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袖片迷
“什么意思?”红芍花打开药盒,赫然夹杂着一张纸条。
韩轻沉轻笑:“如果不这样,你会来吗?”
红芍花脸色阴暗,看不出一丝表情:“告诉我。”
韩轻沉凑过去,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我只是用来试探,其实并不知情。”
“啪”的一声,药盒被打翻在地,红芍花怒道:“你耍我!”作势要走。
韩轻沉一把按住她:“红芍花,别激动。”
红芍花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韩轻沉看到她腿上隐隐渗血,转身取来药匣,帮她把裤脚挽起,血肉几乎粘连在一起,红芍花疼的皱眉,但硬是没叫出声来。
“你就这么对待自己。”韩轻沉一点点把布条撕开,已经结痂的地方渗出血丝,轻轻敷上金疮药,又拿出青布裹上,韩轻沉拿出紫金丹递过去:“每日一粒,五剂即可。”
红芍花嘴角溢出冷笑:“昔日忘忧谷闻名的毒医怎么弃恶从善,当起大夫了。”
韩轻沉抬眼,直直地盯着她,良久,顿了顿:“阿眠,你不必如此。”
红芍花一下子愣住了,“阿眠”——有多少年没被叫过这个名字了。
韩轻沉轻轻念道:“阿眠,你变了好多,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呢。”
红芍花眺望远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我之前错信了太多人,又错说了太多话。”
夜色已深,二人静静相对,韩轻沉突然起身:“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如果青黛在的话,估计早就傻眼,韩轻沉竟然亲自去端了一盏果盘——梨干、枣圈、林檎干、龙眼......
“吃吧。”韩轻沉又递过来两个柑橘:“我记得你爱吃的。”
红芍花一个愣神,从小到大自己最爱吃地便是柑橘,尤以温柑为盛。温柑昂贵又易坏,自己不舍得吃,韩轻沉当时说:“若不吃我就丢了。”害得自己不得不吃掉,她还记得那个味道,真甜啊。
红芍花看了一眼桌台上的吃食,说道:“侯府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既有各地名鲜,又有美侍作陪,咱们就此别过。”说罢,一个翻身,飘然离去。
韩轻沉漫不经心地剥了一个柑橘,取一瓣放入口中,嘴中微微咀嚼,眼中炽热如火。
隔天一早,红芍花被召至偏堂,很快其余四人也如约前来,其中一人竟是应天山庄大弟子谷益中,他不是输了吗,怎么也占一席?还有一人红芍花也觉得眼熟,她脑子一转,这不是昨日手持骨扇的白衣男子,他也参加比试了吗?
很快凌云阁主持走过来分发锦囊:“请各位将诉求放入锦囊,三日后自会告知。”
红芍花从怀中掏出一片叠的整整齐齐的袖片,看了一眼上面的花纹,放入锦囊中,随后把锦囊扎紧递给主持。
其余四人均是如此这般,三年都等了,三天又何妨,红芍花正欲离开,白衣男子叫出了她:“江柳眠。”
红芍花愕然转头:“你是谁,怎知我姓名?”
白衣男子微微躬身:“在下白玉蝉,至于你的名字,并不难查。”
红芍花警惕心顿起:“你想干嘛?”
“在下只想交个朋友,谁不喜欢绝色美人呢。”
红芍花低声道:“那也不如白公子,没参加比武却能出现在这里,想必花了许多功夫吧。”
白玉蝉嗤嗤的笑:“嗨,几个钱罢了,这世上能办事的不只靠本事。这不,应天山庄的吴耀天也买了个机会,有武功之人中不乏苦修者,让他们得到利益我却得到秘密,这不是一举两得。”
红芍花兀自呆立沉思,本来五个胜出者,两个都卖给了别人,她还是太天真了,自己拼了命争得的,在别人眼中却是一件宝物换取即可。
红芍花没地方可去,腿伤还没好,三日里除了睡觉好像就剩下发呆。韩轻沉不知为何还未离开,给她送了不少吃食:雕花笋、蜜冬瓜鱼儿、朱砂圆子......都是稀罕物,这嵩山高耸绵延,也不知是哪找的厨子。
青黛怒气冲冲地回来:“公子,这个红芍花真是不知好歹,送去地饭菜竟一口没动,全退回来了。公子,你为何对她如此好,每一样都很贵的。”
韩轻沉瞥了她一眼:“想吃就吃吧。”
青黛脸色微红:“谢谢公子。”这么多珍馐,浪费了多可惜,青黛在韩轻沉旁三年,倒是饱了很多口福。
问荆走过来,拱手递信:“公子,京城传信,让您即刻回府。”
韩轻沉打开一看,脸色微变,良久下了决心:“收拾一下,我们夤夜出发。”
“遵命。”
青黛回屋收拾东西,问荆走过来:“嘴里嘟囔些什么?”
青黛不假思索:“还不是那个妖女红芍花,公子也不知怎么了,平日里喜欢的都是知书文静之人,怎么又惹上这个刺头。”
问荆这几日一直在外办事,但对比武场红芍花战胜崇灵教贾许一事也有耳闻,此刻她喃喃自语:“据说是个美人。”
青黛哼道:“美不美我可没见到,脾气到是不小,问荆姐,和你一比差的远了。”
“胡说,”问荆呵斥:“我只是公子的婢女。”
青黛嘻嘻一笑:“问荆姐,我可听说,侯爷有意把你许给公子为妾,我们的命啊,根本不能成为妻,可那也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青黛,你话太多了。”
青黛连忙捂住嘴:“不说了,赶紧收拾,待会儿回京。”
青黛忙忙碌碌,问荆低头深思。
红芍花见再无吃食送来,估计是韩轻沉已走,三日后清晨,红芍花又到偏殿。
和三日前心情完全不一样,此刻的她,激动又怕失望,凌云阁在江湖中一向有口碑,不知道能不能提供线索,哪怕只有一点点。
主持走过来,引她至二堂,红芍花定睛一看,等待他的是年约四十的道人,主持微微拱手:“阁主。”
想必这位便是凌云阁阁主,红芍花施礼,主持离去,留她一人。阁主拿出袖片,面色凝重,红芍花已等不及,急促地说:“阁主,是否有线索?”
阁主捏了捏须:“这袖片普通,但花纹特别,似不是我大离国饰品。”
红芍花早有猜测,三年以来,自己追查袖片上花纹来历,竟没有一丝线索。他们所属大离国疆域宽广,但北方大辽西夏虎视眈眈,如真是那边的饰品,想要调查真是困难重重,可师父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又惨遭杀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找到凶手。
阁主拿出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花纹像不像?”
红芍花瞟了一眼,心中大震,分明是一模一样,花纹绣在衣袖上,他翻到书封处,念出书名:“大辽广记?”
阁主把书收起:“这在我大离本是禁书,但这书不假,我猜测你这袖片应是从大辽某个达官贵人衣服上撕下来的,我能问一句你的目的吗?”
红芍花沉默不语,竟然真的是大辽,看来她真的要去一趟了。
阁主见无应答,也不生气,好似无意的说:“真奇怪,今年五位胜出者竟有三位都和大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怪哉。”
“三位,是谁?”见阁主一脸神秘,红芍花又问:“阁主,这本书能否赠与我。”
阁主问道:“红芍花,我们从不免费赠予。”
红芍花猛地想起,连忙献上酬劳:“阁主,这是生长多年的何首乌。”
阁主收入匣中:“没有废话,我可真有点欣赏你了,本阁主一向不喜俗物,别人都是奇珍异宝,没趣了些。行吧,看见你这名贵药材的份上,我再送你一个消息。”
“洗耳恭听。”
阁主顿了顿:“路上,你可与谷益中和白玉蝉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