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1)
一、环境规制对环境效率的影响
关于环境规制与产业绩效之间的关系，迄今为止，并未得出一致性的结论。传统的观点认为，环境规制迫使污染企业将治污成本内部化使得生产成本增大，恶化企业财务绩效，甚至还可能进一步损害企业国际竞争力。环境规制对企业或产业绩效的不利影响得到了部分学者实证研究的支持。如Filbeck和Gorman（2004）研究了美国24个电力企业，得出规制工具倾向于降低企业财务绩效的结论。[162]Telle和Larsson（2007）发现，如果将污染因素纳入到全要素生产率内，环境规制与全要素生产率存在显著的负向影响。[163]Triebswetter等（2008）以德国的制造业为样本，也发现环境规制不利于生产效率的提升。[164]然而，Porter否定了传统的观点，他认为如果正确地合理设计环境规制可以产生更大的资源利用效率，激励企业改变原有的生产工艺，从而弥补环境规制带来的成本，甚至获得新的市场机会，达到双赢的效果。已经有众多的学者进行了实证研究，支持了波特假说。例如，Leiter（2011）通过研究欧洲1995—2005年的产业层数据，得出环境规制对研发投资具有正向影响的结论。[165]
根据以上分析可知，大量的证据表明合理设计的环境规制确实可像波特分析的一样对环境效率具有积极影响。然而，正如波特自己也认为，设计不合理的环境规制也存在着消极影响，这种影响或许会产生负面作用。因此，环境规制是否对环境效率具有正向影响取决于环境规制的合理程度，过于严格与过于放松的环境规制都不利于环境效率的提升。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环境规制与环境效率间存在着倒U型关系。
二、创新投入对环境规制与环境效率关系的调节作用
按照波特假说，环境规制可激发创新，从而弥补环境规制带来的生产成本增加，并最终对环境效率的提升产生积极作用。显然，这是环境规制对环境效率产生的间接效应，是通过企业技术创新促进了经济产出增加，降低了环境污染。实际上，这种技术创新的间接效应可被看作为调节效应。本章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检测创新投入是否对环境规制与环境效率关系存在调节效应。企业通过产品创新或者工艺创新不仅可满足环境规制的要求，而且可对其他竞争者形成障碍。因此，若企业具有产生创新性的思路，快速发展新产品或新工艺可获得竞争优势。按照波特的竞争优势理论，差异化战略或者低成本战略是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重要途径。产品创新可通过将环境因素考虑在内来提高产品设计水平和产品质量，从而使得新产品有别于其他产品，获得更高的边际收益。污染物的产生说明资源利用效率低，而工艺创新不仅最小化生产中的浪费，而且还可以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显然，工艺创新降低了环境污染程度，减少了资源支出，可获得低成本优势。因此，那些采用环境创新战略的企业必然会加大技术创新，也就必然会展现出杰出的企业绩效。从整个地区企业的角度来看，环境规制促进了创新的投入，使整个地区的环境效率得到提升。环境规制可诱导企业技术创新投入增加，产品创新（工艺创新）能力增强，提高环境效率。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科技人员投入可正向调节环境规制与环境效率关系。
假设3：产品创新投入可正向调节环境规制与环境效率关系。
假设4：工艺创新投入可正向调节环境规制与环境效率关系。
三、环境规制与创新投入共同对环境效率的影响
环境规制诱导企业进行技术创新，而技术创新又促进了环境效率的提升，因而环境规制和技术创新可看作为一个变量分析其对环境效率的影响。因此，本章将进一步分析环境规制和创新投入共同对环境效率产生的影响。按照上文所述，环境规制可激发企业加强技术创新。然而，若环境规制过于严格，企业将抽调生产技术创新资金来用以支撑治污技术创新，致使生产成本提升、环境效率降低。若环境规制过于放松，企业进行环境技术创新的动机减弱，非期望产出增加，环境效率降低。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5：环境规制与科技人员投入乘积与环境效率间存在倒U型关系。
假设6：环境规制与产品创新投入乘积与环境效率间存在倒U型关系。
假设7：环境规制与工艺创新投入乘积与环境效率间存在倒U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