说:“就凭他那又瘦又矮的样。”
赵莫为说:“你最后一次到他那里是什么时候?”
俞贵妃却不愿意了,说:“张警官,你不要把我当罪犯样的搞,我也是懂法的。”
赵莫为说:“不要激动,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俞贵妃说:“你们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应该要去找那个舒雅,我跟你说罗,她绝对有嫌疑的。”
赵莫为说:“公安机关对有疑问的人和事都会一查到底,还原事实真相。”
俞贵妃说:“张警官,我还有事,你如果没有其他要问的,我就先走了。”
赵莫为说:“可以,不过你要随时配合我们公安机关的调查,不要有抵触情绪。”
俞贵妃说:“那是,那是,那我先走了。”
赵莫为等她走后,对陈默说:“看来还是要再仔细筛查一遍死者那幢楼里的监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