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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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蜀洲兵乱,新成初起

:“想来也是,除了这些个老家伙,谁敢这么大胆子动金银库,就更没有人敢私藏大量金银米粮。”

沧罱与坳啼商量片刻,便又悄悄书信给了盗匪,再得到提示后的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连夜便去往关押孤噜的小黑屋。

孤噜见了他气势汹汹而来,只是不屑的冷冷一哼!

:“如今你是我手上的阶下囚,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

:“此来!我已然猜到了你的目的,不过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也查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你回去如何向沧罱老儿复命。”

盗匪幽幽一笑,并十分从容的说道:“你无父无母,又无家族牵绊,那就更别说什么妻儿了,所以才这么理直气壮,不过你也忘了一件事,尔玛族宦吏的性子我已经摸得很透了,只要对他严加处置,不怕他不说出实情,他有牵挂,不像你。”

孤噜冷眸扫过一丝杀气,他愤恨的望着盗匪。

:“屈打成招,你不怕蜀洲族人非议?到时候沧罱的声誉,我看你保不保得住?”

盗匪听罢!忽的呵呵一笑起来。

:“你可以为了你家主子单领罪责,我为何就不可了?”

孤噜气结,既然无言以对起来。

盗匪不由他多想,便命人对他施以重刑,只听屋中惨叫连连,直到这孤噜几次昏迷几次被整醒,他都咬牙嘴硬,愣是没有一丝害怕的透露半分实情。

盗匪只好作罢!嘱咐了看守的人一番,便气恼的离去,他按照坳啼的意思,命了几个身手好的随从偷偷监视尔玛族官吏一族的动向。

这日一早,盗匪将所有贵子唤到一处,各个如同受惊的小鸟。

:“领主有令,念在各位此前都安守本分,又都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各位贵子少更不懂事,便就杖责二十,各家捐出三千朋以慰此次的天灾。”

众人不敢有异议,各个诚心叩谢,随即在大宗祠堂领罚。来观看的族人们也都不与计较,此后无人提及此事。

孤噜所犯灭族大罪,应当押往都城处以极刑,盗匪便按照坳啼的意思将此人先派一队人马押往都城。

半月后,尔玛族官吏终于熬不住,打算书信交给都城的靠山,以祈求平安。

恰巧盗匪派遣暗中监视的随从并没有撤退,为了抓活人,悄悄跟至人烟稀少的地方将之逮捕,盗匪大悦,赶紧带着仆子欲去都城复命之时。

得到消息的尔玛族官吏赶紧前往阻拦。

二人假意附和了几句,各个装的跟亲兄弟一般,熟络的让族人们都以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相认一般。

:“听闻您今儿打算回都城向领主复命,这一月来麻烦您的事儿太多太多,既然要走,我不敢阻拦,只求您赏脸在我家中用完膳再走吧!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如若不然,我非得被族人们编排死。”

盗匪无奈只好答应,随即背着尔玛族官吏吩咐了随从好生看管那仆子,自己又稍稍收拾了一番,与他同去家中赴这鸿门宴。

盗匪虽年长,比不得年少时英俊,更没有才华横溢一说,可家族基业甚是壮大,在都城算得上顶尖儿的富贵人家。

尔玛族官吏深知自己事迹可能败露,仆子又在他手上,如若问出些什么,自己家族必然不保,便想了个法子,就算留不住盗匪,或是收买不了他,也能安插人见机行事好灭口。

他有个远亲,姑老太太带着孙女从边境来到这里投靠他。女孩叫夙逑,才貌双绝,发誓要遇到个有才华的士人才肯失身。

尔玛族官吏十分认为这个夙逑和盗匪很般配,且又是自己的亲戚,如若她来完成自己的计划,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且又不会似旁人背叛自己。况且这姑娘听话老实,便威逼利诱逼迫她听自己的命令行事,不但捆绑了姑老太太做人质,还将计划一五一十的吩咐给了她去做,这姑娘又气又急,心中委屈愤恨,但眼下也只得听命于他。

尔玛族官吏见盗匪吃的尽兴,便乘机提及了夙逑之事,起初盗匪不明白尔玛族的深意,便只是附和了几句便作罢!尔玛族见他不是好色之徒,却也不甘心,便着人带了夙逑来相看。

夙逑生的美貌,加之又十分害羞单纯,盗匪居然破天荒的动了心,将夙逑的家世等问的清清楚楚。

而夙逑按照尔玛族官吏的意思,勾起盗匪的色心之后,便匆忙逃离,让他彻底被若即若离的感情迷了心智才好。

盗匪见夙逑离开后,向尔玛族官吏打听了她的住址,便再也没有急着回都城复命的意思,反而动不动就去夙逑的住处去找寻她,但每每都会被无情拒绝相见,盗匪原以为夙逑只因害羞不肯见人,这日特意去拜访夙逑之时带了好些礼物奉上。

直到仍见不到美人之后,顿时才兴致低落的离开。

待到盗匪人已走远,夙逑开门一看,一院子的几大口木箱,她仔细挨个一探,全是值钱的物件,身边儿的仆子没见过,便激动的大呼起来。这姑娘与她祖母过惯了苦日子,眼下虽然依附尔玛族官吏过日子倒也富足,却时常因为美貌深受此人的骚扰,便对当前的金银给迷了双眼,心中越发的觉得盗匪是个可托付终身的人,片刻便打定主意必嫁盗匪不行。

夙逑命仆子送去定情的玉髓子,又约定地点见面,半月后,二人便如胶似漆,情意深厚的让尔玛族官吏心慌。

这日乘盗匪还没有来见夙逑,便怒气匆匆的踹门而入,一脸怒气唬的夙逑有些畏惧。

:“眼下时机成熟,还不速速乘此机会杀了那仆子灭口?难不成不管你族母的死活了?”

夙逑无奈,自己本身对盗匪深爱已久,但族母被拿捏威胁,她衡量许久,只得答应尔玛族官吏。

:“此次动手,若成功,请您准备好金银细软,也好与祖母脱逃,如若不成功,望您能保全我祖母性命,将之安顿到衣食无忧。”

尔玛族官吏才不管夙逑的请求,一一先答应起来,到时候反悔也不迟。

:“不过你且看着办吧!如若你无法处理那仆子,便是刺杀他也行,不论谁死,你都能成全我,此次就看你的本事了。”

:“请您放心就是,只要能让我祖母平安,其余我都不在乎。”

二人商议完毕,盗匪归来,尔玛族官吏乘机从后门逃离。

:“怎么这样晚了还站在门口?可别着了风寒,我心疼。”

夙逑幽幽一笑:“哪里就这样娇气了。我见你今日回来的这样晚,心里担心就在门口观望,如若你再晚一些回来,我便要去找你去。”

盗匪不疑有他,任凭夙逑伺候沐浴完毕,二人说了一会儿玩话,夙逑赶紧问道:“不知我们在此处要停留多久?如若不按时回都城复命,只怕领主怪罪下来。”

经过夙逑这么提醒,盗匪大呼不好,并直拍自己额头后悔不已。

:“你也别急,眼下赶回去还是来得及,只是那仆子你可要看管好了,莫让人灭口了去。”

盗匪对于夙逑的“好意”提醒并没有疑虑,只是笑了笑了,答道:“你只管放心,那仆子被严管的很好,况且如今的金银库戒备深严,我派了大量人马看守,不会有失,你这样一提醒,我明儿便安排回都,到时候你也一起吧!”

夙逑附和的笑了笑,说了些玩笑话便放心安寝。

待到半夜,夙逑提着一篮子准备好的吃食,其中放了不少毒药,一并送至金银库内,起初守卫们不让她进,这姑娘便搬起盗匪正妻的威风来,三言两语便把众人唬住了。

但这仆子也不是傻子,几次询问外面情况,夙逑都以“很好”二字打发他,甚至不愿意与自己多说话,一股劲儿的催促吃饭,这仆子心生疑虑不肯食用,夙逑着急万分。

:“你在疑虑什么?眼下你吃饱喝足我便找机会带你逃走,如若迟了我便没有办法了。”

:“到底是来救我还是来杀我灭口?主子的心思我比你更了解,他绝不会以最危险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你莫要诓骗我,不然就是我愿意自缢也不会如主子的愿。”

毕竟是不会撒谎的人,这种慌张的心态立马让仆子警惕起来,夙逑无法,只好从袖中取出短匕想要杀他灭口,但女人天生就不如男子,况且仆子整日里做粗活,体力自然很好,加之盗匪好吃好喝的供着,夙逑一个娇娇女,根本不是这仆子的对手。待到守卫们听闻声响来查看,仆子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夙逑,并装作什么是也没有发生,一并放了一脸疑惑的夙逑离开。

她不甚明白,想要问个清楚,只见他背对着自己,冷冷说道:“姑娘是个聪明人,今日他会命你来杀我灭口,明日便会用尽手段来残害你,你莫要轻信了他的话。”

夙逑不由得思量,带着食盒匆匆离开。

本来这仆子衷心,想要为尔玛族官吏保住秘密,誓死也不出卖主子,更愿意自缢而死,可今儿发生这一幕,他不得不转变心态,想要说出事实。

尔玛族官吏是个无赖仗势欺人的货,本来想要利用完夙逑方便与之相好,可夙逑不但没能办成事,反而对自己不顺从,尔玛族官吏被气结,便想强硬的将生米煮成熟饭,夙逑打死不从,二人扭打间,不小心间用藏在袖中的短匕将尔玛族官吏刺伤,乘此机会她夺门而出,还懵逼的守卫被屋里的惨痛声给惊醒,赶紧分两路一面截杀夙逑一面速速请来大夫为尔玛族官吏诊治伤口。

夙逑想要赶回自己与盗匪所住的别院,可怎奈赶来的人太多,四处搜查她的下落,不论她四面八方如何迂转,都逃不过围捕她的人。

夙逑思来想去,唯独逃出凤凰山才能有活路。她躲进荆棘丛中,待到搜寻的人走远,她才瞧瞧往凤凰山城外逃走。

夙逑回忆起当初盗匪与自己说起的过往,此人不但是都城人,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家业,且天子脚下,想来尔玛族官吏也不敢乱来,思来想去之后,被迫赶出凤凰山的夙逑,只得赶往都城以等待盗匪回归相聚。

眼看快要天亮了,盗匪没等来夙逑,便心知出了事,他惆怅不已。

也找了她三天三夜,这期间,盗匪都未曾合眼,心急如焚好不焦心,在坳啼书信百般劝回的情况下,盗匪只好打算回都城再议。

浩浩荡荡的回到都城,盗匪叩见了沧罱,并将当地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沧罱大怒,唤来那仆子问话。

原来背后大靠山居然是酉敏,因为养兵需要大量金钱与米粮,为了不让沧罱发现,便寻到离都城较偏远的凤凰山,贿赂了尔玛族官吏,更使得孤噜猖獗,到处作恶,收刮来的金银完全可以买下几个蜀洲,本来这事也没有这么快曝光,反而是孤噜自作主张去威胁贵子们盗金银库,此等事大,难免不被一锅端。

沧罱将事情原委缕了明明白白,随即派人严防把守酉敏住处,又派人速速捉拿尔玛族官吏一族。

好在赶去的及时,尔玛族官吏还没来得及处置姑老太太,便被皇家军队给捉拿了。也将之一并带回了都城,见到了盗匪,盗匪感念夙逑便诚心奉养在自己的府中。

尔玛族官吏畏惧沧罱的王者威严,还没待问话,自己则交代了清清楚楚。

沧罱意味深长的苦笑一声,并不紧不慢的问道:“敏姬不该仅仅为了养兵力才如此作为,你若知道,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尔玛族官吏不敢隐瞒,赶紧磕头一一道来:“起初敏姬夫人是为了将养人马,后来听说从中周旋的孤噜酒后说出,敏姬夫人要造反谋权,这才变本加厉的到处劫财偷盗,但所有得来的财物等藏在何处,我真是不知,还请领主明查。”

沧罱气结,当场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孤噜提了上来,起初他还嘴硬,并装聋作哑,直到看到了唯唯诺诺唬得全身颤抖的尔玛族官吏,这才无奈的叹息一声!

:“眼下你倒是肯说不说?”

孤噜失望的点了点头。

:“既然他们都畏死说了个明白,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敏姬夫人不甘心作为一个室宠,又没能让您立她为族母,心知您不是真心待她,为了不受被动失宠而遭人践踏,便先发制人。我们便是她养的卖命奴,好处就是日后的大富大贵。”

沧罱微微点了点头,眼下似乎比方才冷静了不少,他深思片刻,脸色连连恢复常态,并询问了巫师意见之后,将所有同谋全部处死,连同有家族牵绊的也通通灭族,这等造反大罪轻饶不得。

只是敏姬伺候了自己一场,不忍她走的不体面,便亲自送往毒酒而去。

被困在殿中的敏姬又急又气又害怕,本来以为因为以前的事败露而被监视起来,可是后来越来越严防把守,不放人进也不放人出,总之,一丝消息也不透露,她这才大呼不妙,可想要拜见沧罱,想遍法子也行不通。

此时的她才大呼不妙,恐怕沧罱已经查到了什么。唬的她以摔东西来引起沧罱或旁人的注意。

可是,她等来的不是沧罱的温柔以对,而是一杯毒酒。

酉敏此刻复杂的心情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

酉敏哭的撕心裂肺,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要杀我?”

此时的沧罱冷漠的像个陌生人一样。

:“是你要杀我!”

酉敏苦笑一阵,愤怒又不甘心的望着沧罱。

:“你从未爱过我,又为什么带我回来这个权势熏天的地方?”

:“曾经对于你我很用心,可是你却野心勃勃,我不得不杀了你。”

:“用心?既然宠爱,为什么族母之位不是我,而是空悬也不给我?我起初不明白,直到现在我才知晓,你不过那我来对付族母罢了!你好心给我兵马权利无非是想制衡族母与冉族,好让你有空余背后使计夺族母与冉族的权。”

沧罱愣了片刻神,他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是啊!他似乎好像并没有那么深爱她,只是利用罢了!

:“你很聪明,狠绝的像把利剑,是对付族母母族的好手,本来,我是要等到你解决了璇柏才处决你,可是你太愚蠢,这棋下的太快,只能先毁了你。”

酉敏听罢!如同万箭穿心,一度哽咽,甚至痛不欲生的想要杀了他与自己同归于尽。

:“早知道我就该提前动手灭了你,我心软,不死心的想要等你回心转意,想要得到你真正的回应,我迟疑因为我深爱你,如果你果真爱惜我,我会放下所有不与你作对,可是我错了,这一等,却将自己送上绝路。”

沧罱冷漠的笑了笑:“既如此,便喝了这杯酒,免得我为难。”

:“所以你先前病重也都是装的?”

:“不然怎么有机会等到你的动作?我也不会这么快到了解决你的地步?”

事情败露,又突然知道真相的酉敏,此刻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赴黄泉。

在与仆子们扭打间,沧罱唤来一个身强力壮的心腹将之摁倒,逼迫其喝完毒酒。

酉敏痛苦万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同在自己的骨骼处用刀生掏着,她望着冷漠的沧罱,想要拽着他说句心里话,可惜他并没有给机会,而是转身扬长而去。

酉敏到死也没有闭上眼,或许是仇恨不甘心,又或许是深爱而愤怒。

酉敏把持的兵权又落回沧罱手中,此事虽已解决,但他偶尔也会感到莫名的心痛跟孤独。

而如今名声响当当的盗匪却哀愁万分,整日里酗酒不肯回家,仆子们担心他,便将事情原委禀报给了坳啼,坳啼担心,就派人来找盗匪劝说。

此间听闻是坳啼约见自己很高兴,当天就整理衣装去了那里。

刚见面,他就请求坳啼帮忙打听夙逑的下落。

坳啼怕他留恋女色耽误家族基业,就假意派人出去打听,然后回报说已经病死,来根绝盗匪的念头。盗匪惋惜万分,因此得病,住在酉深废弃的园林里。

自从盗匪无生希望,夙逑的祖母姑老太太便被坳啼带去尔玛族族长府照拂。期间老太太也时常去开导盗匪,但都无用。

虽然劝解他无用,但这家伙也做出了一件巧事。

这日他闲来无事,一面酗酒一面习武。只是一个趔趄便摔倒在了地上,将地面压了个坑,随即大量金银显现,盗匪喝的醉蒙了圈,哪里顾得了这些,来探望他的姑老太太见了这一幕大惊失色,赶紧命仆子去通报坳啼,自己则将盗匪扶至一旁后,便慢慢的掏起来,结果越掏越深,越深就越多。

待到坳啼赶来看时,也同样喜悦不已,当下就命人全部挖出,一切清点完毕之后才向沧罱复命。

对于失而复得的贵重东西,他丝毫没有多喜悦,只是派给坳啼处理,他深知官场的事,便不敢自作主张,而是将所有金银全部补助给了凤凰山灾民。

随后坳啼几次来探望过他,以沧罱名义来感谢他这次政绩,但见他如此颓废身体又虚,便找来疾医给他看病。

这时候的盗匪只想着死了一了百了,便推辞的说道:“我的病不是吃药能治好的,除非夙逑重生,能看到她平安回来找我。”

坳啼无奈,回家与亓秋商量了许久,只能四处寻找夙逑下落,索性这姑娘聪明,既然查访不到盗匪的去处,便打听到亓秋的药铺,只是她的身份特殊,在此熟络了再打探盗匪下落也方便,便去应聘药徒,为了瞒过亓秋的探问,她假装很爱研习医术,亓秋便欣然接纳了她,可当询问其姓名时,她又惊又喜,稳住夙逑之后,将喜讯告知了坳啼。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便命仆子告知了夙逑事实情,又赶紧为之打扮了一番,月夜徘徊在亭子里。盗匪看到后大喜过望,上前搭话,得知佳人就是心爱之人,于是紧紧相拥,日日都处在一起。盗匪的病顿时好了。

过了段时间,二人虽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盗匪迷恋夙逑,不肯认真的管理家业,从此府中生意一落千丈。

此事被坳啼知晓,气的怒不可言,当下就要去打醒这家伙,亓秋赶紧劝解一番,并将这样的重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坳啼对亓秋深爱又信任,便放手让自己媳妇儿去管理了。

这日,亓秋先是找到夙逑说服了一番,又找来一个卖花老妇人,带着竹筐来到废园里,假作祭奠亡儿。盗匪看到后询问,老妇人回答说道:“有个姑娘名唤夙逑,长得很是貌美,死后埋在园子里的梨树下。每当月色明亮的晚上,就出来迷惑人,我儿子就是这样死的。今天是他的忌日,所以我来祭奠。”

盗匪惊呼,赶紧询问夙逑的着装跟相貌,老妇描述的和自己的爱人一模一样。盗匪大吃一惊,当天晚上就搬离了住处。第二天早晨,辞行去了自己家中看管家业,坳啼不愿他愁苦,赠送他很多银钱,以方便处理落败的生意。

盗匪潜心管理一段时日后,基业又如同往日般红火,甚至比起以往更盛大。

为了感谢坳啼与亓秋的提醒之恩和帮助重振家族的恩谢,便诚心请来坳啼夫妇俩来家用膳,此间亓秋带来了几个仆子,藏着不让盗匪瞧见,在众人喝的兴起之时,坳啼故意打趣道:“如今你已经从迷雾中走了出来,家业挣到这片光景,是该纳亲的时候了。”

听了这番话来,盗匪惆怅万分:“除了夙逑,其他女子我均不想要。”

二人相视笑了笑,见他对夙逑真情,便命夙逑出来相见。盗匪又惊又喜。坳啼笑着说了事情的始末,并给他们完成了纳亲大礼。

几月后,亓秋诞下贵子,尔玛族族长大悦,设宴庆贺三日三夜。

第四日宾客都不曾散尽,还有亓秋坳啼的徒弟,尔玛族族长的门客掺杂其中,这等好日子又不能赶他们回去,爱热闹的尔玛族族长怕他们受冷落,便向沧罱讨令皇家舞姬妨舞姬庆贺,沧罱一一准允,此间便又热闹了三日。

这事荒唐,众大臣中,除了璇柏与阿幽母族颇有微词,其他都充耳不闻,连同沧罱在璇柏几次提议下都无动于衷。试想尔玛族族长与他本来就不和,一点儿小事自然也要参奏一二。

璇柏气匆匆回到家中,不甘的埋怨着。阿幽担心自己丈夫气坏身子,便宽慰道:“不过是尔玛族族长仗着领主宠信罢了!你想想敏姬的下场,她当初多受领主宠爱,可结果如何?”

:“话虽如此,但此前我们都曾与敏姬是同谋,上次幸而你提醒才没有轻举妄动,要不然我们当时都会被领主给灭了族。”

:“敏姬夫人当时有反心,我早看出她不甘于夫人这个位置,只是太莽撞,出手太快,加之感情用事,不然也不会兵败。”

:“暗中蓄养兵力,还敢盗用国库,她这胆子迟早要被处死,但眼下看时局,尔玛族族长是铁定要与你我作对,近几日频频参奏于我,好在证据不足,现在想来,是否也是领主安排的?”

阿幽轻叹一声!心中也十分担心疑惑。

:“如今你势力最大,兵权最广,我母族又都时时推举你,领主他老人家不提防你提防谁呢!况且咱们当初可是跟着敏姬一条船上的人,他自然恨,也更不喜欢你,不如我说,咱们还是辞去职位,找一处世外桃源平淡过日子去吧!”

璇柏意味深长的望了望阿幽,并没有说话,只是淡笑了一声离开了。

尔玛族族长正与门客闲话,突然瞥见其中舞姬群里一个秀丽端庄的姑娘,还带着些许家乡口音。尔玛族族长把她喊到面前,问她家乡以及沦落的经历。

刚开始这姑娘不说实话,再三诘问,她哭着说道:“我本带叟族人,父亲曾做过几日小史吏,俸禄微薄不足以养家。后来侵吞公款无法偿还,便把我卖入舞姬坊,眼下在都城不过半月余。”

尔玛族族长见她可怜便让她坐下,又随便问了几句话便作罢了!

这日,尔玛族族长来见沧罱求事,听闻他叙述完整件事后,沧罱呵呵的笑了笑。

:“你觉她甚可怜,是否想纳她?”

尔玛族族长听了慌张不已,赶紧跪地磕头解释道:“领主明鉴,您莫拿我这老人家开玩笑了,自己多大年纪自己心里有数,只是这丫头可怜,我想请求除去这个舞姬的籍契,还她自由身。”

沧罱素来宠信尔玛族族长,以为他想要这姑娘做妾,就让教坊放她离开。

事情办妥后,尔玛族族长找了一个年轻的小吏斐叁说道:“我将要把这个女子认作义女,然后纳给你,你可否愿意?”

斐叁很高兴,能有攀高枝的机会,他如何不肯,当下便激动的答应了。好在这小吏能力卓然,后来也做了大官,这件事便在都城传为美谈。

直到事情传进沧罱的耳朵里,当下一高兴便赐予了一个美貌姑娘给他做续弦,尔玛族族长十分无奈,但又不敢违逆沧罱的旨意(好意),只好收下,但他为人如此,不肯与姑娘同房,更不敢耽误姑娘青春,每日都想着不得罪沧罱的法子,还能顺利打发她。

这日正堂上,尔玛族族长便恩求沧罱将自己房中的姑娘下令遣走。

只见沧罱眉头一挑,虽然有些挂不住面子,但念在他功绩份上不与计较。

璇柏简直羡慕嫉妒恨,自己年纪轻轻的又政绩颇丰,都未曾得到沧罱如此赏识,见他一副不识相的模样,便故意与之敌对道:“尔玛族族长也忒不识好歹,领主也是好意,你如此拒绝,自己做了个贤明,反倒让领主做了一回不明事理的恶人,如若您对此恩赏不满,大可私下里说便是,怎的还当着群臣的面儿辞去领主的好意?到底是没将领主放在眼里。”

本是此事小,被璇柏与阿幽母族的人一附和,反而变得君臣不合,自己想造反的大事了,尔玛族族长气的怒目相对,又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般,赶紧给沧罱解释着。

沧罱挥手而不耐烦的说道:“不过是个女子,尔玛族长不必有心理负担,此前我是问过此女的意愿,她自己也十分愿意跟顺从,你也就不要再矫情了。”

尔玛族族长刚要恳切的恩求,可璇柏执意的抢先“宽慰”道:“眼下贵女亓秋才得一贵子,暂且就先将那女子放在身边儿,伺候着才生产完的贵女也是好的,待之后实在无福消受,那时处置也不迟。”

尔玛族族长无法,只好勉强答应。

政事报备完毕,沧罱遣退所有官臣之后,独留尔玛族族长往内殿说话。

:“不知领主遣我来还有何吩咐?”

:“我知道你不是个糊涂的人,我不喜欢旁人霸权影响蜀洲气运,所以更不愿看到族人因璇柏野心而受苦难,我赐予你的女子,你一定要好好待着。”

尔玛族族长听罢!即刻深思起来,揣摩圣心这种事,他还是在行的,片刻便明白了领主的心意。

:“待到事情稳定,璇柏有动向之时,你便领了军令先让坳啼带着埋伏起来,找个由头瞒过不让璇柏起疑,到时再等时机便可。”

尔玛族族长恭恭敬敬领命而去。

近日尔玛族族长身体不适,只闲居在家,空闲便帮忙带着贵孙,而身旁的姑娘虽然乃沧罱所赐,但并没有宠幸,也没有给个正经名分,便以小妾伺候着便是。

夏日天热,姑娘进屋添水请尔玛族族长沐浴,途中因水太凉怕他这老人受不住,便提来热水添加,怎知尔玛族族长这老头儿却不好意思起来,如同受惊的少年,赶紧训斥着姑娘滚出去,这姑娘脸皮薄,当下便又羞又气的跑了出去,路途遇亓秋,追问几次她都不答,只顾着哭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