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两万亿美元的错误——传统校园为何让我们的孩子如此失望
美国政府净拨款两万多亿美元专门用于学校设施建设,这是全国最大的单项教育投资。由于校龄和缺少充分的维修,如今这项投资中很大一部分资金存在风险。全国大多数地区的学校平均年龄在30~50年之间。就美国而言,不断增长的日常维修费用,总计达数亿美元,而花费最多的地方是每年投入120亿美元用于学校现代化,增添或修建新学校。全国各社区为了让学校运转起来都争先寻求资金援助。其中筹集到的资金有一部分可以用来重新设计教室和学校,使之融入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理念。
若以达到以学生为中心的学习这一目标评估传统教学楼,评估的结果是传统教学楼与这一目标相去甚远。这不足为奇,因为传统教学楼的设计并没有促进教与学的现代化。事实上,传统教学楼阻碍了真正的21世纪教育的开展。本书将展示设计良好的教学楼是如何促进教学法改变的,并为教育工作者提供实用、性价比高的策略来转变教学楼的功能,进而转变教育本身。
教育工作者的意图与他们所处的学习环境的条件,这两者之间的断裂对学校和学区而言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因为现有的基础设施几乎总代表学校的最大投资。不仅如此,学区也得在财政上做出巨大的承诺来维持与学习目标有所冲突的学校。讽刺的是,一个学区在一所老学校投入的资金越多,无形中越是把这些投资转变成传统教育模型。本书帮助学校和学区领导将基础设施投资与学生在21世纪成功的基本学习目标有机结合起来,消除基础设施的花销与学习上的费用两者之间错误的二元对立。
那么,关于美国教育,我们的教学楼告诉了我们什么?
大多数教学楼被设计为“教室与铃声”这样的结构。学生待在教室里直至铃声响起,然后移步到另一个教室。这样的模型普遍存在了一百多年,但在工业革命高峰期,随着泰勒主义的诞生而盛行。泰勒主义是以工业工程师弗雷德里克·泰勒命名,意即通过大规模的流水线生产来提升效率。泰勒主义把娴熟的技艺切割成零散的活计,目的在于把流水线上每个员工的技术水平要求和学习时间减少到最低。每个工人的任务都是固定的,完成的结果也是固定的,工人重复固定的任务,然后让产品进入下一个固定的程序;之后基于“按件计酬”的体系发放工人的工资。直观地说,学校的体系大多数通过学生所在的教学楼体现,这些教学楼的设计跟工厂类似,在没有学生参与的情况下预先设定固定的任务与结果。这样的教育模型,若是培养学生到制造业经济中工作很奏效。与工厂等同的学校,教学楼的设计主要用于教师为中心的教育模型,在这样的教学楼里,老师讲课、一群学生被动听课而开展课程。
把教学楼想象成硬件,而教育作为软件在这样的硬件中运转。跟任何一种硬件一样,能够运转什么样的软件,在这一方面每座教学楼都有所局限。我们必须问自己:是否围绕现有硬件(即教学楼)体现的局限性来设计新的软件(即教育的未来)?还是设计一个对学生最佳的21世纪教育模型,然后弄清楚应该如何设计或翻新教学楼来接纳这个模型?
从表面上看,大多数人会争论,我们如何教育孩子不应该受教学楼支配——“授课不应该通过建筑驱动”。确实,大多数督导现有学校翻新和新学校建设的教育工作者可能认为他们正在为21世纪设计学校。而本书充分展示了现实中这种执念大错特错。事实上,在过去的十年,修建或翻新的学校、正在筹划中的学校,几乎都是“教室与铃声”这样的模型——这样的设计使得学校开放当天在教育功能上就显得过时。我们现今修建或翻新的每所学校都延展了一个落后至少三十多年的教育模型。对美国而言,学校没有与时俱进是个很大的问题。
我们坐守几万亿美元的过时硬件,然后每天还有意地增添这样的硬件,倘若情况如此显而易见,那么为何不开始更新我们的硬件,从而让它运行我们想要的软件呢?这是一个经典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我们被困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中,即过时的教学楼维持着过时的教育模型,过时的教育模型反过来又大量产生额外的过时教学楼。
如果单纯基于教学楼评判美国教育的质量,不难想象大卫·沃里克设定的最糟糕情境:“最糟糕的情境是从现在开始到十年之后,我们仍在培养完全是为20世纪50年代准备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