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众人都起了个大早，由李衿开着车带大家去死者生前工作的光明中学。李衿一早就联系好了学校的校长。他们一行人在一众学生的注视下，由校长领着进了学校。
一个校职工跟谁有什么关系，关系怎么样校长自然不会知道，李衿就让校长把学校里的职工都聚到一起，先挑了几个经常和死者一起做事的人询问。
和死者关系最好的一个中年人操着一口陕西口音的普通话说：“老木啊？他都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我正寻思着他是不是辞职了呢！”
李衿：“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中年人：“最后一次啊？就是上个礼拜五啊！我们还一起送饭来着。警官，老木是不是出啥事儿啦？也不应该啊！他那么老实一个人！”
李衿避开了他的问题，接着问：“他是不是跟学生的关系特别好？”
中年人：“是啊！他每次送饭啊，就一群孩子围着他喊叔叔，把我这老光棍给羡慕的呀！”
李衿：“那他在学校里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成年人吗？”
中年人：“这个......他好像跟谁关系都挺好的呀……我想想啊。”
中年人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突然说：“哦！我想起来了！他跟......初三有一个老师关系特好！他每天中午都跟着那个老师一起回家吃饭的！”
一旁的莫顾听了不禁插嘴问道：“他不跟你们一起在学校里吃？”
中年人莫名其妙：“不啊。他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吃的。我跟你讲啊，那个老师还是个女的，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老了点。有一次我问他是不是跟那老师好上了，他就是不肯告诉我，给我气的呀！你说我跟他什么关系啊，他居然不告诉我........”莫顾，李衿和周时三人没听中年人接下来发的牢骚，互相交换一下眼神，下一刻，莫顾就打断了他：“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一愣：“啊啊？哪个？”
“就是你刚才说木成跟着她回家的那个。她叫什么名字？”莫顾重复了一遍。
“警官，这、这我哪知道呀？我跟那些老师又不熟。嗯......好像是姓杜，对，是姓杜，上次老木跟她讲话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老木喊她‘杜老师’来着。警官啊……我这，偷听别人讲话不犯法吧……”
李衿没再听他那些没用的屁话，领着莫顾和周时就走到校长跟前，严肃地问道：“你们这边初三有没有一个女老师，姓杜的？长得还挺好看的？”
校长一愣，随即想起来道：“李警官说的是小杜吧？她是我们学校最好的数学老师，她有什么问题吗？”
“带我去见她。”
三人见到这位杜姓老师时，杜玲正在办公桌边批试卷，不过她有点心不在焉。木成这三天都没给她发信息，也没有打过电话，是出了什么事吗？她一直心心念念着心里的男人，甚至都没有注意校长领着三个穿警服的人走到她的办公桌前。
校长见杜玲没有抬头的意思，有些尴尬，便伸手敲了敲桌面：“小杜。”
被喊到名字的杜玲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抬头见看见校长和警察，被吓得不轻。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扶着桌子站起来，扯出一个笑：“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几位警官同志有事情找你。”校长让开一步，让杜玲看身后的三位警察。
杜玲心中一惊，赶紧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但还没等她回忆完，莫顾就开口了：“杜女士，先跟我们出来吧。”
杜玲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她稍稍整整衣服，跟着莫顾等人走了出去。她表面上很淡定，心里却有些慌。警察找她能有什么事？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带到了一间会客室。
“杜女士，您认识一个叫木成的人吗？”
杜玲刚坐下就被莫顾这一句问懵了。她本来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事，结果警察找她是为了木成？
她定了定神道：“认识。”
对面三个人一阵沉默。
“他死了。”寂静过后，莫顾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杜玲一愣，下一秒心里犹如五雷轰顶，震惊无比。
她咬了咬嘴唇，努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说点什么，可嘴角刚掀开就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她抬手一摸，摸了满手的泪。
李衿等人被她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安抚她：“杜女士，您先冷静一下，我们今天来找您就是为了这件事，你不冷静下来，我们没办法接着问您问题。”
杜玲努力让自己冷静，但这个消息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她实在无法接受。
“警官，他.....他是怎么.....怎么死的？”她颤抖着声音问。
莫顾看了李衿一眼，得到默许说：“烧死的。”
杜玲一捂嘴，遮住了自己马上就要冲出口的尖叫和哭喊。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那么爱那个男人，简直无法想象他会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烧焦的尸体。
莫顾他们等了许久，等到杜玲逐渐平静下来才开始问问题。
“杜女士，你跟木成先生是什么关系？”为了不再刺激她，莫顾没有用“死者”两个字。
“他是....我的男朋友。”杜玲颤抖着声音回答。
莫顾看了李衿一眼，李衿示意他不要将何梦梅与木成的关系告诉她。如果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友出轨，这个女人怕是会当场崩溃掉吧？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大概，半年前吧。”
这男的行啊！居然同时交往两个女人还让两边都毫无察觉！三人心里愕然。
“你们现在的关系还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是。”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上周五。”
“今天是周一，也就是说你三天前见过他对吗？”
“对。从那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我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回，打电话他也不接，我一直以为他是家里有什么事没时间理我，可......可他居然......”杜玲说不下去了，鼻子一酸似乎又要哭。
李衿看她情绪很不稳定，对她说：“杜女士，这样吧，你现在有空吗？”
杜玲点点头，她上午没有课了。
“那你现在跟我们去一趟市局做个笔录吧？可以吗？”这是给杜玲一个冷静的时间。
“好。你们稍微等我一下，我去跟我女儿说一声。”
“你女儿？”
杜玲一愣，略带歉意的说：“抱歉，忘了告诉你们了，我......结过婚，有个女儿，就在这边念初三，前两年我丈夫去世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抱歉，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