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帝国落日（二）
“举却阿堵物是说：王衍的妻子郭氏，是惠帝皇后贾南风的亲戚，凭借贾后的权势，他刚愎贪婪，性情暴戾，搜刮财物贪得无厌，喜欢干涉别人的事情。王衍耳闻目睹妻子的种种恶行，但没有办法禁止她。当时，他的同乡人、幽州刺史李阳，是名震京师的大侠士，郭氏素来很忌惮他。王衍因此对郭氏说：“不只是我说你不能这样做，李阳也说过这样做不好。”郭氏因此行为稍稍收敛。王衍素来鄙夷郭氏的贪重钱财，所以口中从来不提钱这个字。郭氏想试试他究竟会不会说，就让奴婢用钱绕床一圈，让他不能走出来。王衍早晨起来看到钱后，就对奴婢说：“把这些东西都拿走!”。”
“看来…王太尉果真不是凡人呀！”，羊林枫笑了，但我也听灵伯说过关于他“狡兔三窟”的典故和…”
“和什么呀，小主人？”
“和竹林七贤之一的山涛对他的评语。灵伯说，在王衍十岁时，曾去拜访山涛，山涛见到他后，感叹了许久。等到王衍离开的时候，山涛目送他走出很远，又感慨地对别人说到：“不知道是哪位老妇人，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儿子！误尽天下老百姓的，未必就不是此人。”
“小主人，那都是谣传，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为了攻憾太尉散布的谣言”，王翎不屑的说到，
“好吧，我们快走吧，估计今天我们就能追上太尉军了，可以好好领略一下太尉的风采”，羊林枫开心的说到，“对了王总管，今天几号？我们追了几天了？”
“小主人，今天已经四月三日了，我们走了五天了。”…
王翎话音刚落，就见前路拐弯出突然跑出三个僧侣…
“吁…”，羊林枫急忙一带玉风，那三人惊的只往后一闪，又复身跑了过来，
“施主…”，一个年龄稍长的僧侣气喘吁吁的边跑边说，“施主切不可前行了，返身往回走吧，前方两路大军正在交战…”，
羊林枫与王翎双双一惊，几乎同时跳下马来，拉住那个僧侣急问，“怎么了？前面什么情况，你说清楚些？”，
那僧侣一慌，“大侠，别问了，你们也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急了…”，
“我们要与前军会合，你把情况讲清楚，就放你走…”，王翎异常冷静的说到。
那僧侣看了二人一眼，急忙说到，“刚才，我们在前方二里半山腰的宁平寺看到远处旷野中有两军列阵对战，两个将军逐对厮杀，没几个回合，一人就被斩于马下。之后，一方军队就如潮水般向谷中溃散而来，后面则是大批骑兵正在掩杀，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急了…”
王翎一听此言，急忙趴在地上附耳一听，果真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腾而过的隆隆的回声，
“晋军在和那路军作战？谁败了？”，羊林枫急急的问到，
“不知道呀，看不清楚，快跑吧…”，说罢，那人抽身而去…
“小主人，前方的确有大队骑兵，怎么办？我们也跑吧？等仗打完了再来，反正我们也知道他们行军的目的地…”
羊林枫则兴奋的说到，“不跑！这不是晋军最精锐的部队吗？他们一定不会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几十万人的军队作战，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着，他就翻身上了玉风马，
“小主人，这大军作战在于气势，这气势如巨轮，人的生命如蝼蚁。在战场上，无论贵贱，一但命运不济，气势不在，就是会被倾轧、就会被碾压，呆在那里实在太危险了”，
羊林枫笑着说，“你不是老说我福星高照吗？怎么会运势不济？快走吧…”，说着他就催马而去，
“这…这…危险呀小主人…”，
万般无奈的王翎只能催马追了上去…
又走了一里多地，开始看到前方有陆续溃散而来的逃兵，他们三五人一组，有的丢盔弃甲，有的满身献血，一步也不停歇的向羊林枫这边跑来…
“前方战事如何？”，羊林枫放慢马步，大声询问，
“败了，快跑吧…”，有三五个残兵从羊林枫身边跑过…
羊林枫心中一惊，“这是晋军主力，怎么会败呢？”，正自愣神之间，忽然有人一把将他从马上推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王翎急忙从马上飞身跃到羊林枫身边…就听身后“玉风”一声长鸣，接着，有一人惨叫着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羊林枫抬身看去，只见路边一块大石下，一人口吐鲜血，不断挣扎着、却怎样也不能起身，前后几十个逃兵全都一愣，向这边看来，只一瞬间，又自顾逃去…
“小主人，怎么样了，伤到没有？”
羊林枫皱着眉摇了摇头，
“赶紧上马上山吧，这条路走不了了，会有越来越多的逃兵从这里路过…”，王翎扶起了羊林枫，
羊林枫站了站，跛了几下，翻身上马，半天只说了三个字：“走，上山”。
王翎急忙上前牵住羊林枫与自己的马，一口气上到半山坡，
“小主人，刚才那乱兵想抢您的马，多亏了是玉风，要是“血燕”，还不被他骑了去”，羊林枫许久不说话，冰冷的气氛让王翎实在难以适从…
“为什么会败呢？这不是晋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吗？这支支撑帝国的柱石要跨了，帝国会怎样？”，羊林枫想到这里，又不由得想起了“絪缊谷”所看之天象，“难到真如天象所指，晋要亡国了吗？”，他心中一凉，“亡国了怎么办？自己会不会也像钱伯那样过上奴隶一样的生活…不会！一定不会！”，他心下不停的暗示着自己，“晋帝国这么强大的军队，怎么会败？一定不会败！那些逃兵只不过是局部战场溃退下来的懦夫而已，整个战局，最终，晋军一定会胜，对！就是这样，一定会胜。”，想到这里，羊林枫才终于有了些精神…
“王总管，你说做为入了兵籍的世袭为兵的职业军人，他们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就是为了打仗，怎么会在面对战斗时就如此轻易的选择仓皇逃窜呢？还能在途中做出抢人马的勾当！怎么就如此怕死呢？”，羊林枫愤愤的说完，又面带悔色的说到，“也不知刚才那人怎么样了，一时慌乱，竞没有去救他…”
“小主人真是心善，还想着他，我说，这就叫苍天有眼，他那真是罪有应得，”，王翎笑着说完又继续说到，“世兵制就是这样，他们一出生就知道自已的职业是兵，所以自小从父亲叔伯那里习得武功的同时，也习得了战场上保命的本领。这些兵中，有些人世代刚正不阿，不畏生死，有些人就如刚才那人一样，喜做逃兵，成了兵痞…”，
“小主人快看”，王翎惊呼着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