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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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逆顺第五

【正本】

逆顺第五

君臣易位谓之逆,贤不肖并立谓之乱,动静不时谓之背,生杀不当谓之暴。逆则失本,乱则失职,背则失天,暴则失人。失本则损,失职则侵,失天则饥,失人则疾。

君臣当位谓之静,贤不肖当位谓之正,动静参于天地谓之文,诛禁时当谓之武。静则安,正则治,文则明,武则强。安则得本,治则得人,明则得天,强则威行。参于天地,合于民心,文武并立,命曰上同。审知四度,可定天下,可安一国。

顺治其内,逆用于外,功成而伤。逆治其内,顺用于外,功成而亡。内外皆逆,是谓重殃,身危为戮,国危破亡。内外皆顺,功成不废,后不逢殃。

执道循理必从本始,禁伐当罪必中天理。

背约则窘,逆刑则伤。背逆合当,虽无成功,亦无天殃。

逆顺同道而异理。审知逆顺,是谓道纪。

以强下弱,何国不克。以贵下贱,何人不得。

规之内曰圆,矩之内曰方,悬之下曰正,水之上曰平,尺寸之度曰小大短长,权衡之称曰轻重不爽,斗石之量曰少多有数,绳墨之立曰曲直有度。八度者,用之稽也。日月星辰有期,四时有度,动静有立,外内有处,天之稽也。高下不蔽其形,美恶不匿其情,地之稽也。君臣不失其位,士不失其处,任能毋过其所长,去私而立公,人之稽也。

美恶有名,逆顺有形,情伪有实,王公执之以为天下正。

【原文】

四度

君臣易位谓之逆,贤不肖并立谓之乱,动静不时谓之逆,生杀不当谓之暴。逆则失本,乱则失职,逆则失天,暴则失人。失本则□,失职则侵,失天则饥,失人则疾。周迁动作,天为之稽。天道不远,入与处,出与反。君臣当位谓之静,贤不肖当位谓之正,动静参于天地谓之文,诛□时当谓之武。静则安,正治,文则明,武则强。安得本,治则得人,明则得天,强则威行。参于天地,合于民心。文武并立,命之曰上同。审知四度,可以定天下,可安一国。顺治其内,逆用于外,功成而伤。逆治其内,顺用于外,功成而亡。内外皆逆,是谓重殃,身危为戮,国危破亡。外内皆顺,命曰天当,功成而不废,后不逢殃。声华□□者用也。顺者,动也。正者,事之根也。执道循理,必从本始,顺为经纪。禁伐当罪,必中天理。背约则窘,达刑则伤。背逆合当,为若有事,虽无成功,亦无天殃。毋□□□□,毋御死以生,毋为虚声。声溢于实,是谓灭名。极阳以杀,极阴以生,是谓逆阴阳之命。极阳杀于外,极阴生于内。已逆阴阳,又逆其位,大则国亡,小则身受其殃。□□□□□□□□建生。当者有□,极而反,盛而衰,天地之道也,人之理也。逆顺同道而异理,审知逆顺,是谓道纪。以强下弱,何国不克。以贵下贱,何人不得。以贤下不肖,□□不□。规之内曰圆,矩之内曰方,悬之下曰正,水之曰平。尺寸之度曰小大短长,权衡之曰轻重不爽,斗石之量曰少多有数。八度者,用之稽也。日月星辰之期,四时之度,动静之立,外内之处,天之稽也。高下不蔽其形,美恶不匿其情,地之稽也。君臣不失其位,士不失其处,任能毋过其所长,去私而立公,人之稽也。美恶有名,逆顺有形,情伪有实,王公执之以为天下正。因天时,伐天毁,谓之武。武刃而以文随其后,则有成功矣,用二文一武者王。其主道离人理,处狂惑之位处不悟,身必有戮。柔弱者无罪而几,不及而翟,是谓柔弱。刚正而□者□□而不究。名功相抱,是故长久。名功不相抱,名进实退,是谓失道,其卒必□身咎。黄金珠玉藏积,怨之本也。女乐玩好燔材,乱之基也。守怨之本,养乱之基,虽有圣人,不能为谋。

【清源】

逆顺第五

原文标题为“四度”,完全不知道它跟正文的内在联系何在,现据正文的整体思想提炼“逆顺”以为标题。

动静不时谓之背

原文为:动静不时谓之逆。“逆”跟前句“君臣易位谓之逆”的“逆”重合,显然不当。据后文“背逆合当”清源。

君臣当位谓之静,贤不肖当位谓之正,动静参于天地谓之文,诛禁时当谓之武。静则安,正则治,文则明,武则强。安则得本,治则得人,明则得天,强则威行。参于天地,合于民心,文武并立,命曰上同。审知四度,可定天下,可安一国

原文为:周迁动作,天为之稽。天道不远,入与处,出与反。君臣当位谓之静,贤不肖当位谓之正,动静参于天地谓之文,诛□时当谓之武。静则安,正治,文则明,武则强。安得本,治则得人,明则得天,强则威行。参于天地,合于民心。文武并立,命之曰上同。审知四度,可以定天下,可安一国。

“周迁动作,天为之稽。天道不远,入与处,出与反”不知何故混入文中,与前后语境皆不搭,且本身含义模糊,不清不楚,故必须删除。

命曰上同。原文为“命之曰上同”。“之”字纯属多余,估计系抄写者误入。

可定天下。原文为“可以定天下”。“以”字冗余,应是抄写者的笔误所致。

执道循理必从本始,禁伐当罪必中天理

原文为:声华□□者用也。顺者,动也。正者,事之根也。执道循理,必从本始,顺为经纪。禁伐当罪,必中天理。

按经文该有的风格,正本应该是清源后的文本,且必须单独成段。

背约则窘,逆刑则伤。背逆合当,虽无成功,亦无天殃

原文为:背约则窘,达刑则伤。背逆合当,为若有事,虽无成功,亦无天殃。毋□□□□,毋御死以生,毋为虚声。声溢于实,是谓灭名。极阳以杀,极阴以生,是谓逆阴阳之命。极阳杀于外,极阴生于内。已逆阴阳,又逆其位,大则国亡,小则身受其殃。□□□□□□□□建生。当者有□,极而反,盛而衰,天地之道也,人之理也。

逆刑则伤。原文为“达刑则伤”。很明显,“背逆合当”呼应的是前文“背约则窘,逆刑则伤”,故“达”字必须清源为“逆”字。

为若有事。按古汉语逻辑,明显冗余,必须删除。

所删部分貌似经文,实则不知所云。

以强下弱,何国不克。以贵下贱,何人不得

原文为:以强下弱,何国不克。以贵下贱,何人不得。以贤下不肖,□□不□。

被删除的部分不是因为缺失而不可解,是因为“以贤下不肖”不成道理。也就是说,“以强下弱”有道理,“以贵下贱”有道理,“以贤下不肖”没有道理。

美恶有名,逆顺有形,情伪有实,王公执之以为天下正

原文为:美恶有名,逆顺有形,情伪有实,王公执之以为天下正。因天时,伐天毁,谓之武。武刃而以文随其后,则有成功矣,用二文一武者王。其主道离人理,处狂惑之位处不悟,身必有戮。柔弱者无罪而几,不及而翟,是谓柔弱。刚正而□者□□而不究。名功相抱,是故长久。名功不相抱,名进实退,是谓失道,其卒必□身咎。黄金珠玉藏积,怨之本也。女乐玩好燔材,乱之基也。守怨之本,养乱之基,虽有圣人,不能为谋。

所删部分不知所云。

【见知】

动静参于天地谓之文,诛禁时当谓之武

绝对的天才之悟。

一直困惑于什么才是“文”,什么才是“武”,直到看到《黄帝》这句话后才豁然开朗,理性得到了极大满足。

只有人的一切作为都以上天为终极依据时,才叫“文”。上天的“文”被绝对的天才觉悟到后,再在普通人中间进行普及,就叫“化”。所以,“文化”其实就是天地精神在人世间的普及。由于普及过程中必定要涉及普通人,便会处处出现错误或扭曲,文化便成了人类一切活动的总和。所以,人类的一切文化都应该进行反反复复的大革命,才能萃取其中的原始要素,也即文明。文明社会而非文化社会才是人类的终极归宿。

不是人类的一切战争都可以堂而皇之称为“武”,只有诛禁时当才配称为“武”,这就把必定带有鲜血和眼泪的战争合理化了,正如它的孪生兄弟“文”,有它的合理性一样。不是所有的战争都是不正义的,诛禁时当的战争就是正义的,不论战争的发起方是诛禁者,还是被诛禁者。正如后文有言,参于天地,合于民心,文武并立,可定天下。天下必定要一统,天下一统就绝对离不开文武并立。由此而论,秦始皇之一统天下,以及中国文化中固有的大一统思想,便知中国命运之注定。

背约则窘,逆刑则伤

关键在对“刑”字的见知。

“背约则窘”的“约”,其语境含义显然是被肯定的,要遵守的。同理,作为偶句,“逆刑则伤”的“刑”也应该是被肯定的,要遵守的。而这,正是“刑”的语境含义。“刑”在《黄帝》中,跟“德”是具有同等价值的,正如大自然的春跟冬具有同等价值一样。《胜争第十五》总结得极为到位:“凡谌之极,在刑与德。刑德皇皇,日月相望,以明其当。望失其当,还视其殃。天德皇皇,非刑不行。天刑缪缪,非德必倾。刑德相养,逆顺相成。”

逆顺同道而异理。审知逆顺,是谓道纪

非常伟大的思想。

人们的一般意识中,喜顺而恶逆。而现实里,逆顺同出而异名,也即《黄帝》所说,“逆顺同道而异理。”也就是说,没有逆流只有顺流的人类历史是不存在的。就好比大江东去,没有河岸、河床对河流的阻逆,大江就不能成为大江,继而也就无法滚滚东去,更无法卷起千堆雪。

“道纪”即“道的总纲”,“纪”即“纲纪”的“纪”,“纪”的本义为散丝的头绪。

美恶有名,逆顺有形,情伪有实,王公执之以为天下正

这句话的重心不在“美恶”“逆顺”“情伪”,而在“名”“形”“实”。也就是说,王公要执守的不是美恶、逆顺、情伪,而是美恶的名、逆顺的形、情伪的实,唯有如此,才能将天下治理在正确的道路上。所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才是人类一切活动的灵魂。

【今译】

君主与臣属没有各得其位就叫“逆”,贤德之人与宵小之人一起共事就叫“乱”,一切行为没有因时而动就叫“背”,生杀不当就叫“暴”。君主与臣属没有各得其位,国家就会失去根本。贤德之人与宵小之人一起共事,国家就会失去职能。一切行为没有因时而动,国家就会失去天时。生杀不当,国家就会失去民众。失去根本,国家就会损毁。失去职能,国家就会遭受侵越。失去天时,国家就会出现饥荒。失去民众,国家就会遭受重患。

君主与臣属各得其位就叫“静”,贤德之人与宵小之人各得其位就叫“正”,一切行为都依天而行就叫“文”,诛禁合乎时宜就叫“武”。君主与臣属各得其位国家就会得到安定,贤德之人与宵小之人各得其位国家就会得到治理,一切行为都依天而行,国家就会得到文明,诛禁合乎时宜,国家就会得到强大。得到安定了,国家才能得到根本;得到治理了,国家才能得到民众;得到文明了,国家才能得到天下;变得强大了,国家才能得到威行。当国家的行为以天地大道为参照,合乎百姓的心愿,同时又能文治武功,这就可以叫作“最高境界的同”。要是国家能把以上四个方面都认知到位了,则它既可以平定天下,又可以使自身长治久安。

一个国家要是把内务处理好了,但外交没有处理好,那即便有所成就,也最终会遭受重创;一个国家要是把内务处理得很糟糕,则即便外交处理得好,并获得一时成功,最终也会走向灭亡。内务外交都没有处理好,这就叫“重殃”,其结果是身危为戮,国危破亡。内务外交都处理好了,其结果是功成不废,后无余殃。

如果说执道循理必定要从事情的源头开始的话,那禁伐当罪就一定要合乎天理。

如果说违背合约会使国家陷入窘境的话,那违逆天刑就会使国家受到伤害。要是既没有违背合约,又没有违逆天刑,那国家即便没有取得什么成功,但也绝不会遭受上天的灾殃。

逆与顺在总道上说其实是相同的,只是在分理上说有差别罢了。对逆顺有透彻的认知,才配称对道有总体的把握。

强大却对弱小谦下以待,则没有克胜不了的国家。高贵却对卑贱谦下以待,则没有得不到的人缘。

规之内叫“圆”,矩之内叫“方”,悬之下叫“正”,水之上叫“平”,尺寸之度叫“小大短长”,权衡之称叫“轻重不差”,斗石之量叫“少多有数”,绳墨之立叫“曲直有度”。这八度,是人们日用的度量标准。日月星辰有期,四时有度,动静有位,外内有处,这是上天的度量标准。高下不会隐蔽它的形状,美恶不会隐蔽它的真实,这是大地的度量标准。君臣不失其位,士不失其处,任能毋过其所长,去私而立公,这是人事的度量标准。

总括起来说,美恶都有各自的名称,逆顺都有各自的形式,真假都有各自的实情,真正的王者以对它们的执守而匡正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