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十一?胭脂红-胭脂

但把白骨扯作杵，几家胭脂几处红。

......

安先生有一个箱子，不是现下时兴的款式，更像是古代书生赶考的书箱，装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卷轴，不过安先生并不让我碰，我也不知道里面究竟画着什么东西，有时候安先生也会静静地拿着其中的一两张，默默看上许久。

不过他似乎并不是防我，而是防那些卷轴，就好像那些看起来很薄的卷轴是什么能够致命的东西，会因此伤害我。

但是若是我问起关于那些卷轴的事情，安先生就会说，每一张卷轴都是一个故事。

这听起来倒是奇了，难不成每一张卷轴都是一张画？

“音昭，你还是这么有好奇心。”

安先生长长叹了口气，他看着我，又好像不是在看我，而是在透过我看别人，但是他眼里对我的那些疼惜又做不得假，就仿佛我是他的什么小辈一样。

其实谈及他的卷轴，有时候我会想起故事里那个诱惑公主的狸兽，就是被“国师”拿了一张卷轴收了，这让我不由得怀疑安先生其实就是那个国师，因为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那个真真假假的故事，我总觉得公主不会无缘无故幻想出一个国师来，大概是她彻底疯了前，是真的见到国师把狸兽给收了的。

我确实相信世间会有些鬼鬼怪怪的事情，其实我自己很小的时候也遇到过。

后来这件疑惑就被我在心里压了很久，几乎都忘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才算是证实了我的想法，说是有一家大户人家遇到了妖怪，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安先生，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恭恭敬敬将安先生请了过去。

安先生把我也带了过去。

我亲眼看见他取出书柜里的卷轴，直接将那妖怪吸了进去。

后来安先生同我聊天，他才承认，这些卷轴其实都是众生卷的一部分，关了不少妖怪，不能给我看，怕一不小心跑了出来，伤了我就不好了。

不知为何，突然得知安先生已经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我竟是没有任何的惊讶，就好像安先生能做到这样是很正常的。

“音昭，你要不要听故事？”

有一日，或许是突然起了兴趣，安先生找来我这样问道。

其实难得听到安先生会问我要不要听故事，他向来都是带着我奔走，偶尔有了兴趣，就讲起故事，不管我要不要听——我多数时候是有兴趣的。

这样一来，我当然应了。

“传言郸涯城里曾经开了一家胭脂铺子，盛名远扬，甚至京城的人都远道而来，就为了胭脂铺子里几样新出的胭脂，这胭脂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什，只是品相确实好。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在这胭脂铺子里找到自己适用的，还对身体没有什么坏处——不过只是这个就足够那些贵妇小姐们心动了。

只是买胭脂归买胭脂，不管是多么跋扈的公子小姐甚至是京城的官家都不敢对这个胭脂铺子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是因为一个传说。

据说这个胭脂铺子已经在郸涯城里开了很久了，在十几年前，曾经有一个不信邪的王公贵族的纨绔子，想要把这个赚钱的铺子占为己有，结果他带来的打手甚至都进不去铺子，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了去路，而这个纨绔子进了胭脂铺子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只剩下有人说，第二天的胭脂似乎更红了，而涂上胭脂的人们，也更加漂亮了。

没有人敢于去尝试这个传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胭脂铺的老板不是个女子，是个长相极其妖艳的男子，甚至乍一看，比女子还要妖艳上些许，他总是拿着把折扇，把脸遮去了一半，然后说话柔柔弱弱的，险些让人怀疑是不是女生扮的——毕竟那时候的人就认为，只有女生才会这样子旖旎。

这样一来，大家就更觉着这老板有些古怪，对胭脂铺子更加敬畏了。

不过总会有人敢于尝试别人不敢尝试的。

或者说被逼到了绝境了，就觉得什么都是救命稻草。

有人从京城而来，求到了老板那里。”

......

“谢谢许掌柜。”

“不客气，有空常来，胭脂铺永远向你们敞开。”又送走了几个客人，许娇娇长舒了一口气，他眯起眼睛，扇了扇手上的折扇，又摇曳着脚步走回了柜台后面，还拿出一盒胭脂往脸上补了补，随即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有几个在店里自己购物的人眼神撇到了一脸享受的许娇娇，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嘲讽。

许娇娇当然知道，不过只要不要蹦跶到他的面前来，他并不在意，出了这个胭脂铺子的门，全国上下来过他胭脂铺子的有几个没有在私底下说过他的长相和行为的。

他正准备收拾收拾手上的东西，胭脂铺子的门就被突然撞了开来。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我从别人那里知道了！”

一个蒙着脸的女子冲到许娇娇的身前，拽住他的衣服一下子跪了下来，

“求求你，救救我！”

“哦？”

许娇娇没有问什么，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深邃的笑来，“啪”地一下打开手里的折扇，

“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