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越
冷飕飕的空气吹过小霜的身体，让她打了个寒战。
艰难地睁开眼，周围的一切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这是……哪里？”
小霜抬起晕晕乎乎的脑袋，周围的一切都如梦似幻。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天空呈淡淡的橘红色，柔和的阳光让小霜的脑子也清醒了些。
视线下移，小霜看到的是一片树林。褐色的树干，一簇簇深绿色的松针。
树林……这是什么树来着？……等等！
小霜猛地站起身。
这，不是梦！
我，我穿越了？
心中的激动与兴奋刚刚升起，便被小霜强行按了回去。
不对！不对！
小霜低下头，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色的猫掌。她用力地扭转脊椎，转过脑袋，扫视着自己现在的身体。
嗯，看来我现在是穿越变成了一只猫……
准确地说，是一只黄底，橙色斑纹的虎斑猫。
这……相比于穿越，我还是更希望重生……就是穿越，也好歹让我穿越成人吧……
正思考时，滚滚烟尘袭来，小霜一惊，抬起头左顾右盼了一番。
不远处一团混乱。
小霜双眼微眯，勉强看清是几只猫正在搏杀。
并没有小霜想象中吵吵嚷嚷的喊杀声，能听到的仅仅是爪牙相撞，以及皮毛撕裂所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突然，一只健壮的白猫目光一转，发现了不远处的小霜。他喊了一声什么，刹那间，几只猫的视线都转向小霜。
不好！
小霜全身寒毛乍起，正欲逃跑，却悲哀地发现四条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抬都抬不起来，更别说走动了。
不知是不是极度紧张引起的幻觉，恍惚间，小霜似乎感觉眼前闪过一抹银色的光。
就在所有猫的注意力都被小霜吸引时，一只灰猫突然极为兴奋地尖啸一声，迅速地向旁边的一只玳瑁猫身上扑去。
玳瑁猫躲闪不及，被灰猫扑个正着。小霜清晰地看见，灰猫探出的爪尖闪着寒光。
小霜闭紧双眼，再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沉默。
将视线转移到灰猫那里，小霜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电了一下。她发誓，现在看到的东西一定会成为她的童年阴影之一。
玳瑁猫腹部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不断流出。她瘫倒在地，不时抽搐几下。很明显，她生还的希望已经极其渺茫，就算能够活下来，也会留下终身残疾。
她双眼呆滞，喉咙里挤出一声极为痛苦的呻吟，然后整个身子瘫软下来，没了动静。
她伤口流出血液的速度逐渐变缓，鲜红的血开始渗进她身下的土地。天空慢慢变暗。在仅剩的那点阳光的照射下，那摊血液散发出耀眼的光。
那只灰猫惊慌地睁大了双眼，沾染鲜血的那只脚掌剧烈颤抖几下。几息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颤颤巍巍地后退几步，僵在原地。他的嘴动了动，欲言又止。
白猫眼神一凝。“碎！星！”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尽管小霜很惊讶于白猫能够说中文，以及自己居然能够听懂白猫说的话——白猫猛地转过身，盯着离他几米远的一只褐色班点猫，“你们的学徒难道不知道武士守则吗？”
“白牙，”被称为碎星的斑点猫平静地回答道，“要是说这个，倒是你们先违反的武士守则。你们入侵了我们的领地。”
白牙一时语塞。他重新看向小霜，那目光正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在极短的时间内组织好语言，他冷哼一声：“呵，那我们的幼崽在你们的营地里怎么解释？你可别说是我们的族猫凭空把她给放这儿的！”
碎星不为所动，她轻巧地弹了弹尾尖，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把你们的幼崽偷到这里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影族可不会大费周章地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而且我们也不会偷别族的幼崽。”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神情变得严肃。“我以星族的名义起誓。”
白牙不依不饶：“那她是怎么到你们的营地来的？”
这？小霜皱了皱眉头。这有些为杠而杠了吧？
碎星有些不耐烦了：“那照你这么说，你们也不是违反了武士守则？”
“何出此言？”
碎星站起来，抬高了声音：“武士守则有规定，你们要严守边界。但你们却让一只幼崽被别的猫偷走，自己还浑然不知！”
“我……”白牙试图辩解，但无话可说。
“咳。”一只浅棕色的虎斑猫忍不住打断道。“碎星，我要提醒你一句，白牙已经是白星了。”
“哦？是吗？”碎星有些惊讶地看白星一眼，语气变得友善了点，“那祝贺你啊。”
白星点点头：“谢谢。”大概是因为知道不敌碎星，白星的语气也变得礼貌了些。
“那我们在森林大会上再详谈这件事吧，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赶紧把幼崽带回去吧。”碎星说着，退后了两步，转过头道，“影族，撤退。”
小霜皱了皱眉，感到有些难以理解。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意有所指。毕竟穿越到了一个诡异的世界，事事都要谨慎才行。
虽然以我现在这状态，谨慎了也没什么用。小霜苦笑了一声，心想。
目送碎星以及她带领的那队猫走远，白星的目光有投到的小霜身上，他向那只浅棕色虎斑猫微微颔首：“暴牙，你去看看小霜有没有事。”
小霜，对，我叫小霜。小霜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回，发现自身唯一能确定的信息就只有这一点了。换句话说，这身体的原主留下的记忆只此一条。
“是。”一声恭敬的应答声打断了小霜的思绪。暴牙步履稳健地向小霜走来，小霜微眯起眼睛，放松身体。
看样子，这些猫和我是一个……族群的？那他们应该是不会害我的。小霜有些不安地想。
暴牙走到小霜面前，离她只剩下一根胡须的距离。不出所料，小霜从他身上飘出的气味基本判定对方是只公猫。
暴牙俯下身，耸动鼻翼嗅嗅小霜，然后仔仔细细地审视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