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医者初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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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我对西藏基层工作的感受

讲述人:夏 宇
北京协和医院超声科副主任,西藏自治区人民医院援藏临时党支部副书记、超声科主任
夏宇医生和当地同行在一起
2018年的夏天,我参加组团式援藏工作来到自治区人民医院。刚来援藏的第一个月,我有幸参加那曲双湖县的应急救援工作。至今,我还能清楚记得双湖生存环境的恶劣、感冒加高反导致的恐惧心理及被其他救援队员喷吐一身的事情。也许是当时应激紧张和极度缺氧的原因,那曲壮美的风光、县医院深夜混乱的情景以及危重抢救的现场就像是昨晚做过的梦一样,能记得但很模糊。一年来,我一直都在盼望重新有机会再去那曲看看。
今年6月初,自治区人民医院要继续派医生去阿里和那曲的乡里驻村,得知医院会安排人员护送新队员并接回上批老队员,我积极报名。党办老师友好地提醒我:只去4天,开车2 000多千米,到4个驻村点,会非常辛苦,你行吗?我当然知道,高原乘车下乡不是美国加州1号公路开车旅行,但是我决心已定。
我们自治区人民医院超声科刚从大影像科分出来,人员非常紧缺,但对于驻村工作科里特别重视和支持,我科尼玛玉珍主任在那曲尼玛县、宋彬彬大夫在阿里改则县麻米乡,王元胜大夫在那曲双湖县。他(她)们能在这么艰苦的地方驻村工作,作为科主任,我感到骄傲;作为北京同来的援藏队员,我由衷地敬佩。我一定要去看看驻村队员们。
夏宇医生在为病人做B超
第一天傍晚,赶到日喀则昂仁县桑桑镇。在队员宿舍,我见到了几十年都没见过的室内烧煤的炉子和烟囱。桑桑镇海拔4 560米,站着不动还好,但仅去二层帮着队员们搬了两趟行李,我的心就“砰砰”跳得厉害,不仅心率很快,而且心前区确实有痛感。晚饭后不久,同屋的杨丽辉处长把唯一的氧气让我吸上,生怕我不舒服,怕我紧张,还教我使用“学习强国”APP分散我的注意力。
第二天下午,我们来到了改则县洞措乡那木起村。村子很偏僻,离县城将近100千米,驻村队员们洗个澡都得往返200千米,更为艰苦的是供电全靠太阳能光伏,夜里电脑带不起来,天气不好时手机信号也没有。村民们全说藏语,阿里的藏语连好多藏族新队员都听不懂,好在我们的贡嘎队长经过半年的时间已经和村民非常熟悉了,有交流他全负责。我暗自庆幸自治区人民医院的同事们都说汉语,否则,援藏工作若有语言交流困难就会大打折扣。
那木起村的条件比桑桑镇更艰苦,仅仅100平方米不到的简陋房屋就是队员们工作的办公室、男生女生宿舍、厨房和客厅。这时我想起自己刚来拉萨时,自己因为宿舍卫生间房顶漏水还非常懊恼,拉萨的生活居住条件和北京比,可能有天壤之别,我们确实很不习惯,但和这里的环境比,简直就是天堂,为此我感到很惭愧。
正在暗自感叹的时候,接到在上海出差的夫人打来的电话,说最近在邻居家借住的女儿突然不明原因腹痛,她在机场正在登机,手机马上就没信号了,让我赶紧联系下邻居和同事看看怎么办好,我的心一下子乱了。和家人分开,对于所有援藏队员和驻村队员来说都是考验,作为医务人员对患者是治愈、是安慰,但对家人往往都是愧疚。
第三天,从改则县准备前往那曲尼玛县,海拔越来越高,以前以为藏族同事应该没事,但我错了,党办央金老师途中去洗手间出门后突然眩晕摔倒,膝盖、手都摔破了,裤子上破了个大洞,鲜血直流。夜里传来消息,我们的援藏队员在拉萨也摔倒了。在藏工作和内地真的不一样,高原反应是必须要经过的难关。
尼玛县医院和好几个卫生医疗单位同在一个院子里,地方不大但整洁有序。在尼玛县,我见到了县里工作的好多干部群众,有的年龄不算大,但也双鬓发白,他们多数人和父母、配偶、子女几地分居。高原对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个考验,作为一名专业技术队员,我能为他们做的非常有限,我给大家做了超声体检,顺便去医院看了驻村队员的工作环境。
从基层回到拉萨,再看到医院我们住的宿舍,觉得屋里所有东西都特别好,和刚来援藏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我深刻理解到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确实是我们现阶段社会发展面临的主要矛盾,援藏、驻村,肯定会遇到矛盾和困难,只有正确面对,才能克服困难,化解矛盾。我会不忘自己援藏的初心,努力做好援藏工作,完成党赋予我的使命的。
夏宇医生在西藏自治区人民医院带教
——来自西藏自治区人民医院的消息:夏宇同志在深入人民医院下乡点时,了解到人民医院4个驻点村队员生活条件艰苦,尤其是经常遭遇用电困难的问题,自掏腰包为人民医院下乡队员购买手扫感应头灯共计20个。我们替20名驻村队员诚挚地对他说声:“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