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学术(第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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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修建学宫、设立义学

学宫、义学、书院等,皆学校设置之属。古时,国有国学,乡有乡学,名称虽不同,而明伦则是一致的,皆以尊师崇道为宗,以使邹鲁之风被于宇内。遂溪县学之置肇始宋世,其后历代屡经毁建,至清康熙朝而蔚然成观,知县宋国用居功至伟。

(一)学宫之修建

历来学校之建,以学宫为根本,学宫乃学校之灵魂。喻炳荣道光《遂溪县志》卷三《学校》云:“自古辟雍、泮宫、党庠、术序、学校之设,由来重矣。而学者入学,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孔子为斯道之宗,历朝久隆祀典。梁天监四年,诏立庙于京师。唐贞观四年,诏州县皆立庙。学者称孔子庙为文庙,亦曰学宫。学宫者,学校根本之地也。”喻炳荣、朱德平修,蔡平点校:《遂溪县志》(清道光二十八年续修),北京:方志出版社,2017年,第67页。

遂溪之县学始建于宋代,位于县之西郭。南宋孝宗乾道四年(1168),迁于县旁。理宗宝庆元年(1225),又迁于县西登俊坊。元仁宗皇庆元年(1312),县教谕周孔孙重修。明洪武三年(1370),知县王渊、县丞诸道宏仍其旧,创新了之前的戟门、棂星门,恢复明伦堂,并于明伦堂两侧设“日新”“时习”左右两斋。洪武十七年(1384),县丞邓义、教谕谢敬从迁县学于县之西北。洪武二十年(1387),教谕陶文实重修,改东西二斋名曰“尊德”“问学”,又于明伦堂后设射圃。成化间,知县杨彻、龚彝重修。弘治间,知县刘玉又加拓展,建两庑、两斋、棂星门、戟门。正德八年(1513),通判杨云重建仪门。正德十年(1515),提学副使章拯与知府王秉良相谋,重建大成殿及戟门、棂星门、明伦堂、斋房等。嘉靖四年(1525),知府杨榛移建明伦堂于殿后,并两斋耳门、仪门。嘉靖十六年(1537),知县邓恕重建会膳堂、号舍。嘉靖二十年(1541),知县班佩修葺。嘉靖二十四年(1545),知县张天叙重修。隆庆五年(1571),知县杜仲修整,建戟门。万历二十二年(1594),推官高维岳、知县袁时选重建殿庑及更新圣贤神像。崇祯九年(1636),郡守朱敬衡、遂溪县知县陈时瑞重修学宫。崇祯十二年(1639),因为飓风所毁,知县慎思永重建圣殿、明伦堂、东西庑及启圣乡贤祠。清顺治十七年(1660),知县马光远重修圣殿两庑及仪门。康熙十一年(1672),知县智如愚重修学宫、明伦堂,开南门墟,建新铺。

康熙二十一年(1682)秋,莫光斗调任遂溪儒学训导,其所见之状“圣像则垢尘,四配则露处,启圣、名宦、乡贤,则旧址无存,斋舍蔑如”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六》,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55页。,便决意修建,然终因工程浩繁而未果。康熙二十三年(1684)孟秋,宋国用莅任遂溪知县,“首谒文庙,见其宫墙瓦砾,座位星移,慨然欲与更始,而适狃于时艰,暂为中止”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六》,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55页。。至康熙二十三年冬,宋国用请命于上宪,受命“鸠工庀材,择人督理”,得邑之宿儒、吏员、绅士的鼎力相助。仪门、戟门、棂星门,沿旧之格局而重加修葺;启圣祠两庑、名宦乡贤祠、斋舍等,则新创之。宋国用此番学宫之修建,始于康熙二十三年季冬,于康熙二十四年(1685)夏落成。莫光斗《修建文庙记》论其大功之成“不糜公帑,不伤民力”,并将其归于宋国用“诚心坚志”。宋国用却不居功,将功之成归于“上台之倡,同志之赞襄”。

(二)义学之设

康熙《遂溪县志》卷二《学校志》末有洪泮洙按语,其曰:“县令宋上体朝廷德意,建义学五处,集四方之俊秀而肄业之,教孝弟、明礼义,则人心以正,风俗以醇,邹鲁之文学再见于兹。”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六》,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59页。卷一《事纪》亦曰:“是年(康熙二十五年),奉建义学五处:县城内、东关外、湖光岩、城月城内、冯村社朴泽村。”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六》,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13页。卷二《学校志》将五处义学分列于“义学三”“社学九”中,名为“城内义学”“东关外义学”“湖光岩社学”“城月驿社学”“朴泽村社学”。

康熙《遂溪县志》卷二《学校志》:“义学三。……曰城内。知县宋国用奉建。延师即学,宫内设帐,岁给束脩银二十两,在城子弟便之。曰东关外。知县宋国用奉建。瓦屋一座,两廊,延师设帐,岁给束脩银二十两,附城子弟便之。”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六》,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57页。此处未言及建义学之时间。嘉庆十六年(1811)刻本《雷州府志》于此系年,然版片字迹漫灭,无从辨识。其后,道光《遂溪县志》系二义学之建在康熙二十五年(1686)。

康熙二十五年,宋国用建湖光岩社学。康熙《遂溪县志》卷二《学校志》:“社学九。……曰湖光岩,知县宋国用奉建。瓦屋一座,两廊,延师设帐,岁给束脩银二十两,旧县、平乐二社以及东海子弟便之。”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六》,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58页。《学校志》未系建湖光岩社学之年,嘉庆《雷州府志》系于康熙二十五年。卷六《学校》:“湖光岩社学,康熙二十五年,知县宋国用建。延师设帐,岁具束脩银二十两。旧县、平乐二社以及东海子弟便之。”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二》,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237页。道光《遂溪县志》卷三《学校》“湖光岩社学”同。又嘉庆《雷州府志》卷八《坛庙》“湖光岩寺”条:“国朝康熙二十五年,知县宋国用于寺前建书室三间,翼以两廊,立为湖光岩社学,国用有记。”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二》,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263页。该记当为《重建湖光岩书室碑记》,见载于康熙《遂溪县志》卷四《艺文志》。然嘉庆《雷州府志》卷二《地理》又有宋国用于康熙二十年(1681)在湖光岩建先贤书室、设湖光岩义学之说,其曰:“国朝康熙二十年,知县宋国用因忠定遗迹搆先贤书室,以莱公并祀之。又设义学,建屋一座两廊,延师设教。”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二》,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72页。喻炳荣道光《遂溪县志》卷二《山川》同此说,不见于宋国用修康熙《遂溪县志》。康熙二十年,宋国用尚未出任遂溪知县,何言修建之事?《重建湖光岩书室碑记》又称:“余来牧斯土……幸逢圣天子巡方临学,崇兴文教,无论穷谷僻陬,凡有先贤书室,悉令修葺。余随捐俸,卜期搆材缮舍。虽曰岩自天成,亦大资夫人力,更欲新创书室三间,光前休而启后学,以为讲诵憩息之所。”此所记,正同于前文嘉庆《雷州府志》所言宋国用于康熙二十五年建书室为湖光岩社学之事,而康熙二十年宋国用建先贤书室、设湖光岩义学也系指此。所谓“康熙二十年”乃“康熙二十五年”之误。

康熙二十五年,宋国用又建城月驿社学及朴泽村社学。康熙《遂溪县志》卷二《学校志》:“社学九。……曰城月驿,知县宋国用奉建,瓦屋五间,延师设帐,岁给束脩银二十两,新安、西坡诸社子弟便之。曰朴泽村,知县宋国用奉建,瓦屋五间,延师设帐,岁给束脩银二十两,冯村、小山诸社子弟便之。”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六》,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58页。仍旧未标明修建于哪一年。嘉庆《雷州府志》卷六《学校》:“城月驿社学,康熙二十年,知县宋国用建。……朴泽社学,康熙二十年,知县宋国用建。”广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辑:《广东历代方志集成·雷州府部二》,广州:岭南美术出版社,2009年,第237页。道光《遂溪县志》卷三《学校》全同于嘉庆《雷州府志》。“二十年”之说,始于嘉庆《雷州府志》,道光《遂溪县志》袭之,仍为“康熙二十五年”之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