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茶文化与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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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代医药学家对茶叶性味归经的总结

(一)四气五味
清代医药学家都普遍认同前人的经验,认为茶叶味甘苦、性微寒、无毒。黄宫绣《本草求真》载茶“味甘气寒”,《本经逢原》载茶“味苦而寒,无毒”,刘汉基《药性通考》载茶“味苦、微寒”,吴仪洛的《本草从新》、汪昂的《本草备要》、杨时泰的《本草述钩元》、凌奂的《本草害利》、蒋介繁的《本草择要纲目》、沈李龙的《食物本草会纂》及陈继儒的《致富奇书广集》都载茶“苦甘微寒”,汪绂的《医林纂要·药性》认为茶“苦,辛,微寒。得清高之气”。中医理论认为药物味甘“能补、能和、能缓”,味苦“能泄、能燥、能坚”。长久以来,茶叶都是补泻兼施的药品,以其提神、耐老、坚齿,又能清热、解毒,体现其味甘苦的两种特性。此外,本草医家都同意茶性寒,虽有程度上的差异,如凉性、微寒性、寒性,但总不离寒性特质。茶性寒又多能在其清热、消暑、解毒的功效中体现出来。
清代由于制茶的工艺发展完备,茶叶的生产蓬勃,茶品众多,茶的性味亦有所不同。赵学敏的《本草纲目拾遗》以不同品种的茶分条记载:雨前茶“性寒而不烈,以其味甘益土”;普洱茶“性温味香……味苦性刻……苦涩”;安化茶“味苦中带甘”,“性温,味苦,微甘”;武夷茶“色黑而味酸”,“性温不伤胃”;罗茶“味甘,气香,性平”;水沙连茶“性极寒”。清代周亮工的《闽小记》中记载:“白毫,色香俱绝,而尤以鸿雪洞为最,产者性寒凉”。
除了炮制工艺上的不同会对茶的性味产生影响,而茶品种的不同,生长环境各异,茶的性味及功能亦迥然不同。顾渚紫笋与一般茶品不同,不爱雨前收采,最佳为“夏前六、七日如雀舌者”,而喜阳光,“洞山南向,独受阳气,专称仙品”,故顾渚紫笋性不寒,适合“涤痰清肺,除烦消臌胀”。至于我国台湾省的水沙连茶生于“深山中,众木蔽亏,雾露蒙密,晨曦晚照”,由于生长的环境较湿,阳光相对为少,故性“性极寒”,“疗热症最效,能发痘”。
茶叶的制成品何时才能入药,亦有要求。雨前茶“三年外陈者入药”,六安茶“陈久者良”,清代本草医家累积了茶疗的经验,茶叶陈者以减其火气或寒气,使其性多和而不峻。孙同元《永嘉闻见录》:“谓新茶多火气,竞饮来年之茶。”郑与侨的《客途纪异》有载:“北人贵新茶,闽人不饮新茶,恐火气引疾也。新茶出贸时,卖旧茶必标曰陈茶,以陈价三倍于新耳。”可见无论茶以药用或饮用,存放的时间都有一定的要求。清代医家不但注意到茶叶的品种、生长环境、炮制及存放对性味的影响,亦懂得按其性味的变化而用以治疗不同的疾病。
(二)升降浮沉及归经
有关茶的升降浮沉,在清代以前的本草著作《本草纲目》认为“茶苦而寒,阴中之阴,沉也,降也,最能降火”。清代的本草著作及医书中,关于茶的升降浮沉方面的论述并不多,但从对其功能的描述,足见本草学家及医家都以茶为降。蒋介繁的《本草择要纲目》所载:“阴中之阳,可升可降”,与汪机所言相同。王子接的《绛雪园古方选注》载:“以腊茶芳香苦降为之向导”;《得配本草》载其“降火消痰”;《本经逢原》载:茶“最能降火消痰,开郁利气,下行之功最速……凡茶皆能降火,清头目……茶之味苦气肃,善于降火”;《本草求真》认为茶“治能降火以清头目”;吴仪洛的《成方切用》以茶调服地芝丸,以“茶者,欲火热之降”。从茶的降火功能来看,清代医家大都认为茶以降为主。
在归经方面,元代王好古的《汤液本草》认为茶入手、足厥阴经,明代李中梓《雷公炮制药性解》称茶可入心、肝、脾、肺、肾五经。清代各医家对茶归经的见解较为不同:黄宫绣的《本草求真》载茶入胃、肾经;凌奂的《本草害利》认为茶入心、肺、脾三经;杨时泰的《本草述钩元》,严洁、施雯、洪炜的《得配本草》及蒋介繁的《本草择要纲目》都认为茶“入手足厥阴经”;而王子接的《绛雪园古方选注》认为茶入“手少阴、太阴经”。各医家对茶叶归经的说法差异大,盖由于茶叶在历代广泛地应用于内、外、妇、儿、伤科等,且茶叶入药的品种亦多,医家各有不同的临床经验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