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因为邦妮的奇迹，瑞德·巴特勒又捡起来孩子的宗教教育，不料却和斯嘉丽的父母起了冲突。他把约瑟夫带到了圣公会的教堂——就是他以前带韦德去那间——然后遭到了身为天主教徒的奥哈拉夫妇的反对，甚至他的母亲也写信来强调这个孩子必须是个天主教徒，并认为瑞德是因为在英国太久了才会向圣公会这种英国佬搞出的异端邪说靠拢，强烈谴责他自己背叛天主教也就算了，万不可把孩子也带歪了！从此他们的小家庭因为宗教问题陷入了旷日持久的争论。瑞德·巴特勒和斯嘉丽的外祖父一样成了全部都是天主教徒的家庭里唯一一个异端——都信了拒绝权威、因信称义的异端学说。

好在斯嘉丽的信仰也没比瑞德虔诚多少，她只有有求于上帝的时候才会稍微“虔诚”一点。因此，比起皮埃尔·罗比拉德老爷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频频遭到的来自其他信天主教的家人尤其是妻子索兰吉的打击，瑞德·巴特勒关起门来的日子过得还算合心，因为斯嘉丽是完全不在意这些的。为了逃避长辈们关于宗教问题的说教，他们搬到新奥尔良住了一段时间。事实上他们结婚后都没有真正定居在某一个地方——斯嘉丽要经常回塔拉，而瑞德需要在外面到处跑。这一点在1870年布洛克因为铁路贪污被提前弹劾，共和党人在佐治亚州的统治进入倒计时后有所缓解。他们相对固定地按照月份分别住在不同的地方。

春耕和秋收的时候正是塔拉最忙的时候，而夏天佐治亚州实在太过炎热，这时候他们就会住在海滨的查尔斯顿陪伴孤独的埃莉诺。

1871年早春的一个晚上，斯嘉丽突然对瑞德说“今天是艾希礼的生日”，瑞德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你别告诉我现在又发现你爱的其实还是他？”

斯嘉丽都快被这个贼能吃醋的男人气死了，她的意思是孩子呀！那个她很想生下来但是失去了的孩子，就是艾希礼生日那天晚上怀上的。她看见瑞德侧过身闭上眼更是要气死了！还睡什么觉啊！你老婆想和你生孩子你还睡什么觉啊！

斯嘉丽不禁怀疑多年未见他要么是眼睛瞎了，要么是审美被贝尔那种下流女人带偏了。

回想起最后见到贝尔时她那粗壮得堪比梅里韦瑟太太的腰身，斯嘉丽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可不愿意牺牲自己的身材和美貌迎合男人变得奇怪的审美。然后又开始得意起自己饱满的胸型、纤细的腰身和圆润可爱的小脚，多漂亮呀！她自己瞧着很满意呢！某人不识货就算了！她还不稀罕呢！

正当斯嘉丽也准备睡觉的时候，她的枕边人大概是复明了，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热烈地亲吻着她。她的双手揽上了丈夫的脖子，他们热切地亲吻着，迟钝的斯嘉丽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一瞬间瑞德从恍惚痛苦到窃喜庆幸的微妙变化，她满心只想着这回她可以看看那个孩子会是什么样了。

她还没等来孩子反倒是先等来了艾希礼和梅兰妮——他们去了北方好几年，突然又回了亚特兰大，因为小博要读书，梅兰妮不愿意把他送去北方的公立小学和黑鬼接触，又实在请不起家庭教师。亚特兰大居民对艾希礼和梅兰妮是十分欢迎的，尤其是英蒂亚·威尔克斯，她这几年都快要被斯嘉丽气死了！现在她哥哥回来，她似乎又有了可以攻击斯嘉丽的武器，她仍旧相信斯嘉丽对她的哥哥艾希礼是有觊觎之心的。她要好好让斯嘉丽也尝尝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暗中观察了很久，试图找到能让斯嘉丽身败名裂的证据，同时再次试图散播流言的种子，结果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那位罗马式的妇人梅里韦瑟太太，亚特兰大社交圈的实际领袖直接把她的小九九摁死了。虽然亚特兰大妇女委员会的太太小姐们都不是很喜欢虚荣的斯嘉丽，却也没有理由恨她，尤其她是巴特勒船长的太太、奥哈拉夫妇的长女、肯尼迪先生的妻姐以及两个可爱孩子的母亲。塔拉忙碌的春耕过去后，斯嘉丽没有和往年一样去查尔斯顿，她被爱伦强制留下养胎，因为一个南方上等女人一旦怀孕就不好再出门和见客的，但是斯嘉丽的生活也不算无聊，孩子们被瑞德带去了查尔斯顿，她正好可以捡起先前搁置的那个拓展纺织厂业务的计划。

威尔认真地听着斯嘉丽的计划并适时地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凯瑟琳抱着他们年初刚出生的女儿在陪爱伦说话，一起生活了这么几年，本廷夫妇早就成了奥哈拉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们互相都离不开彼此了。爱伦和杰拉尔德只当自己多了一个养子一个养女，在三个女儿陆续出嫁后，一直留在乡下的本廷夫妇反倒是主要照顾他们的人。本来他们还有卡丽恩和小约翰承欢膝下，但是随着亚特兰大木材厂的生意扩张，托尼能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最后干脆在亚特兰大买了房子定居了下来。苏艾伦是最少回娘家的，而斯嘉丽每年也只能在乡下待半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