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8:03 花衬衫学长
周向南，所有看过他照片的女生都会指着他说“我可以”。浓眉大眼，盘靓条顺，美中不足是他没有很高，所以上天给你开了一扇窗，定会关上一扇门。学校里也有关于他是不是……隐隐的流言，因为他大学四年没有交过女朋友。当然了，活在我们口中的不算，我们几个总会放大情绪和举动，为他编排上女友1、2、3、4号。我们这届还有个男生叫周向北，他们看着兄弟名，却是正经八杆子打不着的陌生人。得益于这个名字，他俩还真发展了社会主义兄弟情，连微信名都是一个叫金角大王，一个叫银角大王。啧啧啧，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啊。后来周向北和我们部门下届的小姑娘擦出爱情火花，他俩的绯闻才消停了。
向南也是“联合实验室”的。我们这个部门叫联合实验室，却不是搞研究的，是学校和企业的链接部组织。在每年毕业季，我们会办一场求职面试的比赛，丰富毕业生们的面试经历和经验。请来的企业方都是货真价实有招聘需求的，这样你来我往，双方得利。部门里基本上周周“开会”，但都是聚在一起玩儿，只有每年毕业季这场活动前后，大家才在用心做事。
我们动不动就“开会”，相处时间比同班同学都多，我这点小心思周向南也许猜到了，所以才会提醒我吧。他今天是程礼和的伴郎，也是一身帅气西装模样，头发梳成大背油头，估计还穿了增高鞋垫，上下拓展，直逼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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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小声的对向南说。
哼嗯……他憋笑着回我，“干嘛和我道歉呢。”
也对，我干嘛向周向南道歉呢。奇怪。
拍好照，大家默契的鼓掌，相互致谢。拍了几下，我们似乎意识到，这几年来积累下的默契仍然流窜在血液里，大家哈哈笑着，心中暖暖地收掌下台。向南楼着小恺他们往厅里去了，我径直走向小七，把我带来的礼物拿给程礼和。
“哇，这么客气，里面该不会是一张支票吧？”程礼和笑着接过去，“我要现在打开吗？”
“可以拿回家再拆，保准不让你失望。”我笑了一下，“哥们儿，刚才多亏了我眼疾手快吧，要不然你这磨磨蹭蹭的手法，还得影响新娘的站位呢。……啊，孩子大了，我心里真高兴。”我万分感慨的对着程礼和感叹，说完又对新娘眨了眨眼眼，拉着小七拔腿往宴会厅里跑。我能想象到身后程礼和张着嘴来不及组织语言，吃瘪的样子，高兴。
小七大剌剌的挥动着双臂跟在我身后，进门一眼就瞄到了温徐恺伸着一对长臂，挥动着招呼我。温徐恺和我的生日只差三天，我压着他的头收他为弟弟，他虽然不甘心，但迫于我的淫威也就认了。小恺人很高，近年来迷上健身，整个块头大只了很多，坐在人群中还是很好辨认的。放眼过去，小恺身边还坐着李不言，罗茜柠，林栋，陈远山……等等，陈远山回来了？刚才我怎么没看见他？他身旁还有个外国姑娘，是他的女朋友吗？我拉着小七快走两步，坐到小恺旁边和对面的陈远山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美国求学之旅好玩吗？看起来收获不小。”我向他女友方向使了个眼色，回头扫了一圈同学们，大家也附和着开起玩笑。
“我也刚回来，毕业之后在美国待了一年，还是回来了，国内环境还是香，哈哈。当然，我也带回来了国外的先进技术，”陈远山搂了搂她的女友，“Nicole，中文名陈家妮。”
“Hi，Nicole。”我向她女友打招呼，“Can u speak chinese?”
“哈哈，这个最重要了。”向南坐在主桌，就在我们这桌隔壁，他转过身，双腿放到过道上，椅子和我背靠背，愣是没动身，却加入了我们的聊天。他说这话时特意对着我，没等我说话就和小恺他们聊上了。说起来陈远山也算是我的蓝颜知己了，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叫青山，据说他们兄弟非常相像，但我还没有机会见到。
我认识陈远山的那天，刚好认识了周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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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远山是在大一的学生会、社团招新遇见的，我那时候没什么概念，就想找一帮人玩。我拉着姚瑶像逛超市一样欣赏每个社团的海报和表演，这些社团像回形针一样弯弯绕绕摆了四圈。我和姚瑶说好，哪个摊位上的人最有趣，我们就去哪。
有些靠“流量”开门迎新的部门，只要学长、学姐往那一坐，就门庭若市，所以门面上“端庄自持”。不那么热门的，才会靠自己的才艺吸引人群。像什么学充气人，变魔术，都是小意思的，最厉害的要数“电影协会”门口的“胸口碎大石”了。
我和姚瑶经过电影协会展台的时候，正赶上一花衬衫师兄躺在条凳上，旁边有仨“小弟”，给他搬来了停车场门口会用到的球形大石礅。眼看着石礅要放上去了，师兄屁股一挪，向左边单腿一跪，正正落在我和姚瑶眼前。“学妹，都这样了，也不来瞧一瞧？这仨搬的可是囫囵锒铛一大石礅儿嘿。师兄今天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们几个小姑娘了。”这学长挤眉弄眼的在这里“哭求”，逗得我和姚瑶直乐，身后渐渐的有人围过来了。
“来，来，一定来，师兄这是真本事，我们太期待了。继续吧。”我好想看这要怎么圆场，催促着他继续表演。
“对呀，重头戏还没到呢。”
“您这边一碎，我们马上就是同事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点上，群众的偏好是一致的。
“嘿，现在的小姑娘都不好糊弄啊，你们这是要逼良为娼。”花衬衫学长嘴里哼哼着，真走到条凳上重新躺下。旁边三个学长继续配合地“哼哧哼哧”地往他胸口搬石头。我观察着搬石头的男生们，脸憋的通红，手臂上青筋暴起，脚踩在地上磨出沙沙响，如果是假的，他们几个该是影帝了吧。
“呵……哈……来，这是要来了啊。”花衬衫师兄挑了下眉，歪嘴一笑，这就要放了。我和姚瑶对了一眼，有点儿害怕，这么近的距离，愣是看不出机关在哪。这石头放上去之后，花衬衫师兄闷哼了一声，人群中上来一个男生，踩着另一个人的双手，被他拖起来跳到石礅上。
哇，这是真杂技啊，我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到杂技表演。人群瞬间反应过来，高声惊呼，这是真的！一个人叠在另一个人的胸口上，中间还压着个石墩！花衬衫师兄和金鸡独立的男生真乃异人呐！我被眼前景震撼到，连连拍手。
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金鸡独立的男生翻身跳了下来，一掌劈在石墩上，那个“石礅”轻轻巧巧地就裂开了，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是泡沫。花衬衫师兄随即坐起身来。
这时候，一个学姐从展桌后走出来，弯腰捡起其中一块，她笑意盈盈地揭秘：“这是泡沫做的道具，是我们陈远山师兄制作的，大家看。”说着她举起泡沫石骸，向观众展示。
“学长们为了今天的表演早早的策划排练，启用了好几个群演，才有今天的以假乱真。看到这么有趣有才华的学长们，大家是不是瞬间对我们电影协会起了兴趣呀。”
“哇，学长好厉害呀。”
“那刚才站在上面的学长是真的吗？”
“是的，石墩受力面大，能把力分散开，不过陈师兄还是受了很大力的。”
……
我听着旁边人议论着，姚瑶抓住我的手摇了摇，说：“咱们加入这里吧，很有意思。”
“好呀。”嘿嘿。
“谢谢，谢谢，同学们这边报名啊。”陈远山拍拍衣服，马上进入迎宾模式，笑呵呵的营业。
我代替姚瑶加入了签字队伍，在花名册上签下了我们的大名。等我从棚里走出来，陈远山和姚瑶正交谈着什么，姚瑶笑的花枝乱颤的。这时有人拍了陈远山肩头一下，“该回来了，我那边忙不过来了。”
是李不言，我又见到他了。“嘿，学长，你好呀。”我挥着手向他走去，他可是我心里的白月光啊。姚瑶的眼睛在我和李不言脸上来回倒，一脸看戏的样子。
“学长，你是……也在这里招新吗？”听他刚才讲到忙不过来，应该也是哪个部门的吧，我要加入这个部门！
“对啊，我们是联合实验室的，他也是。”他指了指陈远山，又看向我，“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看，她可是刚刚加入了我电影协会的，你再转转。”花衬衫向我这边迈出了一步，挡在我面前。我没料想到他的突然举动，慌忙向后退了一大步，为我们三人拉出一个等腰三角形的站位。大家没想到我动作这么敏捷，也是愣了一下，忽又哈哈大笑起来，我也被自己逗笑了，估计刚才我的动作，像是踩到什么脏东西，急忙避开吧。
“没事，想加入几个都行，你高兴就好。”一个男生从李不言背后走出来，一副运动装扮，双手插着兜，酷酷的样子。他身后还有个人，正是我报到那天遇到的程礼和。他挎着个篮球，也是一副运动短打，估计他们正要去球场上切磋，却在这里暂停。
“我介绍一下，”李不言指了指这个酷男生，“周向南，程礼和，”又指了指我，“涂芝芝。”
“我们早认识了。”程礼和举手把球投给李不言，又转过头问我“联合实验室，要不要来？”
“不要。”我高冷的抬起下巴，佯装没兴趣。
程礼和没想到我干脆利落的回绝了，准备在嘴边的“nice”出不了口，被硬生生噎回去。
“联合实验室有什么新东西吸引我吗？像陈学长，他还会胸口碎大石呢，你们会吗？”我挑了下眉毛，看着程礼和，忍住不笑。
“恐怕没有。”他摇了摇头，笑着不知道怎么说。
“那部长就只能表演脱衣舞了。”周向南把手搭在李不言肩上，对我说：“你想看嘛？”
“你们两个才刚加入呢，这样，我让他们俩，专门为你表演脱衣舞。”李不言说罢推了一把周向南，周向南一个趔趄，朝我这方向倒过来。我刚才对陈远山的靠近过于敏感，觉得反应过激，这次就直直的站在了原地。
周向南倒过来的时候，我接住了他。我们以相互抓着对方手臂的姿势，与地面构建了一个直角三角形。他的脸在我眼前突然放大，两个陌生人没有预兆的靠近，太鬼扯了。
没想到我会站着不动，周向南愣了一下，随即立马站直身体，很正经地向我伸出手：“欢迎你加入联合实验室，涂芝芝。”
我恍恍惚惚地抬起手，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在人流涌动中，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握住他的手。
后来，部门里就流传着我贪恋周向南美色而加入联合实验室的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