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阶段工业革命：重工业革命
工业革命昂首阔步，继续前行，向更为广大的领域前行。第二阶段工业革命于1840年开始，到1895年结束。第二阶段工业革命是重工业的革命性发展，以煤、铁和铁路建设为代表。这是比第一阶段工业革命涉及面广泛得多的革命。第二阶段工业革命为英国经济提供了更稳定的基础，工业革命在横向和纵向上都展开了。
1763年瓦特开始改造蒸汽机，十多年以后取得成功。蒸汽机最终成为用标准化的零部件组装成的机器，这导致一个新的工业部门——机器制造业的产生，一种迂回的生产方式——用机器生产机器成为人类生产的主要形式（钱乘旦等，2007，第217页）。用焦炭代替木炭炼铁，使采煤业和钢铁业并肩前进，成为规模巨大的产业。由于没有革命性的技术革新，煤炭产量的增加靠大量的劳动投入。1850年英国有20万煤矿工人，1880年增加到50万，1914年增加到120万，几乎等于农业人口和纺织业人口的总和（Hobsbawm，1999，p.94）。煤炭工人对议会政治产生了很大影响，成为举足轻重的政治集团。铁产量的增加也不是靠革命性的技术革新，而是靠高炉容量的扩大。钢的生产则由于1850年贝塞麦转炉的革新而发生了革命性的变革，大大地提高了劳动生产率。这对资本品的生产和运输业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英国19世纪重工业产量如表2.1所示。
表2.1 英国19世纪重工业产量
资料来源：Hobsbawm and Chris Wrigley，1999，p.94.
在工业革命过程中，交通运输业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在各种运输模式中，铁路的建设影响深远。1830—1850年英国开通了6 000英里铁路（Hobsbawm，1999，p.88），这是巨额投资的结果。铁路对生产和社会生活的各方面都产生了革命性的影响，其影响远大于棉纺织业的影响。铁路提高了运输的速度，缩短了地区之间的距离，使世界变小。铁路时刻表确立了全新的生产方式，铁路的规模和组织形式超出其他产业几个世纪。铁路建设需要巨额资金，英国铁路建设的资金主要来自公众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积累。英国修建铁路的成本远高于其他国家，19世纪40年代，英国铁路投资2亿英镑，建设高峰时雇用20万工人，1845—1847年铁路消费的铁高达国内铁消费量的40%（Hobsbawm，1999，p.92）。19世纪40—80年代出现了世界性的铁路建设高潮，这些铁路大部分是使用英国的资本、工人、材料和设备建设的。表2.2显示了19世纪世界铁路开通里程，1870年以前英国的铁路建设迅速发展并达到顶峰，此后铁路建设的重心转移到欧洲其他国家、美国和世界其他地区。
表2.2 世界铁路开通里程（每10年）
资料来源：Hobsbawm and Chris Wrigley，1999，p.93.
在工业革命过程中，生产组织形式发生了根本性变革，出现了“工厂化”的浪潮。1771年，阿克莱特建立第一个现代意义的工厂——水力纺织厂，在河边建立厂房，用水力带动他所设计的纺纱机。在工厂中，工人必须遵守纪律，按时上下班，按照机器的节奏工作。不能使用机器的行业也采取了类似的生产组织形式。例如韦奇伍德开办的陶瓷工场，实行精细的劳动分工，重新安排生产流程，极大地提高了生产率（钱乘旦等，2007，第218页）。
如表2.3所示，第二阶段工业革命使英国经济不再仅仅集中在棉纺织等少数部门中，而是实现了全面工业化。资本品工业的发展，使技术和生产组织形式都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与工业革命第一阶段不同，科学知识的传播和应用对第二阶段工业化产生了重要的作用，这一阶段的技术进步本质上是科学知识运用的结果。
表2.3 英国各产业的相对重要程度（1770—1815年）
资料来源：Harley，1982，p.269.
此后，英国的工业革命向其他国家传播，这些国家的工业化产生了一个迅速增长的资本品市场。这使英国成为世界的工厂（theworkshopoftheworld）。1840—1860年，英国出口的增长速度大大高于工业革命第一阶段。1845—1855年每年增长7.3%，这一增长主要是由于资本品出口的增长。表2.4显示了19世纪英国出口构成的重要变化，制成品、煤炭和钢铁的数量或比重大幅度提高。
表2.4 英国出口构成和出口价值
资料来源：Hobsbawm and Chris Wrigley，1999，p.87.
重工业的发展增加了对技术工人的需求，提高了平均工资，同时形成了高工资阶层。工业革命创造了技术性较强、工资较高的工作岗位，把工人从低工资的工作岗位转移到高工资的工作岗位，改善了工人的劳动条件，减轻了社会矛盾，形成了中产阶级。
在工业革命中，英国生产的地理分布是高度地方化的（Hayter，1997，p.46）。18世纪末，英国工业革命初期，制造业主要分布在英格兰的北部和中部。这包括寇尔克戴尔（Coalbrookdale）的铁工厂，波尔顿（Boulton）和瓦特（Watts）在伯明翰（Birmingham）建立的蒸汽机制造厂，谢菲尔德（Sheffield）的钢厂，曼彻斯特（Manchester）的纺织厂，利兹（Leeds）的毛纺厂等。这些城市在20世纪形成了英国北部放射型工业中心。这一制造业中心主要以伦敦地区为主要的国内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