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救人
室内一片凝重。
程晋琰像床榻望去，此时的黄将军俯趴在床榻上，正处在昏迷当中，面容苍白，嘴唇干裂，紧闭双目，后背插入箭矢，尽管伤口周围已被刘御医涂抹上止血草药，但效果并不甚理想，汩汩鲜血扔顺着伤口浸染整个背部。
程晋琰沉声：“刘御医可有办法保住黄将军的性命。”
刘御医摇头：“臣无能，此次凶手下手极狠，黄将军被强弩射中，背后穿心，心脉俱毁，之所以现在还留有口气，也许是心底信念强撑。”
室内其他两位身穿盔甲的士兵，是黄将军的亲信儿，也是他的左右副将，他们一听这话，焦急万分，“噗通”一声跪在了程晋琰面前。
“王爷，属下求您，一定要救救黄将军。”
“王爷，看在我们将军对王爷忠心耿耿的份上，求王爷一定要想想办法。”
程晋琰郑重道：“放心，本王定会竭尽所能救治黄将军。”随后，站在黄将军床头静默片刻，转身离开。
……
不知不觉，5、6个梅花饼已经下肚。
早膳还没开席，小宛已经吃饱，怪只怪梅花饼太好吃了，梅花饼的原材料当是二层小楼前头的雪中梅花，没成想，梅花不但好看，制成甜点，竟如此酥软可口、满口留香。
小宛站起身子走之窗边，窗外大雪纷飞，寒风凛冽，窗内地笼烧的够旺，温暖如春，一窗之隔，两个世界。
依着以前的规律，程晋琰每次出门时间大概会保持在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定会准时回来。
早膳什么的，小宛并不操心，固定时间会有专门送来，每次送来会敲门提醒，等她开门后，人已经走了，只留下放在地上的餐食。
算了算时辰，估计今个早膳定会在那厮回来后一起食用。
嗯嗯，简直不要太好，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在屋里转两圈运动运动，把刚才食用过头的梅花饼给消化了。
才迈开步子走了不到5步，房门“咯吱”被推开，是程晋琰。
小宛诧异道：“此次怎回来的如此早？”
程晋琰神色少见的凝重，眼眸直视小宛，有片刻犹豫，但很快恢复清明，拉起小宛的手道：“跟我来！”
……
仍旧是那个地下室，小宛呆望着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刺目的红儿、浓重的血腥味儿让她身子猛一哆嗦，瞳孔严重收缩，之前吃的梅花饼顶在心口，生在和平年代，从未见过原来一个人身上竟可以流这么多血，再这样下去，床上之人绝对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程晋琰：“宛宛可有办法救黄将军一条命？”
小宛用手顺了顺气，将胃里向上翻涌的感觉生生压下。
所以，床榻上的人是……黄将军？！
看程晋琰的表情，好像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小宛眼睫跳的飞快，心中腹诽着，哪怕不是程晋琰重要的人，今日让她看到有人在她面前命悬一线，她也绝对做不到见死不救的。
她调整心绪，沉着道：“王爷，宛宛可以一试，但需要先把黄将军背上的箭矢拔掉。”
程晋琰还未发话，刘御医倒是先开了口，脸色一黑，极力反对：“胡闹，王爷，万万不可，依臣之见，必先止血，之后再将箭矢拔出。否则，箭矢拔出那刻，即是黄将军魂灭之时。”
黄将军的两名副将自是不认得小宛的，对王爷忽然领来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娘子行为十分不解，且对小娘子一来就要拔掉将军背后的箭矢很是生气。他们和将军素日里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一旦上战场，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对各种伤口如何处理也都略通一二。
将军的伤口处理，在他们看来，但凡有点经验的，都不可能做出先拔箭矢，后止血的决定。
而且连德高望重的刘御医也提出万万不可先拔箭矢。
如此一来，两名副将皆目露凶光，警告似的看了小宛一眼后，齐齐朝着程晋琰道：“王爷，望三思！”
一时之间，众人目光都投射在程晋琰身上，程晋琰当然也疑惑小宛提出的做法，但比起他人，他更清楚自己腹部伤口能够快速痊愈、且内力大增，以及吴素媛毁容能够恢复如初，皆出自眼前女人之手。
小宛当然看出了屋内之人对她的抗拒，见程晋琰正想为她辩解，她朝他摇摇头拒绝了，不想让他因着自己与属下心生嫌隙。
再转身看黄将军一眼，她说出了进入内室后的第一句话：“宛宛不明白，你们到底是真的为黄将军着想，还是其实想让黄将军死的更快些。”
其中一位副将愤然：“你……”
“我什么我，你们看看，黄将军留了多少血？！在这么僵持下去，血都流干了，还有什么救治的必要。宛宛说这话听着也许残忍，但却是不争的事实。退一步讲，你们坚持不拔掉箭矢，那么请问，你们怎么不救治？”
最后一句彻底将人问住，确实不拔是个死，拔了也是死，不如赌上一把。
一时，刘御医和两位副将的脸色松动下来。
……
夜里，自从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这是第一次入寝，程晋琰不再旁侧陪伴。
小宛知道他这会儿还在地室，等待着那个黄将军醒来。最后，他们还是听从她的安排，刘御医将箭矢拔了出来。
幸好她有随身携带仙人香的习惯，涂抹前，程晋琰将其他人赶了出去，她知道，此举是为了保护她。
至于上药，当然也是程晋琰亲自上手，他不忍心让她手上沾染上不洁的东西。这样想来，整个救治过程，她其实全然没有插上手，仅贡献了一些仙人香而已。
此刻，屋内灯火阑珊，但却空旷的让人害怕，就像小宛此刻的心情，沉重的深不见底。
一闭上眼眸，脑海中就闪现出那镶嵌满墙的夜明珠、幽深的石阶、还有迷宫似的地宫。刚被程晋琰带入地宫时，小宛心中有着惊天诧异，莽撞间，下台阶时不慎脚踩住衣裙，身子像旁侧墙壁歪去，也就在那一刻，不知手碰到什么机关，万剑在夜明珠的反射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齐齐向她所在的方向射来。
怪不得，进入地宫前，程晋琰千叮嘱万嘱咐要牵好他的手，原来地宫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还好，程晋琰反应好，快速回神护着她的身子，运起轻功，闪入另一个地方躲过一劫，否则她定会成为活生生的人肉靶子。紧接着七拐八拐，才被带入黄将军所在的内室。
中间所经之地，她似乎听到了士兵操练的喊号声，虽然大山有着天然的隔音屏障，但还是被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除此之外，还有“呯呯”的铸铁之声。
铸铁？
想到此处，小宛睡意全无，瞪大眼眸，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蒙面黑衣人、诡异的大山深处、机关重重的地宫、操练士兵、暗中铸造兵器……
将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某个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