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神明暗码
华域中央科技院坐落在繁华京都的东南郊区，这里汇集了众多顶尖的科研机构和高科技企业。科技院的建筑群错落有致，现代化的设计彰显出科技的力量与美感。宽敞明亮的实验室里，科研人员们正忙碌地进行各种前沿科技的研究与开发。这里不仅是科技创新的热土，更是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引擎。
自从陶老从郑域长那里获取了“神明暗码”的数据，他便立刻启程，联合团队中的精英人才，开始对这一神秘代码进行深入研究。
由于陶老先生的主要职业是机械师，他本人并未深入探索“神明暗码”这类数据编程领域的专业技能，更不用说“神明暗码”被誉为当代最尖端的程序。因此，他计划将“神明暗码”交给团队中的专业学者，让他们开始进行研究……
实际上，陶老本可以直接将神明暗码植入拟人元件的存储脑中，但他无法抑制对神明暗码的好奇心。他渴望了解这个神秘程序为何能赋予机器人和拟人以“仙人抚顶”般的启智，甚至能赋予它们独特的性格特征。
但是陶老的本职是机械师……
神明暗码交给谁来研究呢？陶老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何老，在科研团队中何老的威望仅次于陶老；如果说陶老在机械学有巅峰造诣，那么何老就是信息学上的权威。
可是……
“陶老，请允许我来深入研究它一段时间，我有信心能够解开其中的奥秘！”这是科研团队中的信息学家谭元涛所言。
对于这位四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陶老始终给予这样的评价：他虽狂妄自大，却才华横溢。这样的评价源于他在信息技术领域的卓越成就，足以跻身全球前三十名。然而，正是这份非凡的才智，也使得谭元涛的自信心过度膨胀，以至于到了傲慢无礼的地步……
因此，陶老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这“神明暗码”耗费了莫教授的母亲樊芝花一生的时间，更让莫教授本人投入了半生的精力才得以研发成功。凭你，仅需一段时间就能破解其中的奥秘？这实在令人贻笑大方。
尽管陶老持有保留意见，却无法抵御谭元涛的持续恳求。此外，何老也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应当给予年轻人一个机会。”
最终，陶老还是同意将“神明暗码”的副本交给谭元涛，供其研究。然而，陶老未曾预料到的是，这一决定将使他悔恨终身。
基于陶老最初的设想，他并不相信谭元涛有能力解开“神明暗码”所隐藏的奥秘。但是他同样认为，研究“神明暗码”并不会带来任何风险……
三日之后，陶老忽然忆起此事，决定前往探视谭元涛的研究进展。当他抵达谭元涛的实验室时，却见谭元涛蜷缩在控制台旁的角落，口中含糊地低语：“有趣……实在太过有趣了……有趣……”
陶老困惑不解，他转眼看到那巨大荧幕上如海洋一般的编程数码后更加不名思议了。
“小谭，你还好吗？”陶老关切地注视着谭元涛，对他的状态显得有些担忧。
“啊……什么？我……我还好，只是没怎么注意休息，”谭元涛急忙站起身，走向陶老的身旁。
“真是令人着迷，陶老；VRPBD的运行代码与‘神明暗码’相比，简直如同沧海一粟！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坚信自己必将有所成就！”谭元涛满怀信心地说道。
对此陶老有些犹豫，因为他清楚，在此之前谭元涛虽有些傲慢但是从来也没有神经大条的毛病啊？
“你真的没事吗？”陶老关切地再次问道。
“当然，您多虑了，我只是有些疲倦……”谭元涛摇摇晃晃地走到桌边，为陶老斟满一杯茶，并递了过去。
陶老接过茶杯，轻啜一口，观察着谭元涛的状况，越观察心里越没底，越发觉得不宜让他继续进行研究工作。
“小谭，我已决定收回神明暗码的副本，你不能再继续研究了。请理解我的苦衷……”尽管谭元涛试图掩饰，但他的伪装并未瞒过陶老的眼睛。陶老带着一丝苦笑，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决定。
“请将神明暗码交还给我，你目前的状态并不适合继续持有它。好好休息，神明暗码你把握不住……”陶老边说边伸出手。
“陶老，您清楚我的性情。若我未能揭开其中的奥秘，我绝不会轻易归还。”谭元涛摇头拒绝：“当初是您同意让我研究它，现在才刚刚有了进展，您却想要回它？”
“在科研领域，中途打断一个研究者的探索，无疑是扼杀其热情，甚至等同于谋财害命。如果真要这样，陶老，您还不如直接结束我的生命……”
陶老无言以对，他尝试开口，却一时语塞；他内心深处有一种预感：如果让谭元涛继续研究下去，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严重后果。
于是，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僵持……最终，陶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只能无奈地走出了谭元涛的实验室。
“杉睿，杜贺庆；你们两位都是信息学领域的好手。现在，我需要你们去协助谭元涛的研究。”陶老召集了自己团队中的另外两位成员，并下达了指示：“名义上是协助研究，但实际上，我希望你们能够观察谭元涛的状态。他目前似乎有些‘走火入魔’的迹象，我非常担心他的状况。有你们在他身边，我也能安心一些。如果出现任何异常情况，立即停止研究，并根据情况采取相应措施，最后再向我报告结果即可。”
“是！”
“我们明白了。”
随着杉睿和杜贺庆的加入，陶老终于能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自主人形的研发工作中。
转瞬即逝，一周的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了。直到元件工程师姜俊达提出疑问：“怎么感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杜贺庆了？”陶老这才意识到可能出现了异常情况。他们一行人迅速前往中央科技院的最后一栋建筑，直奔谭元涛的实验室。
谭元涛的实验室里，谭元涛紧盯着荧幕上的代码，杉睿和杜贺庆也是如此。
直到陶老厉声呵斥：“你们这是怎么了！”实验室中的三人回过神来，木讷地转动他们的头，将目光投向陶老……
他们的神情，那六只通红且布满血丝的眼睛——竟然像死鱼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盯着陶老！
“快，收回神明暗码，阻止他们！”陶老大声命令道。
听到陶老的命令，科研人员立刻向大门内跑去……
“呔！”随着谭元涛的一声大喝，科研人员立刻就被震慑住了！看着谭元涛他们宛如饿鬼般的神情，仅为科研人员的他们瞬间丢失掉了勇气。
姜俊达也阻止众人：“大家别进去；陶老，你也看到他们这般模样了，怕不是要跟我们玩儿命啊！”
乘着这一瞬间的间隙，谭元涛立即启动了实验室的安全系统，实验室的闸门瞬间闭合，差点夹到门边的一位科研人员！
“完了！完了，完了……”陶老回过神来以后立刻迈着老腿杵着手杖以他的速度冲到实验室的闸门前。
悲愤交加的他不由得捶打闸门可是无济于事。
“谁，谁有破译闸门的技术！”稍稍冷静下来的陶老回望身后的众人。
“都在里边呢……”众人左右看了看最后都冲实验室的闸门点指道。
“——唉呀！”陶老急得好悬没一口气闭过去：“快去请何老！”
消息迅速扩散，何老当时正在月球上进行超级计算机的维护工作，他立刻中断了任务，急忙返回。
经过连续半天的不懈工作，大约12小时的努力，实验室的大门终于被成功破解并打开了！
这次众人都鼓起勇气冲了进去……
当众人急切地推开门进入谭元涛的实验室时，他们目睹了何种景象！整个实验室被闪烁的警报红光所笼罩，周围的高科技设备遭受了严重破坏，电火花四溅。进到实验室的众人立刻捂住了口鼻，因为空气中的焦糊味实在是太过刺鼻！
众人看向谭元涛和杜贺庆他们，发现谭元涛面色黑炭，已经没有了呼吸，他身上的衣物也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杜贺庆的半边身子也像烟熏火燎了一般，趴倒在地生死不知……
只有杉睿蜷缩在角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好似中了毒，只见他在昏迷之中不断的胡言乱语！
“无数的变量……仿佛只是冰山的一角……难怪……难怪谭会说……一块块地拼凑起来……无法直视全貌……哈哈哈哈哈……”
“神明暗码……神明的暗码……哈哈哈……”
杉睿那疯狂的笑声中，实验室的荧幕被红色的警报灯映照得更加鲜红，而那不断滚动的猩红色代码在鲜红的荧幕上，仿佛一个巨大的头骨在狰狞地笑着……
“不好，设备爆炸，气体有毒！扛起衫睿，所有人赶快撤出实验室！”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就见有几个人扛起衫睿跟随着众人冲出实验室。
“立即封锁实验室！”陶老满心悲痛地命令道。
经法医鉴定，谭元涛的死因被确定为直面爆炸，头部收到重创瞬间死亡，杜贺庆也同样因距离爆炸点过近被爆炸碎片击穿头颅瞬间毙命，唯有衫睿距离位置较远被爆炸的冲击给震晕，本身重伤的他因为吸入设备损坏而外泄的精神毒气受到了严重的大脑创伤……
而设备爆炸的原因，竟然是运作过载……
被封锁的实验室里，除了完好无损的神明暗码副本之外，人们还意外地发现了潭元涛的残破手记。
残破手记之中记载了潭元涛的部分研究记录:
神明暗码不愧是能够开启拟人神智的钥匙，它其中蕴含的代码也是玄之又玄，而且还在不断的衍生变量；但这并不能难倒我！
……根据研究，我发现了隐藏在神明暗码中的三个奥秘。
其一，神明暗码中真的隐藏着将意识转化成数据的可能……
其二，神明暗码中不断衍生的变量决定了拟人的性格特征……
其三，也是最让我细思极恐的一点，那就是神明暗码的数据世界中隐晦反应了我们的世界很有可能……
研究记录到了这里就残缺了，没人知道这第三点到底记载了怎样让人细思极恐的猜想……
放下陶老悲痛欲绝不说，单说何老，他在悲怆的同时不由得感受到深深的悔恨！如果不是他抵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将机会让给年轻人，现在很可能倒在实验室中的是他……何老虽然在信息学上有着巅峰造诣，但是他已经老了，如果可以预料到其中的风险，他宁愿倒在实验室的是他自己，不然也不会一下子损失三个有着极大潜力的信息学种子！
每每想到这里，何老悔得顿足捶胸！他们在信息学上遇到困难时，没少找何老这个前辈寻求指教，何老算得上他们半个老师……
……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我必须向您，致以歉意……”陶老憔悴地从口袋中取出残破的手记交给郑家科。
郑家科的目光紧锁在桌上的手记，听陶老讲完事情的经过以后，他伸手拿起手记，开始仔细审视。
“域长，请您处罚我吧，”陶老的面容显露出极度的矛盾与痛苦：“至今，我仍不知如何向那些孩子的家属解释，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杉睿的孩子才刚刚降生……结果……都怪我！”陶老在谈及伤心事时，情不自禁地用那双饱经风霜的手遮住了自己苍老的面庞。
“陶老，您无需过度自责，毕竟这是任何人都难以预料的事件；然而，必要的责任追究是不可或缺的。目前，生命金属工程正处于关键阶段，因此，对您的处罚将暂时搁置。但你们必须要对他们的家属致以最深沉的歉意，并与他们商量安抚的事宜，如果你们没有取得他们的原谅，不能使他们满意……数罪并罚，严惩不贷！”
陶老离开后，吉理事迈步向前：“此次事故导致两名科研人员不幸罹难，还有一位科研人员精神失常。尽管陶老仅负有间接责任，但理应受到严厉的惩处。”
“首先，陶老并未预见到这一事件的发生；其次，若陶老因罪受罚，谁来继续推进我们领域的生命金属工程？再者，陶英采在末日部队，我们对他们一家亏欠甚多……”
吉理事点头表示理解，但依旧提醒道：“我明白这些，但作为我的职责，我必须提醒您。”
郑家科评论道：“我接受你的意见。”
“两位科研人员不幸丧生，另一位科研人员精神崩溃；这都是宝贵的生命啊，转瞬即逝，以这样出乎意料的方式消逝……怎能不令人痛心？”吉理事在述说时陷入了沉默，似乎在为他们默哀。
“我又怎能不为此感到悲痛呢？他们不仅是华域的宝贵财富，更是华域的人民，却因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而献出了生命……”郑家科同样沉重地说道：“一切只因为，我是域长……”
察觉到郑家科的忧伤，吉理事便转移了话题：“域长，您认为该如何处理这个手记？”
“将它收录到文明殿堂之中吧，这可是三位科学家用命换来的手记，谁也说不好以后会有怎样的用处呢……”郑家科边说边将手中的手记郑重地交到吉理事的手中。
吉理事仔细端详着手记，沉思片刻后说道：“从他的言辞中可以听出，谭元涛其实早已察觉到神明暗码所隐含的危险，但他为何仍旧执意前行？”
“或许他有着自己的执着……但这并不是他将杉睿和杜贺庆也卷入其中的理由！”郑家科如此回应。
“现在倒好，我就将这一情况连同神明暗码一起在会议中分享其他领袖；让那些做着长生白日梦的家伙看看，这是什么下场！”郑家科冷哼一声，显然是对那些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人嗤之以鼻。
“也好，知道了这种情形，他们肯定会心有顾虑从而放弃将神明暗码用于‘意识转化为数据’的研究。”吉理事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他开始擦拭他的手表，半晌以后他突然自语道：“会是这样吗……”
根据吉理事个人对他们的了解，吉理事显然信心不足。
“才怪，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东西的诱惑可太大了……”郑家科捏了捏眉心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最近可忙得厉害，吉理事你也辛苦了……”
吉理事微微一笑：“人民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