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归纳

以前讨论的推论的形式——因为它是如此，所以我期望它在未来将继续是如此——是每一门科学经由其产生、并赢得它的实在内容即它对未来判断的价值之形式。这种形式被称为归纳推理，在其中以压倒优势应用它的科学被称为归纳科学。这些科学也被称为实验科学或经验科学。在这个命名法的基础上存在有其他科学的看法，即还有演绎科学或理性科学，在这些科学中应用相反的逻辑程序，由此从已被预先承认是有效的普遍原理出发，按照绝对确实的逻辑过程，推出同样绝对有效的推论。现在，人们正在开始认清这样的事实：演绎科学必须逐一地放弃这些要求，它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放弃了这些要求；经过比较仔细的研究，部分是因为它们证明是归纳科学，部分是因为它们必须统统走在一门科学的资格和地位前边。二者之一的后者尤其适用于在预言未来时未被使用的、或者不能被如此使用的知识的范围。

返回归纳方法吧——必须注意的是，第一个描绘它的亚里士多德提出了两类归纳，即完备归纳和不完备归纳。第一类具有这种形式：由于某一类型的所有事物都是如此，每一个别事物是如此。而不完备归纳仅仅说：由于某一类型的许多事物是如此，这种类型的所有事物可能是如此。人们持续地察觉到，两个推论本质上是不同的。第一类拟定了提供绝对确定的结果的要求。但是，它依赖这样的假定：所讨论的类型的所有事物都是已知的，并就它们的行为进行了检验。这一假设一般是无法付诸实现的，因为我们从来也不能证明，除了我们已知的或被我们检验的那些事物之外，不存在更多的同一类型的事物。而且，推论是多余的，因为它只不过重复了我们已经直接获得的知识，由于我们检验了一个类型的所有事物，从而也就检验了预言涉及的特定的事物。

另一方面，不完备归纳断言还未被检验的某些事物，因此它作为一个条件包含我们知识的扩展，有时包含极其重要的扩展。的确，它必须放弃对无条件的或绝对的有效性的要求；但是，为了补偿，它获得了适宜于实际应用的不可替代的优势。事实上，与在p.29描绘的、受经验辩护的科学实践一致，科学的归纳推论采取这一形式：因为曾经发现它是如此，所以它将总是如此。这种方法对于扩大科学的意义由此而来，没有它科学便会不得不以无可比拟地缓慢的步调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