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利用之余
只是，在席沐柠眸子当中闪过无数小聪明时，云昭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至于你，席丫头。
你年龄尚小，景云书院虽然也收女子，但是收取的几率比男子要低些。不过，若是你想，先来我的云栖书院瞧上一瞧，这样也会对你有所助益的。”
席沐柠眸光乍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昭，“真的？师叔，你说的，我可以去您的云栖书院吗？”
“为师者，从来不说妄语。”云昭言道。只是在说为师时看了戚柒一眼，那眸光有些意味深长。
下午，送走了席沐柠还有莫言歌，屋子中就只剩下云昭和戚柒两个主子，以及云昭带来的苏木，戚柒还特意留下来的延希。
“这一次，让我进城来，就是为了让我皇宫当中走一趟吗？”云昭端起身边的茶盏，慢慢地扶着茶盖。
“嗯。胡琴之事，由你出面才更为妥当。”戚柒也不避讳，倒是直言。只是，这话未言尽。
胡琴之事由云昭走一趟，一切就会顺遂很多。云昭身份名扬四海，他所言自然更容易为天下人信服。如此便不会有人疑虑苏家那一把胡琴到底是真是假，甚至还可以借此加重对苏淮允的处罚。
“若是你的身份也为天下人知晓，或许根本不用劳烦我出面了。”云昭看着戚柒，眸子当中带着戏谑。
“若我真的将身份告知天下，恐怕我们之间，也就不会有太多牵扯了。”
这倒是实话。若非因为戚柒喜欢低调，且她的年纪摆在这里，为了不让天下学子不那么的怀疑人生，她便决定还是瞒着自己的事情为好。
嗯，她自以为这个考虑很是妥当。
“呵。我看不尽然吧。胡琴之事也就算了。这个孩子呢？”云昭却是不甘示弱。他虽然在巧思上面比不上她戚柒，但是其他方面，她可是差得远呢。比如名声这一点。
“哦，你说延希。你不是要收他为徒嘛。这个，我没有意见。只要孩子同意就好。”说着，戚柒还理直气壮的看了一眼延希。
延希懵懂，却依旧走上前去，“延希拜见师父。”
云昭气竭。
今天，他那样说，其实也只是一瞬间之意，说出之后他便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可是来不及他再后悔，那话就被气丫头给接了过去。
以至于后来就算是他想后悔都来不及了。现在想想，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脑抽了，为了留下来听一个琴竟然想出这么个破主意。
“我看，你就是故意报复我的吧。”
“你这是何出此言？”戚柒不解，困惑的看向云昭。
云昭怎会不了解这丫头的秉性？她的报复心极强，就算是口头便宜，她也向来不喜欢吃亏。
“哼，你别装了。不就是听了你的几声师父嘛。凭借我的阅历与年岁，你做我的徒儿，不亏。”
戚柒眸光一寒，冷笑道：“凭借阅历与年岁？我还以为，你要凭借实力与智慧呢。”
“你...”云昭有些气短，可是他无从反驳。若非因为自己年龄在在丫头之上，她绝对是要骑到自己头上兴风作浪的。
见他说不出话来，戚柒也不客气，看向旁边的延希，“孩子在这里，收徒之事是你自己提出的。你应该不会在孩子面前食言吧。”
云昭的视线落在还在躬身行礼的孩子身上，目光有些复杂。
但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罢了，延希，你起来吧。
面引延争，鸿德宽宥，希世之才，福慧双修。此言为师今日赠与你，望你引以为戒，细心品鉴。”
“是，多谢师父赐言。徒儿谨记。”
延希看了看戚柒，见她一笑，便领会其意，跪了下去，三起三拜，然后敬茶，走了一遍完整的拜师礼。
拜师之事过去，戚柒便让言一来把延希带走，继续练武去了。
云昭看着自己刚刚收到徒弟了背影一眼，轻声一叹，“你倒是难得的对一个孩子这般用心。”
戚柒也不反驳，“他合我的胃口。”
是啊，当初可以让她舍了买母亲遗物的机会去把一个孩子救下，由此就可以看出她对那个孩子的在意。
“行吧。不过我看这个孩子运数奇特，想来他的身世定然也不简单。但若是有你在，倒也不怕护不住他。”虽然他知道戚柒柒本事，但是还是出言警示。
“他的身世暂且不提。我不感兴趣。日后，你把他带到你的地盘好好教习就好。经试论教什么的，我不喜欢。”
“哼，你倒是会甩锅，这么久了，我可从来没有收过弟子。这种事情向来麻烦，你竟全丢给了我。”
戚柒轻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咳，北渝这边的事情忙完，若是有时间我可以回一趟景云书院。”
听到她打算回景云书院，云昭眸光一亮，“你此言当真？”
戚柒却是不屑，冷眼扫了云昭一眼。
“你都给莫言歌推荐信了，他算是半个朋友。最起码要看他在景云书院安顿好。这不就是你刚才打的主意嘛。”
自己所做之事被看破，云昭也不恼。
“哼，我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那个小子一个机会。莫家在京城地位不低，且能够和你结识之人，脾气秉性自是不差。
他入景云书院是迟早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做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你的这个人情，我宁可不要。”
“哈哈，你没有拒绝的机会，不是吗？”
一方面收一个有天赋的学子，另外一方面也顺道摆戚柒一道。这个先例开的不亏。
戚柒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余下的没有什么事，她就开始赶人了。
“好了，你的住处在伶烟楼附近，你可以去见见那位舒兰姑娘，我让玄七带你去。”
“哎，你什么意思啊，不让我住在你的玉清小筑，还要把我赶出去。戚丫头，你太不地道了啊。”
“好了，不要倚老卖老。你应该知道，我的这里不适合你居住。”
玉清小筑虽然地界偏离京城，但是云昭入京，想必皇上那边肯定会有探子盯着云昭的动作。一方面为了保护，另外一方面，为了探知。当然，也可以有监视的成分在。
但无论是什么，她的玉清小筑都被盯上了。皇帝肯定会下令调查自己的身份。
不过，皇帝只能查出一些表面的资料来，其他的，他应该一时查不到。但为了以防万一，避免让自己名满京城，云昭根本不能在她的地方住下来。
知道她话中之意，云昭也不着急。反倒开口问道：“你刚才言道伶烟楼，那不是你的地盘嘛。不过，你说的舒兰姑娘...”
“她手中拿着七色堇标本，所以我将她安到了你的名下，当初向陌席两人介绍是，说她是你的朋友。”
戚柒脸不红，气不喘，将自己所做之事全部直白的讲了出来。
云昭一时无话。
他原本觉得自己刚进京城来就被戚丫头坑的老惨，但现在看来，只有更惨没有最惨，原来她早就开始打着自己的名号“招摇撞骗”了。
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似的，戚柒说道：“不算是招摇撞骗。这个舒兰，她与师叔有些瓜葛。
我本来是想提师叔的但是他的名号太大，若是贸然说起，他们可能会不相信。所以，也算是便宜你了。”
云昭还是无语。
搞了半天，给自己安了一个莫须有的朋友没有和自己商量之外，她竟然还觉得，这个做法委屈了人家姑娘。
这憋屈的到底是谁啊。
许久，戚柒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了气氛的剑拔弩张，她拿着手中的曲谱递了过去，有些生硬的转移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