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观东江：明清易代时期的北方军人与海上贸易^[1]

拙文《时代交替视野下的明代“北虏”问题》将在长城沿线发生的、以明朝和蒙古为主角的一系列事件，与“南倭”问题相联系，同视为全球史时代变化的组成部分^[2]。文中举例讨论了明代长城内外的频繁走私贸易，与明蒙和战具有相同的性质。本文可以说是前文的个案说明，故其大的背景于兹不赘，可参见前文。

所谓“东江”，即指在明天启年间毛文龙以皮岛为中心建立的军事势力，因皮岛在鸭绿江以东，故名东江镇。它包括自东江镇设立至裁撤该镇所辖各岛的军事势力，既包括毛文龙任总兵时期的力量，也包括毛文龙被杀后陈继盛、刘兴祚乃至黄龙掌权时期的力量。从广义上说，它不仅包括军队，也包括在岛上屯垦和经商的流民。

以往研究毛文龙史事及东江势力的论著颇多，但多集中于毛文龙与袁崇焕的是非恩怨，间有涉及海上贸易者，又大多略而不详^[3]。东江势力虽存在时间短暂，且僻在岛屿，但依然是辽东长城战守的延伸，其影响一直延续至入清之后，甚至可以将华南海上贸易与华北海上贸易勾连起来。重观东江史事，可以使我们将明清易代的政治变迁更为具体地纳入到一个全球史的视野之中。