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褪尽是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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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鱼

通常情况下,直接下到水坑中捞鱼,是大人们的事,我们小孩子是无法涉足的。

大人们捞鱼,一般是先选一个方形容器,在两边各拴两根绳子,做成舀子。然后两个人在水坑边相对而立,双手各拉一根绳子,把水坑里的水用舀子撇起,倒到另一个水坑中去。待水快被撇干时,鱼儿就在坑底活蹦乱跳起来。这时人们就挽起裤腿,赤脚下到水里去捉鱼了。捉到鱼儿后,他们就得意扬扬地往岸上一扔,高声喊道“接着!”话刚落点,那鱼儿就跌落在草地上,蹦跳不已。这时会有人飞快地跑过去,把它捡起来放入木桶中——这种捉鱼方法,即所谓“竭泽而渔”吧。

每在这个时候,我们小孩子只有干瞪眼看的份,根本享受不到捞鱼的那种惊喜和乐趣。

我们无法按照这种方法捞鱼,只好到浅水坑去捞“巴牛旋”(田螺的一种,形似蜗牛,但比蜗牛大得多),借之过一下捞“鱼”的瘾。

我们蹲在水坑边,朝水坑中仔细察看,当发现巴牛旋时,就伸手把它捞出来放入脸盆中。偶尔也挽起裤腿,直接下到浅水坑里去捞。待捞满一脸盆后,就兴高采烈地端回家。在家里,大人把滚烫的开水往盆中一浇,巴牛旋便全被烫死了;再用针扎住它圆圆的硬盖,轻轻往外一挑,把肉及内脏从硬壳中挑出;最后摘除掉内脏,剩下的就是纯肉了。洗净后的巴牛旋肉极其鲜嫩,或炒或炖,味道均鲜美至极。

干旱季节,大小水坑里的水就会越来越少,这就到了我们大显身手、大过捉鱼瘾的时候了。我们提着小木桶和铜脸盆,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到处寻找浅水坑。当发现有的水坑水浅到仅能淹过脚脖子的时候,便挽起裤腿跳到水里;然后弯下腰,手脚齐动,哗啦啦地把水和底泥一起搅动,尽可能地把水搅浑。这时鱼儿在浑水里呛得没法,就纷纷露出头来呼吸,一下子便暴露了目标,只有被捉的份了——也许,这才是真正意义的“浑水摸鱼”呢!

虽然我们这样捉到的鱼儿不是很大,但种类却是相当齐全的。梆梆鱼(鲤鱼)、面条鱼(鲢鱼)、大嘴娃(鲶鱼)、刺拐子(两腮旁长有长刺的一种鱼,形态类似泥鳅)、黄鳝(鳝鱼)、泥鳅等,应有尽有。偶尔还会捉到王八(甲鱼),足以和大人捞鱼的结果相媲美。望着水桶里那些活蹦乱跳、上下翻滚着的各种鱼儿,我们欣喜雀跃的那种感觉,甭提有多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