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道器
西装男谦逊地说道：“逍遥子前辈谬赞了。晚辈不才，道号云烟，一介小道而已！万万当不起逍遥子前辈壮士之称。逍遥子前辈您胸怀天下、高瞻远瞩、智勇无双，您才是真正的壮士啊！您的仁慈彰显于世，您的远见堪比古圣先贤，您的智勇，可以称之为当世无双！您的气势冠绝四海。全天下，只有您才可以当得壮士！晚辈一介庸庸碌碌小道而已，万万不敢当壮士之称。”
西装男说着躬身一揖到底，真是恭敬极了。
王枯荣有点头痛：“云烟道友不必多礼，请起。古语有云：壮者：大也，彊也，盛也。士者：士大夫，士族，士子，志士，学士也。壮士者：心雄而胆大，快意而豪迈，勇猛而有气节之也者！有此三点，可称壮士！天下壮士不知凡几，岂独我逍遥子一人可称壮士？云烟道友，我观你勇敢豪迈而不失儒雅之气，可当壮士之名！此次来参加盛会的修士，更不乏英雄豪杰，各路英雄，壮士多如云海。逍遥子能够得诸位之助，定能够振兴我中华民族，扬我中华之威名！名扬宇宙，再造乾坤！”
“讲得好！讲得好！讲得好！说得好！说得好……”
逍遥子一番鼓励大家的话，赢得了众人的一致赞同，大家不禁欢声呼喊，场面顿时变得一派祥和。
待到众人稍微平静后，云烟接着说道：“逍遥子前辈，诸位，诸位！名扬宇宙，再造乾坤！不仅是逍遥子前辈的愿望，还是我等中华儿女的愿望，更是我云烟的愿望！云烟日日夜夜，朝朝暮暮都在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啊。但是值此我等中华儿女勇猛精进，引吭高歌之际，却有人冷嘲热讽、大放厥词、说长道短！此人不怀好意、居心叵测、心怀鬼胎！诸位，逍遥子前辈，您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啊！”
如此良辰美景，人群中的云烟道士，作出一脸悲痛的样子，这样高声疾呼道。实在是大煞风景！
众人乍听之间，一片寂静。
坐在会台之上的玉机道长，本来是一直背对着云烟而坐，摆出一副对云烟不屑的样子。谁知道云烟一直对玉机道长死缠烂打，胡搅蛮缠。气得玉机道长跳脚不已，倏忽之间起身，模仿云烟刚刚说话的声音，上来就是一顿冷嘲热讽。这一顿骂，把云烟直气得七窍生烟，怒目相视。
人群之中的玉机子讥笑道：“呵呵，云烟老道，何必指桑骂槐？何必故作悲痛呢？说什么：您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当！逍遥子前辈是什么人？胸怀天下！高瞻远瞩！智勇无数！那是我一个小小的道士能够糊弄的吗？呵呵，你还说我居心叵测？心怀鬼胎？你看看你，在这庄严的法会之上，四海同道的面前，逍遥子前辈法驾之下，你竟敢大放厥词。我看你才是那个居心叵测，心怀鬼胎之人！”
清凉子一见二人纠缠不休，怕坏了法会庄严，出声警告道。如果任由玉机和云烟吵闹，法会还成什么样子？
“阿弥陀佛，辩经法会，不得喧哗。玉机！云烟！不管你二人有何恩怨，有何矛盾，在法会上一概休提。云烟，这是辩经法会，你若答时便答，若不答时，请自回原处，不得喧哗！”
旁边的逍遥子见清凉子大师如此快刀斩乱麻，满意地点点头。
“清凉子大师教训得是，云烟惭愧。”
“清凉子大师恕罪，玉机失礼！”
二人一见逍遥子暗暗警告的眼神，两人心里都不由得打了一个突，赶忙躬身请罪。
清凉子撇了两人一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道长，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云烟道长，刚才逍遥子前辈曾问：长生之后该当如何？你认为如何？”
云烟似乎也是早有准备：“阿弥陀佛。多谢清凉子大师，多谢逍遥子前辈。晚辈确实曾经多次幻想过长生的生活。若说长生之后该当如何，还请逍遥子前辈，清凉子大师和各位同道多多指点……”
“晚辈年轻之时，曾有一个爱好——读书。经史子集，古今中外，散文游记，小说诗歌无所不读，无所不看。但也多是一目十行，不解其意，打发时间而已。后来晚辈偶尔得到一本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的一本《哈姆雷特》，此书之中，有这样一句对白：”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翻译成汉文大意如此：生存还是毁灭？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你是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呢？还是挺身而起去反抗，通过战斗把它们干掉？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合适？”
“晚辈日日夜夜思考这个问题。生存还是毁灭？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云烟曾无数次都在思考这一个问题——什么是生存？什么是毁灭？”
“后来，时间久了，云烟由此问题，又想了其他的几个问题：比如人类为什么可以快乐地生存？为什么有的人甘心平平淡淡地生存？有的人为什么总是不甘心平淡？为什么有的人想要终结自己的生命？有的人却想终结其他人的生命？什么人有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伤害他人？而什么样的人又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益处？”
“人类绵延传承了上万年，又是什么力量支持人类不被灭绝？人类的生命为什么只有一百年左右？一百年的生命周期是否是人类传承万年的原因？如果人类的寿命周期达到一千年，那么人类社会会因此而毁灭吗？”
“长生和不老是否是两个概念？长生是否比不老更加容易实现？长生的人如果对未来没有了信心，是否会导致其在漫长的生命中做出不可预测的事情，比如毁灭自己，或者毁灭人类？如果一个长生的人妄图毁灭人类，如何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制止他，这是否就是不老的意义所在？”
“长生是否是肉体的长生？不老是否是灵魂的不老？肉体的长生如果可以用不老仙丹达到，那么灵魂的不老是否来源于对生命的执着？理论上是不是不可能有万世不灭的人？漫长得生命对灵魂的要求的有多苛刻？这是否就是人类仅仅只有百年寿命的原因？”
“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老对人类是有益处的吗？如果有益处，占据整个人类数量的比例应该以多少为合适？我是谁？我应该长生还是应该不老？我是否应该及时死亡，还是应该和他人一样生老病死？我生命的意义何在？”
“如果我没有任何的情感，是否可以随时终结自己的生命？如果我的情感丰富，是否应该长命百岁？如果我不幸未能正常死亡，是否是我的不幸，还是幸运？如果我长命百岁，在终老时我是否是正确的？”
“如果我拥有了长生的条件，如何才能不老？如果我得到了不老的秘诀，是否应该继续追求长生？如果我拥有了长生和不老，那我应该干点什么，还是应该什么都不干？长生和不老对人类命运有什么影响？”
“有长生不老能力的人应该做什么？有不老的长生之人，是否最终会对人类的传承造成破坏，破坏的力度和其贡献的力度是否相当？呵呵，对于一个长生的人，当他开始终老并且对人类做出巨大伤害之前，能否将他干掉？有没有办法干掉？有没有必要干掉？由谁来决定是否干掉？”
“呵呵，逍遥子前辈，诸位前辈、同道明鉴，所谓长生，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独立的问题，这个问题涉及社会的方方面面，涉及我们民族传承之根本，云烟才疏学浅，不敢妄断，所以今日只是道出心中的疑惑，万望逍遥子前辈、清凉子大师恕罪！”
云烟说完后长揖到地。众人恍然半晌，轰然喝彩！
“阿弥陀佛，云烟道长大才！老衲惭愧，惭愧……”
“云烟道长讲得真好啊……”
“云烟道长是哪个门派的？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生存还是毁灭？生存还是毁灭……”
“呦？呦？这个云烟老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我玉机子真是小看你了……”
一日之内，又听惊世之言，众人惊叹之余，不禁议论纷纷。玉机子道长见云烟真的能够说出个一二三出来，半是不解，半是惊讶的样子，在新奇之中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云烟一样。
王枯荣很高兴：“云烟道长大才。你虽然并未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你不回答，却是比回答答得还要好。看来云烟道长你不仅是一名勇猛果敢、快意豪迈的壮士！还是一名饱读诗书，博古通今的学者。你的问题直击要害，有许多问题都是我所未想到的。你给了我一个更加开阔的思维，更加开阔的视野。你给了我们大家一个价值千金的思考的问题。来来来，云烟道长，请上座，请上座！大家欢迎云烟道长。大家欢迎……”
云烟道长上座会台实乃众望所归。人群中响起一片喝彩之声。待云烟道长坐定之后，王枯荣道：
“长生不老，世人莫不渴望。但我想长生不老正如云烟道长所说，并非一蹴而就！靠的是长久以来的修行的力量。希望大家听了云烟道长的话，也能够多多思考思考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修心养性是最重要的修行方式。真正的修行必然也是通过修习精神世界的成就而完成的。惟有真诚、爱意、自持、智慧、勇气、梦想、意志、仁慈、道心坚固、矢志不渝，才能够产生长生不老的根基。希望大家多多珍惜，多多爱护！”
“好了，由于时间关系，逍遥子原本想再问一个问题的。但是，眼见天色渐晚，剩下的问题就不问了。虽然现在得到优胜机会得以坐到会台之上的只有五人。其中五彩华光娘娘因为事务繁忙，不在现场，所以目前会台上坐的优胜道长只有四人。一会儿，由清凉子大师出题，会台上下众人不妨立宗辩论，有胜出者，即请坐到会台之上。此次立宗辩论，不限经义、不限僧道俗、不限题材、不限参加者，但以一日为限，十三个优胜名额为限，一日之内或者十三名优胜之人选出，立宗辩经即刻结束。”
“立宗辩经之后，请十七位优胜道长，在会台之上对辩。对辩不限时间，不限僧道俗，不限经义题材，以决出前五名为限。决出前五名时，对辩结束。清凉子大师，你是佛家高僧，就请你来开局吧！请吧！”
清凉子躬身行礼：“阿弥陀佛！老衲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