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教育的起源

教育的起源一直是教育学和教育史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科学把握教育的起源有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教育的本质及其与其他社会活动的区别和联系，进一步把握教育发展的规律，指导教育实践。所以教育起源问题一直是教育学和教育史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就已有研究而言，比较典型的观点有生物起源论、心理起源论和劳动起源论三种。其中，劳动起源论是马克思主义教育理论对教育起源的正确解释。⁽¹⁾

一、生物起源论

教育的生物起源论者认为教育是一种生物现象，教育起源于动物界中各类动物的生存本能活动，教育活动是按生物学规律进行的本能传授活动。代表人物主要有法国哲学家利托尔诺（C．Letourneau，1831—1902）和英国教育家沛西·能（T．Percy Nunn，1870—1944）等。

利托尔诺认为教育在人类出现前就已经产生，他根据对动物生活的观察得出结论，认为动物界中也存在教育，如大猫教小猫捕鼠、大鸭教小鸭游水等⁽²⁾。利托尔诺在其《动物界的教育》一书中阐述了他的教育生源论观点，认为人类的教育与动物的教育相似，都是基于生物本能：

动物尤其是稍微高等的动物，完全同人一样，生来就有一种由遗传而得到的潜在的教育，其效果见诸个体的发展过程。⁽³⁾

从观察得到的、互相有联系的许多事实已无可争辩地向我证实：兽类教育和人类教育在根本上有同样的基础；由人强加的人为的教育，可以动摇甚至改变动物的被称为本能的倾向，并反复教它们具有一些新的倾向；为取得这一结果，通常只要让年幼动物反复地练习并恰当地利用奖励也就够了。⁽⁴⁾

沛西·能认为教育是一种生物现象，是与种族需要、种族生活相适应的、与生俱来的本能：

教育从它的起源来说，是一个生物学的过程，不仅一切人类社会有教育，不管这个社会如何原始，甚至在高等动物中也有低级形式的教育。我之所以把教育称为生物学的过程，意思就是说，教育是与中学需要相适应的、种族生活天生的，而不是获得的表现形式；教育既无待周密的考虑使它产生，也无须科学予以指导，它是扎根于本能的不可避免的行为。……生物的冲动是教育的主要动力。⁽⁵⁾

教育一种生物的实验。⁽⁶⁾

总之，生物起源论者把教育起源看成生物现象和生物本能，强调教育的生物性，否定了教育的社会性，忽略了教育是人类社会特有的有意识、有目的的社会活动。因此，教育的生物起源论是不科学的。

二、心理起源论

教育的心理起源论者认为教育的起源不是生物现象，而是心理现象，教育起源于儿童对成人无意识的模仿。主要代表人物是美国的教育家孟禄（P．Monroe，1869—1947）。他批评了利托尔诺的教育生物起源观点，阐述了个人的教育心理起源观点。

除了在偶然的情况下和在最高的阶段，原始人从来没有达到有意识的教育过程。即使就给予的训练而言，至多仅仅指明要做的事情和做事情的过程，而没有试图做解释或阐明，绝大部分纯粹是无意识的模仿。儿童仅仅是通过观察和使用“尝试—成功”的方法学习如何用弓箭射击，如何加工被杀死的动物，如何烹饪，如何编织，如何制作陶器。⁽⁷⁾

（原始社会的教育）使用的方法从头至尾都是简单的、无意识的模仿⁽⁸⁾原始社会以最简单的形式展示它的教育，然而教育的过程在这早期阶段，也具有教育在高度发展阶段所展现出来的所有基本特征。⁽⁹⁾

孟禄把教育的起源归结于儿童对成人的无意模仿，这一论点忽视了人是有意识的存在物这一本质特性，忽视了教育活动中成人对儿童的指导作用，否认了人的社会性，也把人类社会有意识地提升人格的活动等同于动物无意识的模仿。因而，这种观点也是不科学的。

三、劳动起源论

教育的劳动起源论是在批判生物起源论、心理起源论的基础上，以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为指导形成的。其主要内容为：生产劳动是人类最基本的实践活动；教育是人类特有的一种社会活动；人类教育起源于生产劳动过程中的经验传递；口耳相传和简单模仿是最原始、最基本的教育形式；教育产生于劳动以人类语言的发展为条件；教育从产生之日起，其职能就是传递劳动过程中形成与积淀起来的社会生产和生活经验；生产力劳动的变革是推动人类教育变革最深厚的动力；教育范畴是历史性与阶级性的统一。

教育的劳动起源论这一观点是由苏联教育家提出来的，为我国学者普遍接受。苏联教育史学家米定斯基说：“只有从恩格斯的‘劳动创造人类本身’这个著名原则出发，才能了解教育的起源，教育也是在劳动过程中产生出来的。”⁽¹⁰⁾

劳动起源论是马克思主义教育理论对教育起源的正确解释。⁽¹¹⁾其正确性与合理性源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以下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相关论。

劳动是从制造工具开始的。⁽¹²⁾

任何一个民族，如果停止劳动，不用说一年，就是几个星期，也要灭亡……⁽¹³⁾

劳动是整个人类生活的第一个基本条件，而且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不得不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¹⁴⁾

在劳动中，为了有效地传递信息、交流和协作的需要、人类逐渐形成了语言，也是在劳动中，在选择石器之类的劳动工具中，人类逐渐产生了思维。语言和思维是人之为人的重要特征，也是教育产生的重要的条件，所以说“劳动创造了人本身”，劳动也创造了教育这一人类特有的社会活动。总之，教育是在人类的生产劳动中产生的，推动人类教育起源的直接动因是在劳动过程中人们传递生产经验和生活经验的实际社会需要。⁽¹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