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罗斯人与希腊人条约（二）
6453年（945年）（上）。罗曼努斯、君士坦丁和斯杰凡派遣使者到伊戈尔那里，以恢复从前的和约。伊戈尔也同他们谈了有关和约的问题。伊戈尔还派了自己的大臣到罗曼努斯那里。罗曼努斯召见了贵族和大臣，并请求罗斯使者把双方的谈判记在羊皮纸上［278］。
“在皇帝罗曼努斯、君士坦丁、斯杰凡这些笃信基督教的统帅执政时期［279］签订的条约副本。我们是罗斯氏族［280］的使者和商人，罗斯大公伊戈尔的使臣伊沃尔及其他成员［281］：伊戈尔的儿子——斯维亚托斯拉夫的使臣武叶法斯特；大公夫人奥尔加的使臣伊斯库谢维；伊戈尔的侄儿伊戈尔的使臣斯卢迪；沃洛季斯拉夫的使臣乌列勃；普列德斯拉夫的使臣卡尼查尔；乌列勃夫人的使臣希赫别伦·斯凡德尔［282］；普拉斯坚·图罗多夫；利比阿尔·法斯托夫；格里姆·斯菲里科夫；伊戈尔的侄儿普拉斯坚·阿孔；卡雷·图德科夫；卡尔舍夫·图罗多夫；叶格里·叶夫利斯科夫；沃伊斯特·沃伊科夫；伊斯特尔·阿米诺多夫；普拉斯坚·别尔诺夫；亚夫佳格·古那列夫；希勃利德·阿尔丹；科尔·克列科夫；斯捷基·叶托诺夫；斯菲尔卡……阿尔瓦德·古多夫；富德里·图阿多夫；穆图尔·乌钦；商人阿杜恩、阿杜尔勃、伊格基夫拉德、乌列勃、弗鲁坦、戈莫尔、库齐、叶米格、图罗比德、富罗斯坚、勃鲁内、罗阿利德、古那斯特尔、弗拉斯坚、伊格尔德、图尔别尔恩、莫涅、鲁阿利德、斯维尼、斯季尔、阿尔丹、提连、阿普别克萨尔、武兹列夫、辛科、鲍里奇［283］，他们均由罗斯大公伊戈尔派遣，也是受所有王公及罗斯国家所有人们［284］的派遣。正是他们这些人身受重托恢复昔日的和平，这种和平多年来已被憎善喜恶的魔鬼给破坏了，他们奉命来确立希腊人与罗斯人之间的友好关系。
我们的大公伊戈尔，其他王公、大公的贵族以及全体罗斯人民派我们来会见伟大的希腊皇帝罗曼努斯、君士坦丁和斯杰凡，同皇帝陛下及全体贵族和所有希腊人民永结友好同盟，只要太阳还在发光，和平必将永存。而罗斯方面若有谁想破坏这一友好关系，如果他们是受过洗礼的人，必将受到万物之主上帝的惩罚，在阴间也会被判处死罪，如若他们不是基督教徒，那他们不会得到上帝和雷神的庇护，他们也得不到自己盾牌的护卫，会死于他们自己的利剑、箭或自己的其他兵器之下［285］，而自己在整个阴间的一生都将成为奴隶。
罗斯大公及其贵族如同为他们所规定的那样［286］，可向希腊大帝的希腊国土任意派遣载有使臣和商人的船只。从前使者携带金印，而商人携带银印，如今你们的大公吩咐带文书给我们皇帝；那些将被派遣来的使者和客商应携带写明情况的文书，上面写清：派来多少船只，以便我们从中了解［287］他们是抱着和平的意图而来。如果不带文书而来并落到我们手里，那我们将对他们拘留监护，直到通知到你们的大公。如果对我们不服，并进行反抗，就把他们处死，但愿你们的大公对他们的死不予追究。如果他们逃跑返回罗斯，我们就函告你们的大公，由你们大公自行处理。假如罗斯人不是为了贸易而来，那他们就别领月粮。希望大公能惩处自己的使臣以及来到这里的罗斯人，以便他们在我们的国家和乡村不会胡作非为。当他们到达时，他们可住在圣母教堂附近，我们皇帝会派人登记你们的名字，可以让他们领取月粮——使节领取使者月粮，而客商领客商的月粮；依次最先是由基辅城来的人，然后是切尔尼戈夫来的，佩列亚斯拉夫利以及其他城市来的。他们由同一座城门进城，在皇帝武士陪同下不得携带武器。一次可进城50人，他们可随意买卖，然后出城；而我们皇帝的武士负责保护他们。如果罗斯人或希腊人中有人作出不正当的行为，武士就来判断那事情的是非。当罗斯人进入城市时，但愿不做坏事。他们无权购买贵于50佐洛特尼科的珍贵织物；如果有人买了那种织物，那他得呈交给皇帝武士过目，武士盖上印后交还给他们。从此地离开的罗斯人，可从我们这里取得一切必需品、旅途中的食物以及船上必备的东西，如同从前所规定的那样，以便他们能安全地返回自己的国家，但他们再无权在圣母教堂附近过冬。
如果罗斯人的奴仆潜逃［288］，为了找他可以到我们国家，如果他真在圣母教堂一带，那他们可以将他捕获；如果找不到，那就让我们罗斯的基督教徒按照他们的信仰发誓，如若不是基督教徒，则按其自己的规矩，然后就可从我们这里像从前规定［289］的那样领取自己的价额——每个奴仆两匹织物。
如果从我们的皇族或是从我们的城市或其他城市有奴仆潜逃到你们那里，并随身带走什么东西，那就再遣送他回来；而如果他带的东西完整无损，可从他那里得到2个佐洛特尼克的捕获费。
如果罗斯人中有人企图从我们帝国的人那里取走［290］什么钱财，图谋的人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如果他已经得手，他就得加倍偿还；如果这样的事是希腊人对罗斯人干的，那他也要受到罗斯人所受的同样的惩罚。
如果发生希腊人对罗斯人或者罗斯人对希腊人的偷盗行为，那不仅应该交回被偷的东西，而且还需偿付被偷东西所值的钱款［291］；如果偷的东西已被卖掉，那就要按其价值加倍偿还，并将依据希腊的法律［292］和罗斯的法律和条例给予惩罚。
不管罗斯人带来多少我们臣属的基教徒俘虏，他们若是精壮的小伙子或少女，赎取时我们可以付给10个佐洛特尼克，并把他们领回［293］，如果是中年人，可付给他们8个佐洛特尼克领回他，如果是老人或小孩，那为他可付5个佐洛特尼克。
如果罗斯人做希腊人的奴隶，倘若他们是俘虏，罗斯人可用10个佐洛特尼克将他们赎回；倘若他们是被希腊人买来的，那希腊人应对十字架发誓，再取回自己的钱：他买那个俘虏时所花的价钱。
关于科尔松国家［294］。罗斯大公无权在那个地区与那些国家及其一切城市进行战争，那个国家也不向你们屈服，如果另一方面罗斯王公为了打仗请求我们军队支援，那我们就给他需要的军队。
为此商定：如果罗斯人发现因遭遇风暴被抛到岸上的希腊船只，不得使船只再遭受损失。如果有人从船上偷盗什么财物或者把船上的人沦为奴隶或加以杀害，那就要按罗斯和希腊的法律予以治罪。
如果罗斯人遇到科尔松人在第聂伯河河口捕鱼，不得做任何为难他们的事情［295］。
罗斯人无权在第聂伯河河口，别洛别列日耶和圣叶尔费里岛［296］附近过冬；当秋天来临时，就让他们各自回到罗斯老家。
为此商定：如果黑保加利亚人到科尔松国土进行战争，我们命令（велим）罗斯王公——不要放过他们，不然的话也会给他的国家带来损失［297］。
如果某希腊人——我们皇帝的臣民——犯了罪，你们无权惩罚他们，但他会根据我们皇帝的旨意，受到与其罪行相应的惩罚［298］。
如果我们的臣民杀死了罗斯人，或是罗斯人杀死了我们的臣民，那被杀害者的亲属可以捕捉凶手并杀之［299］。
如果杀人犯逃跑并隐藏起来，而他拥有财产，那就让被害者的亲属占有他的财产；如果杀人犯没有财产并隐藏起来，那就寻找他，直到找到为止。当找到他时，他将被处死。
如果罗斯人对希腊人或者希腊人对罗斯人用剑或是矛或是别的什么武器击人，那为这种违法行为，犯罪者按照罗斯法律需交付5升白银；如果他是无产者，那就让他卖掉所能卖的一切；甚至连他身上穿的衣服，也让人从他身上脱下来；而对不足部分则让他按自己的信仰发誓说，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被放过。
如果我们皇帝希望你们出兵帮我们打敌人，为此我们给你们的大公写信，你们大公应派出我们所要的军队；以此告示天下，希腊人和罗斯人之间有着怎样的友好关系。
我们把此条约写在两本羊皮纸上，一本保存在我们皇帝手里，上面有十字架和我们的签名；在另一本上有你们使者和商人的签名。而当我们皇帝的使者去的时候，让他们把条约呈给罗斯大公伊戈尔及其臣僚；他们接受条约文本后，要真诚发誓恪守我们达成的协议，遵守那签有我们名字的文本上所写的内容。
我们是受过洗礼的，在大教堂上以神圣的伊里亚教堂的名义，在放着真诚的十字架和羊皮纸文本的面前，宣誓恪守文本中所记载的一切，不违背其任何事项；而如果我们国家中有人——无论大公，还是别的什么人，受过洗礼的或没有受过洗礼的——违反了它，就不会得到上帝的帮助，在阴间将沦为奴隶，并将成为自己武器的牺牲品。
而未受过洗礼的罗斯人整齐地放下自己的盾牌、出鞘的剑［300］、腕箍［301］及其他武器，以便宣誓：在这个文本中所记载的一切内容将被伊戈尔、全体贵族以及罗斯国家所有人，永生永世、永远恪守。
如果某王公或罗斯人，无论基督徒或非基督徒，违背这个文本所写的规定——那就要受到以自己武器处死的惩罚，并因违背自己的誓言而受到上帝和雷神的诅咒。
如果伊戈尔大公以誓言确认了这个条约，那就希望他永葆这片真正的爱心，永不违背条约，此友好之情，将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常存，直到永远的将来。”
伊戈尔派遣的使者同希腊的使者一起回来见伊戈尔，向他转达了罗曼努斯皇帝所说的一切话。伊戈尔召见了希腊的使者，问道：“请谈谈皇帝对你们有何吩咐？”皇帝的使者说：“皇帝为和平而高兴，派我们来希望同罗斯大公建立和平和友好的关系。你们的使者让我们皇帝宣誓，我们也被派来参加你和你的臣僚们的宣誓。”伊戈尔应允这样做。次日，伊戈尔召来使者，一起来到雷神所在的小丘，放下自己的兵器、盾牌和黄金，伊戈尔和他的人——罗斯人中的多神教徒——宣了誓。而罗斯的基督徒集合在圣伊里亚教堂宣誓，该教堂在帕申奇会议街末端的鲁契耶上：这是个大教堂，因为有很多基督徒——瓦兰人和可萨人。伊戈尔批准了同希腊人的和约，赠送给使者毛皮、奴隶和蜂蜡，送走了使者。使者回到皇帝那里，并把伊戈尔所有讲话和对希腊人的友好之情奏明皇上。
伊戈尔和所有国家建立了和平关系，开始了在基辅的统治。秋天来了，他打算对德列夫利安人进行远征，希望从他们那里取得更多的贡物［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