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网络空间安全和法学学科交叉研究的方法

每个学科有自己偏重使用的、独创或独有的方法论，也会使用通用的、共性的方法论。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在战术层面，为达目标，创新使用跨学科、多学科的方法，往往可以出奇制胜。何况，真正以解决问题为目标导向，就绝对不会固守一个单一的学科范畴。

（一）自科和社科的研究方法

1. 四种研究方法

科学研究方法按性质可以分为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还可以按研究方式分为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四种研究法的定义是广为人知的，在此不一一介绍，仅重点说明其关系。定性研究、定量研究、理论研究、实证研究这四种研究方法是相辅相成、互有交叉的。针对不同的研究对象，四者扮演的角色或份额不尽相同，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总体而言，是定性研究、理论研究在先，定量研究、实证研究在后。

理论研究是实证研究的前提和向导，为实证研究提供约定俗成的对象、术语、指标、概念和理论依据等，实证研究以丰富、生动的实践提供对理论研究的补充和检验。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都可以采用定性研究或定量研究的方式。实证研究和非实证研究的抽象概念研究、仿真模拟研究等形成区别，其一定是针对现实社会问题的研究，问题来源于现实，结果也如实反映了现实。

定性研究注重抽象的分析，其分析对象可以是抽象问题，也可以是社会问题，但并不注重该理论分析的结论得到现实问题的支持。定量研究注重用数据说话，并非关注数据是否来源于现实社会。例如，为了验证定量研究中构建的某个模型，可以专门生成一些数据集来进行仿真测试。

2. 自科和社科的研究方法

我们不能纯粹以定性研究、定量研究，或以理论研究、实证研究来区分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的方法论，它们是互有混合搭配，且程度不同，深度不同。

自然科学擅长使用数学分析、模型方法、定量分析、统计计算、智能分析等研究方法，总体而言是定量研究为手段，辅助以定性分析，研究方法一般包括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中至少一种。以计算机学科为例，在算法编码和测试之前，除了运用流程图、伪码等方式对程序算法进行描述外，还需要对算法进行定性分析，一般包括空间复杂度、时间复杂度等的对比分析，必要时还需要针对算法收敛性、稳定性、混沌性等特性进行数学理论推导和证明；其后，在算法测试阶段，运用算法运行时间值、算法相关性能的量化计算结果等定量手段，去呼应定性分析的结论；算法测试完毕，可针对实际问题进行案例验证，说明方法具有实际应用价值。

社会科学善于使用理论研究、社会调查、文献阅读、定性分析等研究方法，总体而言是定性研究为手段，并不特别注重采用定量分析，研究方法一般包括理论研究、实证研究中至少一种，越是贴近社会问题的研究，就越需要进行实证研究。以基于社会调查的研究为例，在社会调查中可以通过设计调查问卷的方式来收集特定用户群的相关数据，然后利用通用的一些工具来进行简单的统计分析，以便找到数据的显著特性。

（二）“定性—定量—实证”综合研究法

社科和自科方法的联手往往更有利于发现问题中的价值信息。例如，从数据工程的角度，社会科学工作者往往担任的角色是利用理论研究得到的启发，从一线生产或社会实践中寻找值得研究的社会数据问题，并可能以社会调查等方式采集小部分原始数据；而自然科学工作者则善于从数据抓取、数据存储、数据特征提取、知识获取、决策分析等后端以工程化的方式充分采集数据，特别是采集人力难以获取的信息数据，然后充分分析和利用数据，实现数据价值的最大化。在跨学科研究工作中，面对需要解决的现实研究问题，社科、自科交叉研究方法一般可采用“定性－定量－实证”综合研究方法，即定性分析先行，定量分析后行，最终以实证研究收尾，如图1所示。

图1　“定性—定量—实证”综合研究方法

在“定性—定量—实证”综合研究方法中，各环节并非孤立的，而是“问题导向”思维下有机的系统组合，通过反馈机制来达到整体最佳。在定性研究、定量研究、实证研究三个环节，均需要将研究结果反馈到现实研究问题进行对照检查。如发现未解决的问题，一方面需要及时调整本环节所采取的研究方法或工具，以便在该环节达到最佳研究效果；另外一方面也需要评估问题是否是前序环节和本环节的匹配性问题所导致，如是，则可根据实际情况对前序环节进行调整。在“定性—定量—实证”综合研究方法中，不特别强调理论研究法，它可以或多或少地出现在定性研究或定量研究环节。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属于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如同演绎和归纳一样，并非所有人都善于同时使用两种方法，但以问题为导向时，二者一定是密切结合的。

定性研究、定量研究、实证研究三个环节各有其地位、适用性和影响性。具体而言，定性研究是整个研究的根本和基础，是产出高水平成果的需要；它适用于问题和对象定义、系统性质分析、研究和实验方案设计等环节；如果缺乏定性分析，定量分析可能陷入重复研究，不能总结为一般规律。定量研究是整个研究的骨架和关键，能够增加成果的说服力；它适用于数据工程的数据抓取、存储、特征提取、知识获取、决策等环节；缺少定量分析，定性分析可能难以被大众接受并采纳应用，或脱离实际。实证研究是整个研究的目标和终点，是检验现实的试金石；它通常在研究最后运用，让定性和定量研究所得获得实践支持；缺少实证研究，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失去实践深化，难以发展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