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蛇莫那拉那

一天，天刚亮的时候，有一个士兵手持标枪，肩扛大枪，通过村前的广场向前走。广场的中央有一截光滑的树桩，树桩顶上有一只黄牛头，牛角大得出奇。士兵来到一幢用木架支着的悬空的房子前面便停住了。那儿有许多士兵正盘腿坐在地上。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原来，这幢房子里住的是恩德拉那特沃国的皇帝。士兵们正等着皇帝出来发布命令。

那么现在皇帝在屋里做什么呢？他正在和巫师武比亚斯谈话。皇帝决定向邻国发动一次突然袭击，他想请巫师占卜一下出师是否吉利。

席上摆满巫师用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只公鸡爪子、一块火鸡骨头、一块光滑的红石头、一截木头，还有一些种子。只见巫师把红、黑、白三种颜色的种子在席子上扔来扔去，一边扔，一边抖动手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巫师又抓起一把种子放在自己面前，闻种子的味，看种子的形状……这都是巫师占卜时必不可少的仪式，巫师就是凭种子的气味和形状来判断吉凶的。

占卜完了，巫师把头抬起来告诉皇帝说，今天是黄道吉日。皇帝马上走出屋子命令士兵们立即出发。

当皇帝和巫师策划这一场侵略阴谋的时候，他们邻国的扎菲拉福西人却一点儿也不知道，还像平时一样忙着干活哩。

村里有一位老人正在村前的广场上坐着，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滑动声和口哨声。他抬头一看，一条蛇正向他爬来。这条蛇很长，浑身长着黄颜色的花纹。它爬到老人身上，眼睛里射出了冰冷、尖利、神秘的光，好像传说中的命运之神。

“我是蛇莫那拉那，”蛇说，“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你赶快把其他人都叫来吧！”

老人感到很奇怪，马上大声喊叫起来。当全村人都到齐的时候，蛇爬到一个高坡上，就像人盘腿坐着聊天一样，把身子盘起来，然后翘起头朝四周扫视了一眼，开了腔：

“扎菲拉福西族人，你们听我说！我所以来这儿是为了告诉你们，一场灾难马上就要降临到你们头上了。我劝你们立刻逃走。因为你们的邻国恩德拉那特沃国的皇帝眼看就要带着士兵向你们进攻了。与其叫这些侵略者杀了你们，还不如让他们抢走你们的东西、烧光你们的房屋呢。要是你们没有能力抵抗的话，就赶快逃命吧！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是我在一棵树上听那个坏皇帝和巫师说的。快逃吧！逃到森林里去，逃得越远越安全！”说完，蛇就不见了。

人们相信了蛇的话，扔下手里的活就跑了。插秧的连秧带农具一起丢在田里，脱稻粒的连臼里的稻粒也没收拾，打鱼的连渔具也没收。孩子们和老人们也从房子里跑出来，你喊我叫地往森林里跑。

但是，也有几个人不肯跑，他们不相信蛇讲的话是真的。当别人都逃走了，他们便在村里闲聊起来。

快正午的时候，恩德拉那特沃国的皇帝带着他的士兵突然出现了。他们一进村，见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感到非常奇怪，还以为村里的人在睡懒觉哩。皇帝一声令下，士兵们万箭齐发，射得屋顶嗖嗖直响。那几个没跑走的倒霉鬼呢，当他们看到敌人把火点着，烧得屋子噼里啪啦响的时候，吓得连呼救命。当大火快把他们烧死的时候，他们才后悔不该不听蛇的话。

绝大多数人躲过了这一场灾难。后来大家回到村里，看到被敌人毁坏的家园，对天发誓说：“咱们的命都是蛇莫那拉那给的。从今以后谁要是伤害蛇，谁就会受到全族人的诅咒，人们就可以说他不尊重自己的祖先，他不是人！”

这就是扎菲拉福西族人不伤害蛇的原因。据说，即使这一族的人走路时看到蛇在路当中睡觉，妨碍他们走路，他们也不会去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